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是哪去了?怎么离开都不和她说下。说好了让她等她的,都快是正午了吧。是睡过头了?怎么可能。她自我否定着。她扶起身来。摸着身旁的眼睛,带上。走出了树洞。她扫视着周围。又低头一顾,她感觉一阵眩晕。太高了,该怎么下去呢。咦,昨晚是怎么上来的?她回忆着。是绳子,对,就是绳子呢。她又不情愿的低头,扫着目光寻那根绳子。没有,什么都没有。她蹙起眉。是被收走了?她撕咬着嘴唇。是那女人之前就谋划好了的?要把她困在这。不会又是试探吧。她想。她又扫视一遍四周。除了穿过的小动物和茂密的灌木似没有人影。咦,不会是躲在她视角的盲区吧。还是回去里边吧。看谁能耗过谁。她回到了树洞里。照模照样的躺回那里。又以手作枕。她无趣的合上眼。思绪在远飘。 只剩下最后的东西了。即使一无所有也要守护的东西。她注视着手里的画纸。是个油画的美丽素颜,戴着草帽,在麦穗田里开心的张着嘴。这种笑容是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因为它来自母亲。油画上滴落一滴泪水,她赶紧用手去擦,又收回了。她又用嘴去吹,试图把上边湿掉的地方给吹干。她花了很久,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这才感觉眼角和嘴唇干干的。她轻轻的泯着嘴唇,有点咸。 是该决定了呢。她想。她哽咽着,走出了房子。熙攘的人群,烈日当空,嘈杂的马车来来往往,真是个令人厌恶的街区。是为什么要出事在这种地方。夺走了母亲的地方。 “若是生活贫困不堪,卖了它,换点钱。”那张慈祥的脸,无时无刻都在触动她的内心。卖掉它。在当铺老板眼里能值多少钱?还不是一文不值?这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东西呢。果然如此。 “看你这孩子可怜,给你个铜币吧。”当铺老板咧着嘴。 真是恶心。被拿走的时候,她把它抢了回来,哭泣着,顾自己跑了。回家吧。饿死,也要一起。她又看了眼画纸上的素颜,灿烂的笑容,在她心里,不只是满足。 她呆在那里,不肯离开眼睛。是非常急躁的一声吼叫,惊了她。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是被抢了?她着急的四周寻视。是那辆马车,有个带着圆顶帽的家伙,正很得瑟的扭着头看她呢。 还给我!她在后边追着,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她跟丢了。在路上哭泣起来。 “小姑娘。没事吧。”她仰着头。是个八字胡的国字脸。对她善意的微笑着。她把遭遇说了。他真是个绅士,毫不犹豫的说要帮她。在街上寻找了很久,是找到那辆可疑的马车了。她和绅士见那马车上的圆顶帽走进了一家当铺。他俩一起跟着进去。 “这画,最多两千金币。”当铺老板说。她在后边很惊讶。以为是听错了呢。在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圆顶帽要和老板交易成功的时候,那位绅士出面了。 “老板,这画,不是他的。是这小姑娘的。”这绅士把当铺弄得鸡犬不宁的。是把画给抢了回来。还给了她。她不知该拿什么谢他。就说,这画是您抢回的,您帮我保管好吗。而且,您这么厉害。他拒绝了她。真是位绅士呢。她开始崇拜他了。 “小姑娘住哪呢。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 她被平安的送回。告别的时候,她说,叔叔住哪。下次我一定上门感谢您。在他转身的一刻,她发现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是某一天偶然看见他抢别的叫花子碗里的金币之后,她才明白了。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她想,是她报答的机会来了。她邀他住进了自己的家。 “这不太好吧。” “就我一个人住呢。虽然房子破了点。” 他在拒绝,是她执意他才答应。不久,他成了无话不谈的亲人。他似渐渐的感觉到了那份责任,开始打工供她上学。 “我希望你会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嫁给一个拥有别墅的白马王子。这样,我俩的生活都好了呢。” 他的话她铭记在心。她努力刻苦,随时间逝去,成了一名他渴望的,落款大方的姑娘。那天,她买了一大堆东西,拿着一大堆努力获来的荣誉,登上了火车。终于能回去了呢。她要报答他。 一切都变了。她走过那条曾经很熟悉,现今却不能再熟悉的路。她的破房子呢。该是这里吧。她在一栋大别墅前停了身。一脸呆滞。不久,里边有个贵族气质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您说的那位绅士是...哦!是他呢。他不是个赌鬼吗。这地皮他已经卖了呢。然后就有了这幢别墅。”老妇人一脸质疑的注视着她。 她不敢置信,手里大堆的东西都落了地。她又打听了他的去处。为了验证那老妇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她跑去了老妇人跟她说的地方。 真是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多是些腐烂的社会垃圾。她捏着鼻子,鄙夷的扫视着桌子边,那些大吼大叫毫无素质的赌徒。 有一张脸映入了眼帘。是他!他头发花白,面色沧桑,已经毫无当初的绅士模样。但她还是认出来了。她的心,快止不住了。 “您怎么变成了这样。”她说。 “嗯?我本来就这样呢。你是认错人了呢。姑娘。”他说着,站起了身,走起路子一瘸一拐的。 “都是我害的,对不起。”她过去扶他。他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