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汉四人一时间很纠结，他们看着徐征，又看着柳青青。

他们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好了。

徐征和柳青青同时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对方，那意思，先回答他吧。

但这个默契的动作，让傻汉四人又是一愣。

傻汉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徐征是大长官，柳青青只是做笔录的副手。他们倒还没笨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傻汉先带头回答了徐征的问题。

这个张师傅，确实是双阳村人，而且从小是被大家看着长大的。他全名叫张小宇，人老实，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尤其在他开了一家五金模具店以后，更是总在店里埋头做事。

说到这，傻汉又苦着脸抱怨，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张小宇，竟然背地里，酝酿了这么大的阴谋，甚至竟然还想犯罪！

徐征默默听着。面上看，他很平静，但私下里，他做了个拽领结的动作。

这四个嫌疑分子中，又有人回答了柳青青的问题。

张小宇是个矮个子，估计也就勉强到一米六吧，但光看长相，这人还算周正，浓眉大眼的。也因为他的手艺好，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鲁班。

柳青青冷不丁觉得，村里人给张小宇起的外号是不是不太恰当，毕竟张小宇弄得是五金器材，而鲁班是木工！但又往深了一想，到了现代，鲁班其实也是劳动人民智慧象征的代名词了。

柳青青只是随便一想，并没多较真。

她更在乎是张小宇这个人。她看向徐征，等徐征做下一步的命令。

徐征突然笑了，而且是呵了一声。这是柳青青头次看徐征这么笑！她隐隐觉得，这里面大有含义。

徐征问，“你们四个，有张小宇的照片么？”

傻汉点点头，说他手机里有，只是手机现在……

柳青青明白他的意思。来审讯室前，这四人被四猴子搜身了，像手机钥匙这类的东西，全被四猴子拿走了。

柳青青走到审讯室外。她看到，方骐、四猴子和肥头大耳，正聚在一起吃盒饭呢，而且在这桌子上，还放着一沓子的盒饭。看样子，不仅有柳青青和徐征的份儿，连被问话的四个伙计，也被捎带上了。

在柳青青刚一露面的时候，方骐就看到了。他隔远问，“meimei，有什么事？”

柳青青指了指四猴子，让他把傻汉的手机拿到审讯室。

四猴子连饭都顾不上吃，这就忙活起来。但他这人有点马虎，到现在也搞不懂哪个手机是傻汉的，所以他倒挺痛快，一股脑把所有手机都拿过去了。

柳青青发现，这四个手机都很破，而且都是便宜货，是充话费赠的那种。由此可见，眼前这四个，确实不是富裕的主儿。

等傻汉把他手机找到。他摆弄一番，调出一个视频来。

徐征接过手机，跟柳青青一起看着。

这视频中，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子，正站在机床上，加工金属制品呢。他手法很熟练，另外柳青青留意了视频背景。

这应该就是张小宇的那个店。这间店跟其他五金制品店没什么区别，外间摆放着护窗等成品，里面有车床、钻机、焊机和砂轮等工具。

柳青青又特意看了看徐征。

这一刻的徐征，竟然眯了下眼睛，而且有那么一瞬间，他脸色沉得厉害。

他念叨一句，“很……好！”

柳青青听着徐征这个语调，冷不丁有些头皮发麻。

柳青青心说，难道我漏掉了什么，这视频还有什么玄机？

她特意接过手机，再放了一遍。

徐征把精力又放在傻汉身上。他问，“这视频是你拍的？什么时候拍的？”

傻汉摇头，“这是村里人传给我的。估计是哪家孩子无意间偷拍的。”顿了顿后，他喊道，“长官啊，跟我没关！你要追究是谁拍的？我把那人电话给你，你找他！”

看得出来，傻汉都有点一惊一乍了，但他也不想想，只是偷拍别人干活的视频而已，这能有什么问题？

徐征再次变得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徐征回过神。他叹了口气说，“越来越复杂！”

柳青青想问一问，但碍于这个场合。

徐征转身走到审讯室外。他对方骐说，“蝎老虎，你来顶我俩一会儿！”

不仅是方骐，四猴子和肥头大耳也凑过来。但徐征特意指着这俩民警，他强调，“忙了一夜，你们辛苦了，找地方休息吧。”

言外之意，徐征不用这俩人帮忙。

其实倒不是徐征对这俩人有什么不满意。柳青青猜，徐征一定是考虑到另一个层面了。毕竟这俩民警被傻汉扔过炸药，他俩去审讯室，别因此有什么情绪。

而且长官都发话了，四猴子和肥头大耳，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俩不情愿的躲在某个小会议室内。

方骐还带了四份盒饭，走进审讯室。

他一定是被徐征嘱咐过什么。他面对傻汉四人时，还故意友善的笑了笑，分明是扮红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