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南湘再次叫住了萧泽。 萧泽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南湘道“青衣派南湘仙子,你可是要询问离洛?” 南湘和身后的史潇,林沫等人一齐道“对,请您告知离洛师妹的下落。” 萧泽道“离洛很好,比你们想的要好,等你们杀了我就能见到她了,她没变,她一直都是一个好人,你们放心。” 南湘道“请您恩准,让我等见师妹一面。” 萧泽道“见了又能怎样,不过徒生尴尬罢了,等天下大定,你们再风光的迎她回去不好吗?” 南湘道“好吧,您请吧!” 萧泽转身去了,也没再说一句话。 离洛如今正在纪泽殿中睡得安稳着,萧泽回来后直接就去了纪泽殿,“离洛,离洛,该醒醒了。” 离洛好像睡得很沉,萧泽叫了她好多声她才悠悠转醒,她见到萧泽顿时惊喜万分,“你和正派的决战结束了,你没事了?” 萧泽苦笑着摇摇头,“没有。” 离洛问道“怎么回事?” 萧泽道“我外公,也就是南笙派掌门萧墨他自刎与联军阵前,换我一命苟全。” 离洛慷慨道“你外公终究是爱你的啊!” 萧泽颓然道“离洛,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天煞孤星,生而父母亡,一见外公,便又累他身死。其实我不应来到这个世上的,若是没有我,当年我父亲也不会因为分心照顾我母亲被仙族联军所杀,若没有我,外公更不会自尽,我是一切错误的根源。” 离洛赶紧道“不是的,不是的,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值得庆幸,没有什么天煞孤星,也没有什么命里相克,没有人生负原罪,也没有人生而有错,这一切都是命运在掷筛子罢了,是命运无常。” 萧泽低声叹道“那我的命运就太无常了。” 萧泽说的很对,他命运太无常了,离洛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了。两人就这么静默的相互坐着,一直等到月亮爬上了东边的窗台。 离洛终于开口了,“萧泽,我饿了,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泽淡淡道“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离洛果然起身去吃饭了。萧泽可以不吃不喝,离洛可不行,她昨天晚上被萧泽下药迷倒,到今天晚上水米未进,确实有些饿了。 离洛吃罢饭发现萧泽还在那里呆坐着,她只好又过去和萧泽进行一番“友好”交谈。 “萧泽,你昨天给我下迷药了,对吧?”离洛故作生气的问道。 萧泽很干脆的答道“是,我下了一日一梦散,我不想你参战。” 离洛道“你还是不信任我?”离洛估计扭曲萧泽的关怀之意,不善的问道。 萧泽回答依旧干脆“是,我只相信自己。” 离洛顿时没了脾气,她长这么大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萧泽这样的人,“你简直黑白不分,是非不辩,冥顽不灵,食古不化。” 萧泽道“你说对了。” 离洛无语,两人又是枯坐着。 又过了良久,萧泽开口了,他很平静的说道“离洛,天上的月亮每一个月只有一天是圆的,更多的时候是缺的,是不是就像人世间的人一样,人们更多的是别离而非团圆呢?” 离洛答道“正因为有月缺才会有月圆,正因为有别离才会有团圆,人生多别离只是为显出团圆的可贵罢了。” 萧泽苦笑道“离洛,你答非所问。” 离洛笑道“萧泽,你言不由衷。” 萧泽笑了笑,起身去了。 第二天早晨萧泽很早就起身了,离洛却比他起的更早。“你要去参加萧墨掌门的葬礼吧?我们一起去。”离洛说道。 萧泽点点头“你去也好。” 萧泽是第一次来阳虚山,他的父母曾在这里情定终生。 阳虚山很开阔,山峰平缓,山道河谷,大开大合,有着一种吞吐日月,凌驭山海,包罗天下的感觉,这是真是天然的修行之所。山间古柏墨绿,幽兰暗香,溪水潺潺出深草,鸟鸣啾啾响空谷。就一个“静”字,暗含了阳虚山的天道古韵,绝伦妙法。 不过今天的阳虚山可不太静,各色各样的人进进出出,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片喧闹间,萧泽和离洛落在了阳虚山山脚下。 萧泽和离洛准备徒步上山,这是对死者的尊敬。 萧泽一到山脚下,各色人等都有些懵了,他们不自觉的退让开来给萧泽让出一条路,这倒不是对萧泽的尊敬,是惧怕。 萧泽刚上山没多久,莫白也到了,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西岭雪和姬云。两人在萧墨的灵柩前相遇了,他们没有说话,都只是对着萧墨灵柩拜了三拜,然后在边上坐了下来,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祭拜完毕后不久,莫白就离开了,萧泽在阳虚山为萧墨守灵七天,直至安葬后他才离去。 萧泽是一个很深情的人,从阳虚山回来,他就病倒了。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的,他的修为旷古烁今,病痛的折磨早就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了,可是他却是病倒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萧泽多年来南征北战,留下了无数伤痛,为雪狼所伤,被夔牛重创,中修罗之毒,北极冰海寒气侵体,西陵雪一剑透胸,萧泽几乎每一次都是从死亡面前走过,却没有被死神留下,但是他的身体也就在一次次的创伤下变得脆弱不堪,加之他又为萧墨之死郁气凝结,终于病倒了。 萧泽躺在那里,面色潮红,额头烫如火炭,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蒸汽,他却不断的在打着寒颤,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每每咳出血来。离洛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她虽然粗通医理可是萧泽这病却不是那么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