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大殿。正厅内。 廖寒负拳半跪在地上,大殿内悄无声息,坐的唯有掌教白断风与剑侍沈离光。 “离光,你当真要让廖寒护送月姗回古渊?” 沈离光叹气,目光满是伤痕,看了廖寒半晌,才道:“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廖寒听得出白断风语气中的犹豫,忙赴地磕头,“请掌教成全。” “廖寒,你可知你入我派的初衷?” 白断风抚着胡须,神色肃穆,“我大可以让你借下山历练为由护送月姗回宫,但你却莫要忘了当初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廖寒怔在原地,缓了片刻,挺直身子揖礼,“谢掌教教诲。” 白断风目光幽深得看着廖寒离去时坚定的背影,摇摇头道:“痴儿痴儿,他又怎会不知此行一去,便再做不到心无旁骛了。” 沈离光沉默良久,头一次没再接话,只是不住得喝着桌上的茶水,整个大殿空荡而又冷寂,只听得茶杯一起一落的声响。 “姑姑,你说,我是不是太过任性了。” 沈月珊在木秋千上荡来荡去,看着在盛水的灵芝,不由得撅嘴问道。 前些日子廖寒见她在屋内烦闷用粗木桩和绳索搭好这座秋千,供她玩乐。 “你啊,还是太小,倘若再多经历些,也该把你的性子磨平一些。” 灵芝不可置否得笑笑,扬起唇角,笑意浅浅,约莫一里之外来了一人,她便起身道:“行李都收拾好了,你们也尽早下山吧。” “那若是日后思念姑姑该如何?” “大可以飞鸽传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开些。” 灵芝将一桶清凉的水挑起,看了一眼远处赶来的廖寒,也不再多说什么,缓缓进了屋内。 “月姗。” 廖寒一路赶来,气喘吁吁道:“沈师叔在山脉驻口等着我们,眼下便启程去道别吧。” “好。”沈月珊跳下秋千,应道。 廖寒深深看了一眼澜山瀑布,又转而望向竹屋轻掩着的门,道:“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我们还会来此。” “还会来此?” 沈月珊也随着廖寒好奇得看看四周,却发觉不到任何异常,不由有些失落,“或许再见,已是几十年了吧。” 廖寒也解释不清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他呆在这里的时日不多,却仍觉得这澜山瀑布隐藏着太多值得探究的奥秘,而眼下,他不能下太多定论,此去古渊,除了寻得白疏离,再就是一雪萧家前耻。 “你在想什么呢?” 沈月珊见廖寒有些发愣,忙浅浅笑道:“莫非你也与我一般舍不得这里?” “自是舍不得,姑姑热心,收留我们多日,此去一别,又要留她孤身一人。” 两个时辰后,二人已近驻口,沈离光背手立着,只望浓厚的黑云,见着他们,才放下心来,不忘叮嘱二人。 “廖寒,这些时日辛苦你照顾他了,师叔平日对你严厉,也莫要往心里去。” “师叔哪里的话。” “月姗,为父自知对不起你与你死去的娘,倘若日后有机会,我会去皇宫探望你。” “真的?”沈月珊喜出望外。 “爹可曾说过假话。” 沈离光宠溺似得摸着沈月珊的头,眉眼弯成一条线,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