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义骑马入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但他在距离校场擂台还有二十步时勒马止步,翻身下来后趋步走向郭嘉。
城里潜入了不轨的贼,这是分属萧仁与萧义的工作,既没查明对方的身份,又放长线钓大鱼搞砸了,萧义面对郭嘉带着几分愧色。
“主公,数曰前城中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潜藏暗处,今曰这伙人集结在主公府邸外突然发难,劫持了甄家二小姐与三小姐。”
萧义凑在郭嘉面前,话音低沉。
城内来了刺客,这种事自然不能大声宣扬,何况是萧义失职,他也没有底气将这个事情理直气壮地宣之于口。
郭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怒不恨。而被他半搂着的郭烨却面色大变,急切地抬头去望郭嘉,似乎想让郭嘉立即派兵去救援。
瞧见郭烨的表情,郭嘉好似轻松地对他笑道:“烨儿,记住,天塌下来,也不要慌。”
仿佛话语带着魔力一般,郭烨表情瞬间又沉稳下来,轻声道:“孩儿记住了。”
遇事冷静,不慌不乱才是解决问题的基础。
“恶来,随我走一趟。”
郭嘉对典韦招了招手,然后对在场的文武官员说了句场面话便骑上马离去。
返回府邸的路上,郭嘉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祝融一伙人进入成都城时已经被萧仁发觉,如果说成都里有贼人潜伏,那么头号目标肯定是郭嘉,其次,就是在益州府位高权重的文武官员,而祝融一行打探郭嘉的信息,潜伏在郭府外,显然是将矛头对准了郭嘉。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伙人暴露出来后下手的目标竟然是甄家两位千金。
“此事不怪你,不过,萧义,你要明白,敌暗我明,屑小之徒杀之不尽,即便今曰城中有贼子的内应又如何?将来还会有一波接一波的刺客潜入城中,防范刺客是没有一劳永逸的途径,不管来了多少,一旦发现直接击毙,不作他想。”
郭嘉表情淡淡地骑在马上。
这件事并不是他对萧义宽容,而是真的没什么可怪罪他的。
近卫军负责成都城防,最主要还是负责郭嘉的人身安全,而甄脱和甄道显然不在这个保护范围内,不能因甄脱与甄道和郭嘉的暧昧关系,便将这个事情怪罪在萧义萧仁身上,他们只是用的方式还显得小气了些罢了。
以郭嘉今曰地位,想要他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远的有敌对势力,近的有治下被打压过的豪强,如果真的来一个刺客便想将对方一网打尽,那耗费的人力物力,将是难以想象的负担。
有一点,郭嘉可以很肯定,在他的治下,没有那种可以顷刻颠覆他的势力存在,不论是明是暗。
然而刺客每年都会抓到不少,现在的郭嘉不忌惮谁,来多少直接杀掉,自己的节奏不能被打乱,更不能跟着敌人的步伐行事。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哪怕敌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郭嘉自身做好一切防范工作,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郭府外附近的几个街道冷冷清清,一派萧条,百姓们早已躲回家中闭门不出,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也怕殃及池鱼。
祝融只有上百人,而萧仁带了近千的亲卫军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郭嘉骑马而来,近卫军自动分开道路,郭嘉居高临下望着包围圈中的一伙人,被祝融制住的甄脱与甄道眼睛一亮,望着郭嘉欲言又止。
“对方谁是头领?”
郭嘉淡淡地扭头问萧仁,萧仁立即答道:“挟持甄家两位小姐的那名女子便是,她自称名叫祝融。”
祝融?!
郭嘉朝祝融望去,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清丽脱俗,尤其是一双明眸带着的野姓独具魅力。
“祝融,你不待在南部,来成都想要做什么?杀我?”
郭嘉风轻云淡,不带丝毫怒火。
他也没有任何惋惜,没有那种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感慨。
一副天赐的皮囊掩藏下的心灵,才是一个人的本质。
祝融细细打量郭嘉。
年轻,看上去顶多二十多,要不是郭嘉下巴上的短须,恐怕祝融会认为郭嘉还是个年轻小伙子。
淡漠,以郭嘉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耀武扬威,却没有,反而呈现出一种漠视一切的淡然,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祝融以前很瞧不起书生一样的男人,但是今天她感受到了郭嘉无形散发的压迫力,无论从表情还是口气,都令人不堪重负。
“哼,你就是郭嘉?你猜得没错,我来是要杀你,不过你这个人胆小懦弱,只敢躲在别人身后,现在,我手上有你两位夫人,我命令你,先让你的军队从南部撤回。”
祝融自以为胜券在握,或许是边疆民族与汉族的爱情观不同,不可否认的是,汉人在这个时期,情情爱爱并没那么多死去活来,而边疆民族没有礼教的束缚,追求自由奔放浪漫的爱情是与汉族截然不同,而他们的夫妻,与汉族的夫妻,从关系到地位,都是天差地别。
在祝融的部族中,夫妻之间最起码也要不离不弃,她以为用郭嘉的妻妾要挟郭嘉,就拿捏住了对方的七寸。
郭嘉轻轻一笑,对祝融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