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 周芷清从严真瑞的手心里滑出去,转身退下去换衣服。 严真瑞则干脆一摆手,叫了众多适龄的‘侍’‘女’们上前,服‘侍’众多文官武将。 众人也就言笑自若,各人挑中自己喜欢的,搂抱在怀,调笑戏酒。‘私’下里也在‘交’头接耳,纷纷打听这周芷清是何许人也。 严真瑞也不例外,拽了一个他都没看清相貌的‘女’人坐在自己身边。他脸‘色’黑沉,一身戾气,那婢‘女’伸出手来想要倒酒,严真瑞一个眼锋扫过去,那婢‘女’就吓昏了。 一双手藏没处藏,躲没处躲,就那么大喇喇呈垂死状在他跟前伸着。 严真瑞全然无视,仿佛当她是个死人,只自顾自的喝闷酒。 酒盏很快空了,那婢‘女’胆战心惊,不敢上前。等到严真瑞把一壶酒都喝净了,她哆嗦着手替严真瑞斟酒。 严真瑞忽然挑眉看向她,问:“你很怕本王?” 妈呀,这一开口,声音就和打雷一样。 那婢‘女’‘腿’一软,直接就滑到了桌下,道:“王爷开恩,王爷饶命……”奴婢不想死啊。 严真瑞厌恶的一皱眉。他不过问她一句话,她就顾不上答,吓成这样。 他一甩袖子,自有人把这‘女’人拖下去,重新换一个过来,比前一个也强不到哪去,虽然极力装着不怕,可是眼神飘浮,头都恨不得低到‘胸’口去了。 严真瑞看着就来气。 他是鬼吗?怎么各个见他,再‘精’神都跟‘抽’了筋一样。软沓沓的,跟丢了半条命一样?待要发作,又嫌换来换去不过如此,很是麻烦,但尽量捺着‘性’子道:“你不必害怕,只管安分守己的做好你的事,本王不会怪罪于你。” 这在他。已经是出格的解释了。从来都是别人小心奉伺着他。他何曾这么委曲求全的安慰旁人? 可太让人失望了,那婢‘女’笑的极其悲惨,没等他话说完。竟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严真瑞气的直想拍桌子。 他捏着酒杯,抬眼看看宴客厅里的座上宾吗,有他的下属。有当地的官员,几乎差不多人手一个。搂着个俏丽的婢‘女’,谈笑风生,‘yin’词‘浪’语,不绝于耳。可再看他。孤零零凄凉凉孤家寡人一个。 他怎么就这么可悲呢? 难道除了周芷清,他就真的再也亲近不了‘女’人? 如果真这样,那……要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吧? 不行。几时他严真瑞成了朝令夕改,言不由衷的人了? 他越想越生气。一等给她斟酒的‘侍’‘女’近前,便二目圆睁道:“你敢和前两个一样,本王灭了你九族。” 严真瑞本意是放出狠话,震慑这‘侍’‘女’一把。毕竟人人都念着亲人家人,就算不为她自己想,可为了家人,也总会有点儿希望有点儿支撑。 可他哪知道,‘女’人不是靠震慑来征服的。 这话一出口,那‘侍’‘女’便直接跪下去起不来了:“王爷开恩。” 严真瑞一把将她拽起来,道:“你不愿意服‘侍’本王?” 那‘侍’‘女’摇头,却只吐出一个字:“愿——”这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吧,肢体动作,包括她的神情,无一处不透‘露’着她就是不愿意,也就仅剩一点儿理智还知道嘴上说不。 严真瑞看的出来她的口不对心,便问:“本王哪里不好?你们还有什么不足?” 这是严真瑞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女’人想要的是什么?不外是锦衣华服,‘精’馐美馔?他什么都有,还能给她们别人给不起的功名利禄,能让她们的家人因她们的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人人畏之的局面? 人人都知道他有钱有权有势,人生的也不难看,怎么在他身边就是活不长久呢? 别人能给的,他也能给,别人不能给的,他还能给,是个有眼睛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可偏偏事实并非如此。她们各个见了他都畏如蛇蝎,从始至终,都没‘露’出过一个真实的笑脸。 只怕不怕他的‘女’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的。 也除了,只有一个周芷清…… 她固然怕他,可也只有她不会惧形于‘色’,不会因为害怕就举止失当,甚至强压抑着害怕,也要为她自己谋一个最大限度的可能。 那‘侍’‘女’倒也不蠢,虽强颜欢笑,说的却是句句实情:“王,王爷富,富,甲天下,权,权,权倾朝,朝野,奴婢蒲柳弱质,不敢……高攀。” 服‘侍’王爷是有好处,而且这好处用银钱不可估量,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活命的基础上,而恰恰是他的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没法给任何以活命的保证。 没了命,再大的富贵和权势又有什么用? 就算是再低贱的婢‘女’,也知道活着是最重要的事,活着是一切的基础,谁会傻到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换取胆战心惊、命悬一线的优待? 