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新文了,求支持。………………………………正是初春时节,天光晴暖,百花盛开,一夜微雨过后,空气里满是青草香和花香。 燕京城街道繁华,人流不息,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 就见大街旁边围了许多人,听不见敲锣打鼓、叫好起哄声,只闻得一两声女子娇斥,引得路人侧目,纷纷聚拢在一起,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原来是一名十四五岁少女,身着鹅黄衫子,头戴一枝白玉钗,圆宝耳朵上滴溜溜晃来荡去是一对珍珠耳环。 那女子眼神清亮,眉目英挺,肤色白晰,红唇娇艳,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身边跟着一名垂髫小鬟,也是容貌清丽,举止端凝,通身大家气派。 光看这衣饰打扮,就知道这两人身家不凡。 那女子正站在一名年轻男子跟前,英眉一挑,挑衅的道:“你既以画画为生,为什么不接我的生意?” 那男子一身青衣,简朴之极,却也干净利落,被这女子逼问的面红耳赤,不敢正眼瞧她,只道:“男女授受不亲,恕小生得罪。” 细看他时,俊眉朗目,生得倒也周正,一看就是寒门子弟,温文气质扑面而来。 “什么授受不亲?不过是画一幅画而已,又没人要拉拉扯扯,我且问你,你倒是画还是不画?” 那男子恼羞成怒,却也不发作,只一味躲避:“恕小生难以从命,还请姑娘早早回家去吧。” 众人看了都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心道这又是一起富家小姐追逐贫穷小生的传奇佳话。 有人却嗤笑道:“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她一向刁名在外,在这燕京城中可是一霸。” 旁人好奇,问:“看这女子生的相貌秀丽,娇娇怯怯的,怎么就成了一霸。” 知情,人便道:“她倒还罢了,她爹是当今御史台御史大夫周品,那可是臭名昭著的酷吏,十几年间,冤狱无数,都出自他的手笔。这是她的小女儿,闺名芷清,一向骄蛮任性,胡作非为,饶是女子,也不知道强抢了多少年轻男子。若不肯屈从,她便叫人非打即骂,再不从者,便要抄家抢人,尽得其父真传,想方设法也要把人弄到手,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秀士公子……” 众人唏吁不已。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想到这美娇娘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残忍无情。 一时有人替那年轻男子不平,道:“唉,可惜了这位公子,只不知他怎么就撞到了周二小姐手里?” 有人便道:“这位公子姓韩,家道中落,从湖南千里迢迢到京城寻亲,怎耐亲戚嫌贫爱富,借口将他撵了出来,他无以为生,这才在街上摆摊,以写家书、卖字画为生。不知怎么被这周二姑娘相中,天天到此寻衅找事,已非一天。这韩公子不敢惹事,只一味躲避退让,这不,生生把自己逼进了尴尬这地……” 有人看不过眼,便站出来指着周芷清道:“勿你那小姑娘,做生意讲的是你情我愿,哪有逼迫的道理?你一个姑娘家家,不懂廉耻,不顾尊严,竟当众与陌生男子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还不放开?” 周芷清柳眉倒竖,回身道:“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再要多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可架不住人多势众。 原本众人看她年纪娇小,只想着好好说说,她就此息事宁人也就算了,谁知道她不知收敛,反倒变本加厉,越渐刁蛮,众人便毫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大加指责。 周芷清凤目一睁,正要发作,垂髫小鬟一扯她的衣袖,轻声道:“二姑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老爷和夫人知道你又在外面生事,又该着恼了。” 周芷清瞪她一眼,道:“要你多事!”可见人越来越多,不是势头,眼珠一转,便道:“罢了,走就走。”她一向机灵,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是不能成事的了,不如改天。 她当下转身看向韩公子,立时又笑靥如花,极尽温和的道:“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来寻你。” 明,明天,还,还来?