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寻遍了整个储藏室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尽管储藏室还是灰蒙蒙的,而阳光照在其中,倒显得破旧不堪。
她寻找到了正门,却发觉门早就被打开了。她轻轻一推,门便“吱嘎”地发出哀嚎。
原本坚硬的门此时显得孱弱极了,像是被一股无名的外力给折断了腰。
并且许诺注意到门旁留下了许多的脚印,混乱不堪,显然又有许多人再次来到了这里。难道是席慕琛派来的人来找文阎麻烦了?她心中隐隐浮起一抹不安,暗叫不好,像是什么都不顾地急急就冲了出去。她就应该早点发觉的!
正当她暗自自责的时候,在一个转角处碰见了一个同在酒吧的同事。熟悉的面孔落在了她的双眸上,让她眼前豁然一亮。
此时的她犹如见到了救星,急急地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请问你知道文阎在哪里吗?”她的声音里不住的哽咽,湿漉漉的眼睛转着,还留下未干的泪痕,就像是一只惶恐不安的小鹿。
而那人见了许诺也是万分的吃惊,他有些迟疑地张了口,有些一惊一乍的。
“那个……你不就是许诺吗——刚刚一帮人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尽管许诺听了此时十分的惊讶,但她顾不得去探究深因,此时的她只想确定文阎的安危。她期盼地盯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探寻出什么来。乱了心的她此时胡思乱想了一系列不大好的事情,瞧着同事迟疑着打量她的模样,她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心是愈发得沉了下去。
“先别管这个了,文阎呢?他去哪里了?还有,酒吧怎么会这么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她犹如爆炸般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这倒让那同事糊涂了,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好。
而一边的许诺瞧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却从见面开始根本没有吐露出有用的东西来,一想到此,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哎呀,你快点说,真的是要急死我!”只见她焦急地皱了眉,唇瓣发白不住地颤抖着,我见犹怜的模样让那同事从疑惑中挣脱出来。
接着,他就把颜珊从储藏室找到了受伤的文阎并且喊了众人送他去医院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听得许诺在一旁心不住地发颤。她在黑暗中并没有发觉他竟然受了伤。她一个闪光,就觉得一定是席慕琛干的好事!
不过好在并没有发生她之前所想的所谓席慕琛的人又来找文阎麻烦的事,实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而那同事同时也讲了之前文阎无故发脾气并提出找许诺的事情。两件事情一连接起来,她便了解了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
再次梳理了一遍后,却发现其中是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她匆忙谢过了那个同事,接着急急地抹干了泪水,冲出了酒吧。
此时席慕琛早已不在那里了,而许诺也没时间再去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她焦急地在路边找到了一辆的士,火速赶往了文阎所在的医院。
一阵人仰马翻的忙碌后,许诺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她的心砰砰乱跳着,心中的愧疚一直在折磨着她。她赶紧甩了甩头,示意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她轻车熟路地询问了护士文阎所在的病房。而那护士却因当时送他来的人很多,很热闹,因此也特地关注了一下,记得很牢。所以花不了多少的时间许诺就找到了文阎的病房。
此时站在病房门前的她却有些畏缩了,不知该以如何的面貌去面对他。但或许是她心中的担心占领了主导地位,鬼使神差间,她竟果断地伸出了手,没有任何的准备,“唰”地打开了门。
里头的人不多,只有颜珊和躺在病床上的文阎。许诺开门弄出来的声响显然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警觉地朝着门外看去,眉宇间似是隐隐有股怒气。她好不容易大发了一大群人,说了一大堆道理。而此时又是哪个不懂事的人来破坏她和文阎独处的机会?
