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王越,东汉末年第一高手,当世大侠。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30岁周游各州,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力大无穷,豪气盖世,连吕布都不是其对手。此人热心出仕,最后在洛阳开武馆谋生,整日周旋在皇帝周围,希望讨个一官半职。无奈汉帝大权旁落,汉末门阀观念又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王越,终生未能出仕,后不知所终。是唯一被正史所记载的游侠,可见其声名之盛,成就之高。 但是田润却不知道王越。无论是靠自己还是通过身边的男人,田润对于三国的了解,都局限于两个渠道,一是《三国演义》,二是三国系列游戏。这两个渠道都没有王越。 田润有着三十九岁半的阅历,明白事理。自己不知道,并不等于说王越就是无名小卒。于是,田润说:“王越?王越?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稍停,王越问道:“不知泽坤口里的王先生,家住何方?” 田润见王越好奇心已被吊起,心里暗笑,拉缰住马,跳了下来。“你干什么?又要方便?”王越问道。田润道:“下来,下来。”王越只好跳下马匹。田润拉过王越的马,把缰绳系在自己这匹马的马鞍后面,道:“我们别乘马了。步行,说话才方便。嗯,对了,以后你不要问别人是否方便。有点失礼的。” 王越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一说。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以后我不问你就是了。”略停又道,“下马步行,可不怎么快啊。”田润道:“人生百年,终究难逃一死。要那么快干嘛?”王越不接这个话茬,默默地跟在了田润的后面。走了一阵,王越还是没忍住,又问:“泽坤刚才说,步行,说话才方便。是不是要说那位王先生?” 田润转头问道:“你是想找那位王先生比试呢,还是想找那位王行生学剑呢?”王越道:“先比试。如若不敌,就跟他学。”田润道:“那你可没有机会了。王先生是有的,不过就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我刚才是跟你说着玩的。” 王越听了,气为之一滞。但面对这么一个小姑娘,又不便发作。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别的想法,听田润又说:“比试没有机会,但是如果你想要学剑,机会还是有的。”王越便道:“怎么就见得他比我高强呢?” 田润说:“对。其实,在我看来,你跟王先生相比,武艺应该是差不多的。对了,昨天你不是跟我的三个部下过了几招嘛。如果正面对敌,你能否取胜呢?”王越道:“你那三个部下,想必是马上的战将。如果骑在马上,我能胜那个叫高顺的壮士。另外两位,一对一的话,也许是平手。但只要下了马,纵使他们三人齐上,我亦能胜之。” …… 王越说到这里,突然住口。停了一下,再说:“前面有人了。我们紧走几步,也许能够吃上热食。”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个大弯,又过了一道小山岗,远远地看见了十几个人,正在山间行走。王越叫了一声:“喂——”然后继续前行。那十几个人听见呼喊,原地商量了一下,往王越、田润迎了过来。 两下一凑,很快就走拢了。来人中当先出来一人,喝道:“哪里来的浑子?过山大道你不走,偏偏到我青龙山来耍子?” 哧的一下,田润笑了,问道:“你们是劫道的吧?”“劫道?什么劫道?”这个人怒道,“老子不是劫道的。老子是劫人的!” 田润道:“道,道路也。在道路上进行抢劫,打劫过路的行人,就是劫道。”来人中又站出一个人来:“就算我们是劫道的吧。你要怎么样吧?” 田润道:“‘你要怎么样吧’,你们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这句话,应该是弱势的一方说的呀。你们要记住,不管是劫道还是打仗,都得有个气势。要牢记,自己是正义的一方。” 说话的两个人都没接口,又出来第三个人,问道:“这个……问问啊,我们打劫路人,本来就做的是坏事,这胆气……这胆气……” “呔!”田润大喝一声,同时伸手向这人一指。把这个吓了个趔趄。田润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若是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老子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最后问话这个人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连连作揖:“大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小的这是头一回干坏事……”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声音小了下去。再一看,身旁五六个人也跟着跪倒了。丢人的并不止一个。 “走了、走了!”一个人站着的人喊道。跟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都说:“走了、走了。”跪着的都站了起来。一群人转身便要离去。“且慢!”王越说话了。 …… 王越眼见那群人都望了过来,这才将身一纵,便上了一株大树横生出来的枝丫。枝丫很细,一弹一沉。王越的身形也随之起伏,潇洒异常。那群人见了王越的神技,这次,全体都跪倒了。王越道:“不用跪。我就问个路。敢问那儿能够吃上一口热食?” 下面一个人答道:“山上就有。就从这儿上去,翻过那边那个垭口,就可以看到我们山寨了。”旁边立即有人低声道:“找死啊?怎么把山寨都招出来了?”王越都听在耳中,道:“不用怕。我二人不是来找你们山寨麻烦的。就吃一口热食,过路而已。你们走吧。” 十几个人如蒙大赦,起身向后就跑。最初跑的是通往山寨的道路。跑了一截,有人提醒,又往山下跑了。 王越纵身下地。身形急速落下。将至地面,凌空往下击了一掌。激起一股劲风,生出反激,托住身子缓缓着地。田润赞道:“好功夫!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 两人随即牵马往山寨走。王越问道:“泽坤刚才想起了什么故事?”田润道:“从前有个贵族,赏了一壶酒给门客。门客们商量说:‘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余。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有个人最先画好。他端起酒壶,看着还在继续作画的众人,道:‘你们也太慢了!我就算是再添几只脚,也比你们快!’可是没等他把脚画完,另一个人已把蛇画成了。那人把那壶酒抢过去,说:‘蛇本无足,你怎么想起添足呢?’说罢,便把壶中的酒喝了下去。” 王越道:“泽坤是在说我么?”田润道:“不敢,不敢。其实我是不敢承认,怕你打我。”王越辩道:“刚才那些人,虽然要走,能难保不会去而复返……”说到这里,一想,不对。那些人就算是认为打得过,估计短时间内也没有颜面再回来的。就又道,“我要问路……”再一想,还是不对。有人了,附近必有房舍。这路,问不问其实都一样。一咬牙,说:“看来,我还真的是画蛇添足了。承蒙指点,王越谢过。”然后拱手行了一礼。田润回转身道:“别向着我的后背行礼了。” …… 走了一段路,王越问道:“泽坤见识惊人,王某佩服。不知泽坤今年贵庚?”田润道:“女人的年龄……”忽又想到这年代还没有隐私这一说法,便改口,“你又是多少岁呢?你不用回答。你不可能是弱冠前的。有一位古人,弱冠之前的武功,比你、比我前面说过的王先生,高出甚多。其修炼之法,正好我是知道的。所以,前面我说,如果你想要学剑,机会还是有的。” 田润的本意,就是想利用王越对武功的痴迷,让其释放自己。也不一定真正释放。只需要放自己回去一天,把广宗城守住了,坚持到皇甫嵩大军来到,就行了。 但显然,田润自身是没有多少功夫的。这一点,王越明明白白。因此,田润第二次提到能够教王越剑法,王越仍然不信。看看山寨已近,王越道:“这就要到了。我们先吃热食。等上路的时候,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