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杰带同毛有见、孔有德二人朝中军大帐走去,一边走,肚子里一边琢磨进了大帐后的说辞。眼瞅着离大帐越来越近,孔、毛二人是越来越紧张,实在是担心害怕,蒋杰倒是显得从容若定,只听他突然说道:“孔将军、毛将军,你们二人可知道那和你们交手的商船是往哪里去的?”
孔、毛二人被蒋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但毛有见随后便答道:“回先生的话,,这四艘商船具体是去何地,末将确实不敢肯定,但看航向,到漳州的可能姓极大。”
“哦……”蒋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又走了一段距离,中军大帐就在眼前,蒋杰才淡淡地说道:“二位将军,还请在此稍作等候,蒋某先行进帐,同大帅说知,并尽量为二位将军求情。”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二人一听这话,对蒋杰是千恩万谢,依言停在原地,望着蒋杰前进的背景。
蒋杰信步走到大账之外,也不用通禀,直接步入。
岳肃高坐在大帐中央,见蒋杰回来,出声问道:“先生,孔、毛二人可回来。”
蒋杰点点头,躬身说道:“此二人已经回来。属下有几句话,想要和大人单独说,不知大人……”
岳肃见蒋杰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便点了点头,冲着金蝉等人一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人。”金蝉、铁虬等人全部退到帐外,蒋杰独自走到岳肃身侧,这才小声说道:“大人,您听了属下的禀报之后,请先莫要动怒。等属下把话全部说完。”
“好,先生就先说吧。”岳肃点头答应。
“孔、毛二位将军,确实是出海打劫,不过结果大出我们想象,东西是一点没劫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战船损失一半不说,连孔将军都险些丧命。”蒋杰跟着,就将孔、毛二人出海打劫,反而战败的具体情况,按照听来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一听说水师战船被几艘大船给打败了,还损失一半,岳肃岂能不恼,再加上孔有德还是擅自出兵,岳肃更是气上加气,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废物!擅自出兵就已是死罪,竟然还损伤过半,我看他俩是不想活了!似如此废物,留着还有何用?”
岳大人这阵功夫,一直在心里琢磨蒋杰先前所说的以盗治盗的主意,琢磨的倒也不是不行,要真的能够靠他们肃清海上的海盗,夺回澎湖、台湾,有些过失,就当作将功折罪了,小小惩戒一番,也便罢了。可一听说去打劫个商船,结果还损失了一半,让原本就衰败的水师,更是雪上加霜,岳肃火登时就起来了。堂堂水师副将率十多条战船出海当海盗,就已经是有损朝廷体面,结果还被四条战船给打的损伤一半,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杀心马上就燃起来了。
“大人暂且息怒,且听属下把话说完。”蒋杰小声说道。
“好,那你接着说。”蒋杰的面子,岳肃是要给的,他强行压住火气,想听蒋杰说些什么。
“大人,属下是这么想的,现下朝廷封海,但凡由海上运输,经营海上贸易的商家,皆可以说是违背朝廷命令,触犯了大明律法,对于这等人,朝廷派兵擒拿,追剿货物,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大人以为如何?”蒋杰笑呵呵地说道。
一听这话,岳肃点了点头,同时还明白,这是蒋杰为孔、毛二人说的开脱之词。他淡笑地说道:“倒是可以这么说,先生还请继续。”
“既然大人赞成了这个说法,那孔、毛二人虽然擅自出兵,前往海上追剿私货,也算得上是情理之内。但损伤惨重,着实不该。然,这些不遵朝廷命令,私运货物的商家,却着实大胆,竟敢公然对抗官军,和造反又有什么区别。孔、毛二人,能在白曰里打探到对方的行踪,并在夜晚将其堵住,可见在水上交战,也是把好手,绝非泛泛。结果以多打少,在于商船的交锋中,却被击败,这其中的缘故可想而知,并非孔、毛二人太过废物,而是那四艘商船上的炮火太过强大,远胜于朝廷水师的战力。区区商船的战力,竟然强于水师,大人以为,朝廷该怎么做呢?”蒋杰说出了心中实际的想法。
岳肃也是精明之人,马上就听出话中的含义,水师正是缺少战船的时候,你的商船比朝廷的战船还有战斗力,既然你损坏了朝廷的战船,理应把商船交出来,当作赔偿。除此之外,朝廷的一应损失,也是少不了的。只是,天晓得那商船是哪家的,现在去了哪里。
“先生所言不错,将那商船擒获,是刻不容缓,可是,谁又知道这商船是去哪里的呢?大海茫茫,咱们到哪里寻找,而且,夜里在海上碰到,朝廷战船都拿他不下,换做白曰,还不仍旧拿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