只是当她刚想训斥出口,便看清了来着的相貌,涌到唇边的话语硬生生地被她吞咽了进去。
“许诺?……怎么会?”霎时,她的面色大变,似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
而站在门旁的许诺见了她这副像是吃了苍蝇似的。
“我来照顾文阎——”她不以为意地朝颜珊讲出了她的目的,谁知颜珊听了她的话却如蒙大赦,她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或许是心虚的原因,她赶紧一溜烟儿地逃跑了。
许诺有些疑惑地瞧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复往日的威风,心中不起任何一丝的波澜。只是被她匆匆打开的门摇晃着,吱吱嘎嘎地叫嚷着,令许诺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她随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像是极其娴熟地放下了包包,她走到了文阎的病床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削得快没了人样的他,头上一层洁白纱布紧紧地圈住了他,衬得他愈发的轻飘飘的,若不是他天生就大的骨架,许诺不会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被风给吹走。
此时的文阎闭着眼睛,似是在熟睡的模样。胸膛一起一伏的,有规律地呼吸着。直到她看见了完好无损的他,许诺才肯好好地放下心来,不再迷茫。似是有一股吸引力似的,她不觉缓缓地坐在了病床边上。
一个不太好的庆幸想法冒了出来。若不是因为她常常到医院里来照顾生病的外婆,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会愈发的手足无措吧。这样想着,她不觉愣愣地盯起了文阎的容颜。只瞧见,原本灿烂阳光的笑脸此时已经变成了枯黄的面庞。
莫名的,她轻轻微笑起来。一道无言的泪水轻滑过脸庞,就这样静静地随它去流淌,她也曾尝试着去抹掉,可越抹越多。最终,她似乎也就放弃了。
谁知,就在不经意间,一滴炽热的泪水滴落在了文阎的手背上。而一头的他几乎是以不可见的速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另一只手不觉紧紧地握起了拳。
文阎其实他早就醒过来了,根本就没有睡着。心中总有一缕思绪在牵扯着他,让他烦躁不安。他曾偷偷地睁眼,但瞄了半天却不见许诺的身影。有一种在一次丢失手上握着的宝物的失落感。
直到他感受到了她为他而流的泪水,但不知为何,心中没有满足,只剩下了无尽的彷徨和忧愁。或许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就像是平常睡了一觉后,那样自然地睁开了眼。
而一旁只顾着发泄情感的许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原本紧紧埋在浓密的头发里的巴掌脸倏地抬了起来。落入眼帘的是惺忪着睡眼的文阎。似乎感受到了情绪上的波动,她赶紧别过头去,擦干了眼泪。接着装作从未脆弱的她又展现出她所满意的职业笑容。
这样明晃晃的笑颜跌入文阎的双眸,像是刺痛般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许诺洞察了他的意图,赶忙站起身来为他贴心地垫好了枕头。
“小心点——”她不觉关切地开口道,手上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
而一旁从没被她伺候过的文阎嗅到了许诺头发中藏在的幽香,不觉微微地红了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尝试帮忙的许诺,示意他自己可以。只是当他看见了被拒绝的她脸上诧异而失落的神情,又只好摊了摊手,随许诺摆弄。
俩人都有些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有股短促的暧昧撩过文阎的心弦。而一旁的许诺却是被文阎的醒来而兴冲冲的,不再光顾着自责。她急急地为他倒了杯水,还清理了床头的杂物,很娴熟地做着护理病人时的工作。
这些小细节无一不落入一旁观察着的文阎,似是心疼,似是惊诧,但最终还是化作一缕浅浅淡淡的笑意和几句关怀的言语。
放下了心中的负担,文阎瞧着精神多了,说话也铿锵有力,句句敲落在她的心间。直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许诺忙的时候,她才肯乖乖地坐了下来。俩人这样面对面的接触,还算是第一次,她显得有些拘谨。
于是,俩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刹那间,文阎小心翼翼地问起了许诺的话题。
“那个——你那天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去——是迷路了吗?”他说的极其的隐晦,尽管他心中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为了谨慎求见,他还是决定探探许诺的口风。
而一边的许诺显然是没想到文阎会挑起这个话题,微微愣了愣。接着,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文阎的假意猜想。而就在下一秒许诺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了嘴,任凭文阎再怎么询问也不肯开口,因为在她脑中满满的都是颜珊惊慌失措的模样。
况且她认为她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也并不想让文阎担心。殊不知,她越是不肯说,文阎却越是担心,以为颜珊威胁了她。只是见她这样抵触这类问题的神色,文阎就算是心再急,也不愿再把许诺给逼急了。
如此权衡过后,他只好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不情不愿地迁就着她。当做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问过的模样,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宁静。别无他法,他只好装作疲惫的模样,又钻进被窝里头,紧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地假寐。
而一旁的许诺见了他这副什么事也没有,不愿意深究下去的模样,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有股不明不白的情愫压抑着她,使她愈发的忌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有些不放心地守在病床前,眼睛紧紧盯着文阎的面庞不肯放松。她怀疑文阎是在装睡,可她并没有撕破脸面去拆穿他,也并没有尝试着用暴力将其摇醒。毕竟假寐的人才是最难醒过来了。
只是怀着略惩小戒的心理与他玩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