那韩公子只一味摇头摆手,极是诚恳的道:“姑娘不该抛头露面,在外生事,小生劝姑娘还是在家里学些三从四德、针织女红的才是……” 周芷清哪肯领他的情,傲然一笑,道:“我更愿意和你同看花开花落、吟诗作赋。”她小姑娘家,说起这些情话来倒是坦荡,可她一副天真之态,不让人觉得猥琐,反倒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她说的坦然,可韩公子远没她那么大方,登时面红耳赤,一副羞惭之态: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调/戏了。周芷清却越发欢喜,看了他半天,才扯着小丫鬟的手挤出人群。 人群后面站定一位年轻的白衣男子,一双剑眉下是一对深邃的眼睛,他的腰下跨着一柄宝剑,光只是这么站着,就杀气凛凛。谁也不敢靠近,愣是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周芷清一抬眼正瞧见他,见他十分无礼的盯着自己瞧,不由的大怒,道:“你瞧什么呢?小心瞎了你的狗眼。” 那男子眉毛一耸,似是十分不悦,道:“我自看我的,关你什么事?” 周芷清上前一步,道:“你看的是我,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那男子不屑的一笑,手就按在剑柄上,道:“我瞧着一只乍毛狗不顺眼,宰了也就宰了,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周芷清柳眉倒立:这男人好不晓事,竟敢指桑骂槐?他带了剑又如何,她可不怕。 小丫鬟却倒抽了口冷气,一把拽住周芷清道:“姑娘,咱们还是快点回府吧,您还关着禁闭呢。” 死命的拖着周芷清就走。 周芷清还要回头找那人算帐,嘟嘟囔囔的抱怨道:“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骂我是狗?看我不宰了他这赖皮狗。” 小丫鬟心道:还不是您先出言不逊,说人家是狗眼的?那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离的老远,就能嗅到一身的冰冷杀气。可这话她不敢说,只道:“姑娘别气,等下回再来收拾,咱们还是先回家,回家。” 周芷青气道:“你也说是关着禁闭,回去有什么意思?难道要替我跪那黑漆漆的祠堂?” 小丫鬟苦了脸,道:“您若再在外耽搁,只怕要被夫人发现了,到时候若真动了家法,可就更难出门了。” 周芷清无耐的叹了口气,怏怏的道:“算了——”她忽然眼前一亮,道:“茯苓,前面不是三元茶楼吗?听说这里新出的杏花糕,我们且去喝壶茶,尝过了杏花糕再回。” 也不管茯苓同意不同意,她先朝前跑了去。茯苓无耐,暗叹了口气跟上去:“姑娘,你等等奴婢。” 三元茶楼久负盛名,闻名遐迩,因此到处都是人。小二一见周芷清来了,忙点头哈腰的道:“周二姑娘,您来了?还是楼上的雅间清风阁?” 周芷清点头,很满意这小二卑躬屈膝的态度,示意茯苓:“赏。” 茯苓掏了一把铜子扔过去,小二麻利的接了,笑的更是谄媚:“周二姑娘,您楼上走,小的这就去给您沏壶上等的铁观音来。” 周芷清脆声道:“还有你们这里新出的杏花糕来一碟。” “好嘞,您呢。”小二前面引领,一直将周芷清引到雅间。 雅间在二楼,临街有一扇窗。周芷清闲坐无趣,便靠着窗望下观风景,忽然见街对面过来一群兵士,各个手执大刀、长枪,步子整齐,沉默而快速的往前。 百姓们望之生畏,慌不迭的避之不及。有那行动慢的,直接被持枪士兵用枪背挑到了路边。众人连吭都不敢吭。 周芷清咦了一声,问茯苓:“这些人是要做什么去?我怎么瞧着最后马上那人像是陈公子呢?” 茯苓也就凑上来瞅了两眼,道:“没错,正是大姑爷陈涵正。” 周芷清便笑道:“正好,请姐夫上来喝喝茶叙叙旧。”她推开窗子就要伸手。茯苓死死抱住,颤声道:“姑娘不可……” 周芷清气的推她,道:“你少在这拦我,再敢坏我好事,我把你撵出去卖了人。” 茯苓跪下,抱着周芷清的腿,道:“姑娘,这里不比府上,陈公子终究是当朝官员,又有公务在身,况且他与大小姐虽有婚约,却到底还没成亲,您在这街上就大声喧扬,被人瞧了又该对您加以诟病了……您这是何苦呢?” 周芷清无耐,踢开茯苓,道:“算了,你记得提醒我,回府之后模仿jiejie的笔迹给他送张贴子,请他过府坐坐,我到时再**他就是了。” 茯苓心中叫苦,可为了拦下周芷清,也只得阳奉阴违的应下。 这么一耽搁,陈涵正已经过去了。 小二进门,将茶沏好,送上点心,道:“周二姑娘您慢用。”便要走。 周芷清叫住他:“我且问你,刚才过去的可是陈大人?” “是啊,小的瞧的清清楚楚的。” “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 小二一听,立时拔直了胸脯,道:“这您可问对了,要是问别人,您兴许还问不出来什么,这陈大人去是周扒皮家抄家的……” 感谢书友阳光之吻1012的建议,是我疏忽,所以把周品的官职调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