而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是很累人的事情,可她却没想到文阎还真有本事一直也没见他翻个身什么的。倒是她自己盯得眼睛酸死。无奈,她只好收回了目光,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些日常用品。
……
就这样,日复一日。许诺除了上班就是来医院照顾文阎,有时候还会去看看外婆。一整天算下来,睡眠是严重不足。时常需要靠咖啡来提神,偶尔在工作时打个哈欠,也会被人抓了当小辫子用。
只是最近颜珊见了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而她也因此并没有被扣工钱。很快,文阎的伤就好了。与此同时,许诺也松了口气,心想着又能回到往前的正常作息时间了。
而就在最后一天,文阎即将出院的时候。他再次不甘心地提到了那个敏感的话题。前几次许诺还是采用原来的办法,只是此时文阎似是一定要弄个究竟似的,抓着她不放,硬是要她说出了理来。
他眉头一皱,心中的疑虑脱口而出。
“是不是颜珊?”此时他的口吻变的严肃而急切,目光闪烁着,带着某种特定的坚定。
而一旁的许诺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自知是再也瞒不过去了,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她沉默着,不开口承认也不会包庇颜珊而否认。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靠在病床上的文阎瞧着她这副模样,愈发笃定颜珊就是罪魁祸首。只见他的双眸闪射出一道难以名状的光芒。接着,他轻巧地转身,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他的手机。许诺瞧着他这副异常的模样,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先皱着眉,按兵不动了。
只见文阎将手机递给了许诺。而她却迟疑着不敢接。他瞧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任何的意愿去接他递来的手机。这样,他不觉皱了皱眉。接着,文阎又执拗地往前递了递。一支手机固执地出现在许诺不宽也不窄的视线里。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瞧了瞧坐在病床上的文阎。明明当许诺黑白分明的双眼对上了对方坚毅的神情,她才勉强地接了过去。
“颜珊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他接近以命令的口气,忽而又改口道,“你直接打她的电话——”
许诺低头一看,此时的屏幕已经被他拨到了已经到了拨号的界面了。可她还是踌躇着,眉头拧得愈发的深了。
瞧见她这副纠结的模样,文阎只好哄骗道。
“我找她有工作上的事情——”
一旁的许诺听着他编造出来的理由,只见他眼神坦荡,举止不扭捏。她只好微微叹了口气,半信半疑地掏出了她自己的手机,翻开了通讯录,然后照着上边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录了进去。
接着,她又将手机递给了文阎。并且贴心地为他点了拨通键。只是手指在收回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此时,电话被接通了。
里头怯怯传来一声:“喂——”
接着,文阎便扯出一丝愚弄的笑意。
“颜珊,你被解雇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着实让两个女人吃了一惊。电话那头的颜珊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啦,只是心底的一丝不甘心促使她一探究竟。她尖刻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拼命地问着文阎为什么,还一直苦苦地哀求着。
而文阎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她多讲,但就在这时,许诺却着急地开了口。
“文阎,这事不值得你为我去掉一个能干的人!”只听得她语气十分的严肃,毕竟颜珊的工作能力平常大家都看在眼里,一贯的雷厉风行,一贯的尽职尽责,“人人都会犯错误,你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她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手机内,颜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听到原本她敌视的人竟然会为她求情。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只是原本那对许诺的偏见全然消失不见。心中对许诺的大度而油然升起感激之情。
而一旁的文阎瞧见了神情坚定的许诺,耳边回想着她刚才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尽管言语中没有任何的包庇,只是单纯地分析出了利弊,却有着初初为他人所着想的心意,他不觉也大受撼动。
往往,改变一个念头就在一秒之间。尽管他平常习惯了一言九鼎,可现如今,他却在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败给了她的执拗,便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电话那头的颜珊听着文阎因许诺而松了口,心中满不是滋味,良久的斗争之后,她最终是化作唇边一缕释怀的笑意。接着,耸了耸肩,又投身于她所热爱的事业中去。
与此同时,文阎的出院手续也办理好了。她贴心地为他递上早就被她整理好的事物。陪着他走出了医院,两个人默默的,就像这天也默默的。
“哦,对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文阎扭头朝着一旁的许诺,绅士地提出了建议。而一旁的许诺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婉拒了他。此时他的双眸底划过一缕失落。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
就这样,俩人在喧嚣的十字路口分手了。没有过多的离别情绪,双方只是微微地点头示意,接着微笑着顾自转身离去。
许诺奔向属于她的道路。
很快,她便招到了的士,又是一路的风尘仆仆。她在车上打算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没有其他的特殊情况她就要一直睡到上班!这样一个充满惬意的决定在她心中缓缓地发芽,此时此刻她就算她仅仅投身于想象中也可以深刻感受到了那快要溢出来的满足感。
下车后,她远远地就望到了自己的合租屋。轻车熟路地在错杂的过道上穿梭。这些小巷四通八达,别有洞天。而就在当她经过一处隐蔽的交叉口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赶紧顿住了脚步,疑惑地扭头,在周遭四下环顾了几遍。到处都是错乱的杂物,挡住了视线,一些盲区根本就扫不到。表面上又恢复了宁静,似乎刚才只是她的错觉罢了。而就在她要抬脚的当口,又一声喘息飘飘悠悠地传到了她的耳旁。
这令她不觉皱起了眉,莫名的,这个声音她熟悉极了,像是某位故人。只是,她却不敢断定。而那股特有的气息中暗藏的痛苦却令她的心跳动不安。或许凭借着一股好奇心吧,她果断地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尽管这里的路交错相杂,可许诺还是凭着自己的直觉,选了一条最有可能的小巷,决定去碰碰运气。
果然,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她不觉加快了脚步,在这深长的小巷里响起了回声。而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的接近,那呻吟是再没有发生过了。就这样,她走了很久,又是一个转角处,她隐隐地瞧见有个人瘫坐在地上,靠着墙,一副痛苦的模样。
这时的她顾不得什么了,人的天性使她一股脑地扑了上去。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她的语气急切又充满关怀,让人听了不觉心神荡漾。
而与此同时,那把头埋在胸膛里的男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接着,许诺惊呼一声,赶紧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俩人的距离霎时拉得远远的。因为映入眼帘的那个男人正是前几日在酒吧门口羞辱她的席慕琛!
而另一头虚弱的席慕琛显然也是极其惊讶地瞧见了她,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来做什么事情了。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许诺的那一眼后倏地松弛了下来,眼皮愈发地沉重。接着,他一声不吭地陷入昏迷……
这副景象看得许诺犹如雷鸣般,她试探着上前轻轻推了推他一动不动的身子。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刻意隐藏的苍白面色此时因为摇晃的身子而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完全就跟白纸不相上下!还有他紧紧抿着的薄唇,已经憋得青紫,隐隐的还有血滴。
许诺不觉惊呼出声。
“席慕琛?席慕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