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宫。 刘忆诗还是不等外面的太监通报就闯了进去,她站在太后面前沉默着,可是谁都看的出来,她是来“质问”太后一些事情的。太后不紧不慢地挥了挥手,旁边的些个宫女都退了下去。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看来母后平日里是太宠你了吧?”太后若与其事地说着。 刘忆诗并不想和太后兜圈子:“二皇兄那边是母后派人去假传的口信吧?” “哀家不想聊这些扰人心的事儿,诗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说的话,你也回宫吧。”太后单手撑在桌子上托住了额头。 “母后,儿臣说过了,霁儿和翊贵人不一样!您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把这个世界想得这么险恶,这么不堪?”刘忆诗也很心疼自己的母后,从一入宫开始她就在斗,现在已经位高权重了,却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钳制他人,好像非要全世界的人都臣服于她她才甘心。 “不是哀家把这个世界看的这么险恶,这么不堪!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诗儿,以前你不都是站在母后这边的吗?”太后站了起来看着刘忆诗然后说道:“你该不会是准备背叛你母后了吧?就因为沈霁宁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刘忆诗避开了太后情绪复杂的双眼别过了脸:“一个人做事应该要往正确的方向,而不是因为您是儿臣的母后,儿臣就可以将您的错误视而不见。翊贵人的死让我内疚,我也希望母后罢手吧,不要把自己越来越推向无止境的争斗和痛苦里。” “诗儿,你不会懂的,沈家的人和哀家就是一辈子的宿敌,不是沈家的人死,便是哀家亡。诗儿,难道你想看着你母后倒在你的面前吗?”太后的情绪显然有了一些偏激。 刘忆诗想了想然后问道:“母后和沈家,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为什么母后一提到沈家便完全变了个人?” 太后深吸了口气面色冰冷淡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什么关系,那也都过去了。最后赢的人都是哀家。” “母后!”刘忆诗实在不知道该和自己的母后说些什么了。 未沁宫。 沈霁宁回到房间便打算拿出袖中的家信,可是她却怎么掏自己的袖子都不见家信的踪影:“奇怪?明明放进来了啊!”嘴里一边念叨着她又跑了出去。 可是她回了御花园找,回了马场找,却都找不到,象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永乐宫。 赵心妍看着桌上的那封自己从御花园里捡来的没有署名的信,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来了。 “是写给沈霁宁的,难道是家信吗?”赵心妍忍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心看了下去。 看完之后她便把信翻过来放在了桌上:原来沈家,和太后有过这样的恩怨,怪不得太后会处处与沈霁宁作对。 赵心妍看着桌上的信纸:“还是不要让沈霁宁知道这件事比较好,否则,太后一定饶不了她的。”于是她便把那封信给藏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将柜子锁好。 沈老爷决定把那件事情告诉沈霁宁,只是希望沈霁宁可以改变心意,出宫回府。可是却没有考虑到,沈霁宁倘若知道了那件事有可能会遭来太后不择手段的残害。 沈霁宁直到天色暗了才回到房间。她一脸颓丧地在椅子上坐下:怎么办?我竟然把很重要的信弄丢了,要是被一些小人捡了去……沈霁宁摇了摇头,实在是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霁儿?在想什么呢?”蒙芊刚从外面回来。 “芊儿,你回来了。”沈霁宁冲她敷衍地笑了下然后就双手托着下巴继续想事情。 “对了,袭然她搬到别厢去住了。”蒙芊刻意漫不经心地说道。 沈霁宁这才注意到乔袭然那张空无一物的床榻:“为何要搬到别厢去住呢?我们三个人一起住着不好吗?不行,我要叫她搬回来住。”说完便要起身,可是蒙芊却按住了她的手:“是应麽麽的意思,你去找袭然也没用啊。” 其实是今早练舞过后乔袭然主动和应麽麽提出的。乔袭然跟蒙芊说:“最后几天我希望你过得快乐一点,所以我还是不要经常出现在你面前的比较好。我会搬出去。” 沈霁宁看着蒙芊说道:“这两天你和袭然怪怪的,你们没事吧?昨晚那顿饭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练舞累了,谁也不想多说话罢了。霁儿,你不要总是多想啦。好好地去睡个觉吧。”蒙芊匆匆地说完这话便向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 沈霁宁皱着眉头看着蒙芊的背影:到底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呢?那一夜,好多了失眠了。 沈霁宁在想刘溆风,在想那封自己弄丢了的信。 刘溆风坐在御案前,彻夜无眠,想着今天马场的那一幕。真的让他好心痛好心痛。 刘瑾悉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黑空中那轮忽明忽暗的月亮,脑袋里一直想着沈霁宁和他说的那句谢谢。 蒙芊躲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因为她真的很不舍这个世界,她不想离开。 乔袭然也同样地翻来覆去,噩梦缠身,无法入睡。 连续好几天,宫里都挺平静的,秋悦也没有玩弄心机想要去欺压沈霁宁,她在等某个时机。 今天,仍旧是在御花园里练舞。 练舞结束后,应麽麽便先走了,可是秋悦却鼓了鼓掌说道:“各位姐妹们,都先别走,我给大家看个东西。”秋悦一边说着还一边瞄了下沈霁宁。 沈霁宁和蒙芊两人手挽着手想要离开,因为她们对秋悦说的话并没有兴趣,倒不如早些离开。 秋悦见状赶紧使了个眼色给乔袭然,意思就是让乔袭然拦下沈霁宁。乔袭然本想视而不见的,可是秋悦眼里闪过的那抹警告之色好像是在告诉她:“你还想不想救你爹?”, 她还是败下阵来了。“霁儿,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蒙芊拉着沈霁宁便要离开,可是乔袭然却从后面拍了下沈霁宁的肩膀说道:“不如留下看看吧。” 蒙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看着乔袭然,乔袭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秋悦已经从她的袖中取出了那副她从拾月宫偷出的画卷,然后缓缓地展开。秀女们看到画上的女子不禁哗然。 “这不是沈霁宁吗?”一个秀女略为惊叹地说道,而且还转过头去看了眼此时表情复杂的沈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