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马步芳坐到了日落西陲,坐到了双腿发麻,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床上摔下去,一直守在身边的战士连忙上前扶住了马步芳。
走出门的马步芳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乃是一间破败的院落,乃是被人遗弃许久的空屋,从外面看来比里面更加破败,马步芳咳嗽了一声,围在院子里的战士们纷纷抬起头来望着马步芳,没有人站起来,萧索破败之气在院落中回『荡』,战士们已经顾不上什么军容和礼节,望着马步芳的眼神之中满是疲累和痛苦。
马步芳的目光缓缓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直到今天他才认真地凝视自己手下的战士,马步芳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认真地看一看这些脸的话,说不定某一天他们也会像尕海一样突然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毕竟这些都是追随自己的人,是为自己卖命的人,马步芳第一次觉得他们并不需要为自己这样做,至少不是理所应当的。
马步芳清了清嗓子,虽然浑身疼痛却仍旧竭力站直身子,刻意提高了声调道:“其他人呢?”
听到这话,坐在院子中的战士纷纷低下了头,跟在马步芳身后的战士咬咬牙轻声道:“师长,就只有这些人了。”
院落中所剩不多的战士只有出发人数的五分之一,即便不用开口去问,马步芳也已经知道了其他人的下场,他们将长眠于寂寥的戈壁滩,任由风吹日晒,不过几年时间之后,就连他们的尸骨也再也找不到了。
马步芳咬了咬牙,仅凭手下这些人,想要反击对方根本是天方夜谭,而就在这时,马步芳的视线刚好挪到了院子角落,一名被五花大绑的战士倒在墙角,身体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上不同的军装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马步芳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墙角,沾满灰尘和靴子的军靴挑起了俘虏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瞥着俘虏道:“你们是什么人?”
俘虏眯着眼睛斜睨了马步芳一眼,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也想知道?要杀要剐都随便。”
这样的答案引得马步芳轻笑了一声,随即便看到了战士腿上的枪伤,马步芳啧啧两声,拔出了随时带在腰间的弯刀,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蹲下神来,指着俘虏腿上的枪伤道:“战场上受了枪伤就要及时处理,否则将来落下病根一辈子都是残废,来,都看好了。” 淬血山河342
马步芳正说话的功夫已经反手握刀,锋利的刀尖瞬间便剖开了俘虏腿上的伤口,马步芳连眼睛都不眨,脸上的表情无比轻松,可躺在地上的俘虏明显并不好过,似乎是为了保住自己仅剩的尊严,俘虏强忍着剧痛没有喊出声来,嘴唇被他咬得鲜血直流,身体因为疼痛而蜷成一团,下意识地在地上扭曲起来。
此时的马步芳像是一名精明娴熟的外科大夫,只见他手腕回转手起刀落,毫不费力地一刀下去,子弹并没有被挖出来,反倒是皮肉绽开十分血腥,与此同时,马步芳惋惜地轻叹一声道:“糟了,不小心把脚筋挑断了。你们看到了吗?这种事情还是要由专业的卫生员来做,不过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自己学习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说罢,马步芳站起身来瞥了俘虏一眼,轻描淡写道:“来吧,交给你们练手了。”
马步芳说完便回到了房间里,在他刚坐下的瞬间,院子里顿时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名战士小跑着来到了马步芳的面前,低声道:“报告师长,这是盛世才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