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青以前出过活,不过是跟着同事去的,这一趟是她第一次带队,本来就有点紧张,尤其身边还坐了这么一位主,不仅不在乎那些忌讳,而且还故意吓唬她。 一路上,不是在嘟囔车的减震不好,会不会把棺材颠下去;就是看着路边夜色中的树枝,说这个像鬼那个像鬼。 到最后,把郭青青气得,恨不得立刻马上就遇到一个鬼,同归于尽算了。不过让她感觉意外的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 她确实有点害怕,在馆里,没少听老同事添油加醋地讲过拉尸时遇到的怪事,因为那些离奇的事,最常发生的地方就是灵车和烧死炉。 不过有牛奋斗在一旁使着坏,那些人讲的东西,和他嘴里说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郭青青看看嘴吧嗒吧嗒不停的牛奋斗心说:如果你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宽慰我,那你可真是个贴心的男人! 还真被她猜对了,自打上车之后,牛奋斗就看出她紧张,正所谓不破不立,他索性故意吓唬,让她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否则,一向不爱说话的他,怎么会突然化身碎嘴僵尸呢?不过,他可不是对郭青青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坐一个女司机的车本来就有点那个,如果这个女司机还胆小。。。。。。为自己安全着想吧! 午夜十二点多,路上几乎没什么别的车,郭青青和牛奋斗,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了那个村庄。村里不像城市,街上的路灯稀稀拉拉,很是昏暗。 各家的房子几乎都差不多,郭青青一下也找不到目的地,正要打电话。 牛奋斗拦住了:“你还说自己是有经验呢,这点规矩都不懂,还用打电话问人?” “你可真逗,你这才第一次出活,整的好像比我还明白似的,不打电话,难道敲门挨个去问?”郭青青无语道。 “说你笨,你还不信,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你信不信我不用打电话,也能找到事主家,而且保证不绕路!” “你不吹牛能死,这个村子少说也有几千户,难不成你来过,就算你来过,你怎么知道是谁家?” “我没来过,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怎么样,赌不赌?”牛奋斗笑着说。 “赌就赌,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呢,就去买一身漂亮衣服,稍微打扮打扮,上班除了见死人就是看你,稍微弄得养眼点好不,再说了,你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郭青青稍微想了一下说:“行,那如果你输了呢” “呵呵,要是输了,随你处置这总行了吧?” “那你不许反悔,我现在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郭青青轻咬嘴唇说道。 “放心,我输不了!好了,按我指的开。” 牛奋斗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路,不停引导着方向,很快,就驶入了一条笔直而且宽敞的大路。然后他指了指路两旁的民房说:“看到墙头挂着的红布了吗?” 郭青青一看,还真有,各家各户都挂着一块细长的红布条。 “顺着红布一直走,就能找到事主家了!” 郭青青纳闷,不过还是照着牛奋斗的指示,一直顺着红布方向行驶,没过几分钟,就看见一户人家大门敞开,摆满了花圈,有几个人正焦急地站着路上四处张望,看见挂着黑幡的灵车过来,赶紧招手示意。 郭青青傻了,想破脑袋也不明白牛奋斗是怎么办到的。 “服不服?”牛奋斗笑着说。 “你厉害!”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想!” “先办事,一会回去的时候给你讲!” 郭青青把车停好,打开车窗对了一下姓名,确定找对了地方。 牛奋斗开门就要下去,郭青青一把拉住,悄悄摸出一块小木头,递到他手里说:“我知道你不怕,但这个你一定要拿着,这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分你一块,你不许拒绝!” 说完,竟然还有点娇羞,小心翼翼地看着牛奋斗,似乎害怕他拒绝。 拿过来一看,是用柏木刻的一把小剑,刀法一般,看起来很廉价,但仔细一看,每一刀都很用心。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样式好与坏,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对牛奋斗这种六感极其敏锐的人,一下就感觉到了。而且小木剑很明显经过长年的把玩,已经有了透亮的包浆。 牛奋斗明白,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应该是她的心爱之物,犹豫了一下,道了一声谢,然后郑重地收下,放进自己贴身口袋里。 下车以后,事主家的人非常客气,早就准备了烟茶,虽然家遭不幸,但礼数很周全。 拉尸,是有一套严格的流程,牛奋斗不懂,自然都是郭青青的事。 院内,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尤其死者是一名三十刚出头的小伙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死者的父母早就哭晕过好几次了。家里人为了他们安危,一直没有让出屋,都是死者的哥哥带着亲属,忍着悲痛,帮忙料理着事情。 尸体装好,准备上车的时候,死者的父母,挣脱亲人,哭喊着跑出来,爬在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 郭青青和牛奋斗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让他们与自己的儿子道别! 可是这一看,让牛奋斗看出了点问题,他犹豫再三,不敢确定。趁着大家痛苦的时候,悄悄绕着整个院子转了一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尸体装上车,死者的母亲又哭晕过去,被亲人带回屋了。死者的父亲,是为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已经面如白纸,但毕竟是男人,强忍着悲痛,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用红布扎的小包,一把拉住牛奋斗的手,递了过去。 “辛苦你们,送我儿一程,一点心意,千万要收下!” 牛奋斗知道,这应该就是钱老板说的“红礼”。看到人家如此悲痛,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要这个钱。推让了几下,对方的表情好像变得有些不愉快了,没办法,只好收下。估摸了一下,一个包里少说也是几百块钱。 郭青青已经发动了车,准备出发,牛奋斗想了一下,转而对着死者的父亲说:“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还需要我们办些什么事吗?” 牛奋斗摇摇头说:“我知道这个时候和您说,应该会让你们更难过,但要是不说,我心不安!” 死者的父亲惊了一下,死者的哥哥也楞了,急切地问道:“什么事啊?” “关于你弟弟的死因!” “啊,我弟弟是车祸没的,已经查清楚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这个原因,可能比较玄,信与不信,在你们!”牛奋斗顿了一下说。 死者的父亲眉头紧皱,面带不悦:“你想说什么?” “您先别急,我问您,您是不是有三个儿子,车里躺着的应该是老二,老三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早就不在了,而且死因不是车祸,就是与铁器有关?” 此话一出,事主家所有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