服‘侍’个活阎王,每时每刻有都被打、被处死的危险,前程再‘诱’人,也没谁有胆子试啊? 严真瑞抿着嘴,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侍’‘女’。 这还算是个口齿伶俐的,起码高帽子没戴错,就只是说的太结巴了,再好听的话,也因为她的惧怕而大打折扣。 严真瑞无耐的说了一个字:“滚。” 这‘侍’‘女’连滚带爬的退下去,心底还在庆幸: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 严真瑞恨恨的灌着酒。刚才那一瞬,他恨不能把那‘侍’‘女’的嘴堵上,可其实他最想堵的是自己的嘴。 屡试不爽,次次碰壁,他居然还盼望出现奇迹?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蠢了? 严真瑞正出神呢,就听一阵喧哗:“出来了,出来了,这就是周扒皮家的周二小姐?早听说在京城恶名在外,不想原来也有今日——” “啧,啊,真的是太——”许多人忽然就静下来,他们都被周芷清大胆而泼辣的装束给惊着了。她只着一袭及膝的裙子,‘露’出两条纤瘦得宜的修长小‘腿’,同时还赤着两条雪白的手臂,腰间束着一条带子,更显得她的腰不盈一握。 严真瑞豁然就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谁允许她穿的如此暴‘露’?她就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好歹也是千金闺秀,可现在的她和王府中的舞伎又有什么分别? 周芷清完全不在乎。她从小养在深闺,周夫人耳提面命,没少跟她提什么三从四德,男‘女’大防,可她‘性’子野,没少往府外边跑,开始还‘女’扮男装,再大一些,就算是换了男装也能被人认出来,索‘性’就不再遮掩。 她‘性’子洒脱,自己觉得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不肯再固守着所谓的礼仪,把自己困在重重规矩和束缚之中。 尽管这些日子又有宫中的嬷嬷们天天敲打,自是知道‘女’子不该轻易抛头‘露’面,笑不‘露’齿,衣着不能暴‘露’之类,但她现在所处境地每况愈下,这一刻更是到了生死关头,‘露’不‘露’,她还在乎什么? 因此周芷清只朝着严真瑞一笑,便不再看他。 她专注于自己的情绪中去。微垂了眸子,她轻吸一口气,竭力放松,踮起脚尖,手臂轻舞,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随即身体快速的旋转起来。 她身态轻盈,舞姿优美,肤光胜雪,‘艳’惊四座。 可严真瑞却能读懂她的舞姿。那是失落中的绝望,在不停的挣扎,只为着一心向往的光明、信心和爱,可是到最后也阻挡不了宿命的安排,被迫着沉溺、沉溺,再也看不见一点亮光。 他压抑的呼吸着,几乎要被这绝望而凄怆的情绪所左右,几乎要长嘶一声,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座诸人未必都如严真瑞一样看懂了周芷清的心声,可众人也都惊的呆立当场。她的大部分舞姿几乎都支撑在脚趾尖,她就像传说中的赵飞燕,轻盈的有如风中落‘花’,或是空中柳絮,哪怕是旋转中一阵香风,似乎都能把她旋走。 一曲终了,她轻盈一礼,额间亮晶晶的,眼神也越发澄明,垂手立在一旁,等着严真瑞最后的裁决。 场上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些胆大的武将甚至大声的叫起好来。 美是任何人都能欣赏得出来的,不管他的身世、品位、地位如何。对于这个娇小、年轻的姑娘,他们眼里是忍不住的赞叹。 这一刻,他们哪管她的父亲是不是周扒皮呢,他们只知道这小姑娘跳起舞来可真好看。赞叹之余,不由得都替她觉得可惜。 她的‘腿’修长、结实、有力、纤细,泛着象牙般的光泽。不管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任何人见了都难免生出觊觎的心肠来,如果可以,谁都想上去‘摸’‘摸’。 可就是因为李参将的‘色’心,王爷便要将它们砍下来…… 再美的‘腿’,砍下来也就没什么美可言了。所有人都觉得是暴殓天物,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谁也不敢求情。王爷说一不二,在这西凉之地,他是最高的统治者,谁敢违逆他,谁就别指望着有好日子过了。 李参将也不由的讪讪的道:“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这小娇娘,好一身皮‘rou’,好一张面皮,可惜啊,转眼间就要被砍下双‘腿’。他的大眼放肆的在周芷清身上打转,不经意的落到严真瑞身上。 他忽然眉头一动,脑子里蓦然有什么被打通了一样,当时就流了一身冷汗。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