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瑟琳依旧是一身华服的打扮,虽然和之前舞会上那套受到众人瞩目的礼服有些许出入,但一样的美丽精致,不得不说,这真的很衬她。相比那套科斯洛维奇的骑士服,这才是公主应有的姿态,秀丽端庄,文静娴雅……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又会说,这才是艾尔瑟琳该过的生活,而跟着我达鲁的话,看看夏雅就知道了,虽然我也不是买不起这种华丽的衣服,但是根本没有穿出去的场合,穿着那种衣服要在萨科齐那样的乡下地方,人家都用看神经病的眼光来看你。 但是现在,我不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要试着用我的本心,把我的声音传达过去。 “艾尔瑟琳!” 我大声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似乎微微地有些吓到,而边上的安琪莉可,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也有些悴不及防的感觉。 仿佛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安静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置身在舞台的中间,就像罗密欧跑到朱丽叶的窗台前告白的情节,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我的身上。 “艾尔瑟琳,你这个女人给我听好了,那个药剂不是我达鲁做的,没理由老子要替别人背黑锅,不信你自己问她!”我指着安琪莉可,一旦扯开了嗓子,我也就全不在乎了,本来我达鲁也不是那种要面子的人,“今天我就干脆把话撂在这了,我喜欢你,我管你是什么公主还是其他的,既然你被我看上了,你也就只能自认倒霉。我这个人很小气,属于我的东西就绝不会让给别人,也不会允许你嫁给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听到了没有!” 我已经不在乎别人的反应了,我的视线相当的狭窄,模糊,但只要能够看见艾尔瑟琳,看见她为我流泪的表情就足够了。 “你在那里等着,我就……过来,带你……” 走字还没有发出声。 啪嗒。 我的后颈突然一麻,眼前瞬间一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但是之后的感觉却消失了,就连意识也被封入了黑暗的深处。 等我从无意识的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现实中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头痛的要命,这应该不是我撞到了哪里,因为疼痛是来自内部的,如果不是周围的景物让我似曾相识,我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南柯一梦。 黑洞洞的房间,冰冷的铁栏栅,看来我溜达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这里——艾诺迪亚监狱。 (好像连牢房都没有换过……) 我的身边,莉莉娅靠在我手上,发出匀称的呼吸。我不难猜想在我晕倒后的大殿中发生了点什么。莉莉娅一定很愤怒,但是因为凯文有那枚奇怪戒指的原因,他能够暂时封锁住莉莉娅的行动,这样的话莉莉娅对上凯文就完全没有胜算,而当我寻望四周没有发现贾培恩的时候,我想他已经逃掉了。 仔细想想的话别馆外面的科斯洛维奇卫兵人山人海,但是那家伙的话应该能够有办法的吧——虽然没有什么依据。 “你醒了?”除了我,莉莉娅,贾培恩之外,当时在场的人自然还剩下一个。 “我倒是有些奇怪,怎么连你也跟着关进来了?”我看向缩在黑影当中的伍德伦兹。 “不然怎么办,当众说明自己的骑士的身份?”伍德伦兹没好气地说道,“别忘了当时可是很多人看见是我驾车冲进来的。” “不过之前带着你去打劫和出入关卡,你不是也没有拒绝吗?” “那程度不一样,现在的状况一团糟。” “但是我们聪明的王子殿下一定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是什么?” “你摸摸自己的脸就知道了。”伍德伦兹轻描淡写地说。 当然了,实际上我并没有去做这个动作,他这么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凯文揭下了我的面具,并指控我这个男爵是假冒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推进了监狱,但是从我身上的东西没有遗失这一点看,凯文似乎也不打算再在我的身上做什么文章了。 “凯文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你给我待在监狱里,安静地过完这两天就谢天谢地了。” “他真这么说,这该不会是你的原话吧?”看到伍德伦兹的表情一愣,我笑了起来,“猜中了?” 伍德伦兹露出一个跟你这种人谈话真没意思的表情,不说话了。 我一时也没有开口,因为脑子痛的很厉害,我需要一点时间为身体做缓冲。 “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一点酒太多的后遗症,对了,塞巴斯酱,我睡了多久?” “10个钟头。”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 “恩,不过从这里看不到天空呢,不然应该会有星光吧,今天。” “是啊,这么说起来的话,塞巴斯酱,你跟着我也差不多快有一个星期了吧。”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整年的感觉?堂堂一个贵族身份的骑士被你呼来唤去,这些我都忍了,但是还被你派去卸货掏马粪,我只能说,少爷,您的大恩大德在下一定没齿难忘!” “不要这么客气也是可以的。” “要的要的。”伍德伦兹的脸皮笑rou不笑的抽动了起来。 咳咳。 我打算换一个话题。 “那个,塞巴斯酱,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契约吗?” “记得,怎么了?” “我当时说过,在契约完成的时候,会告诉你一个能够拯救这个国家数千万条性命的秘密你还记得吗?” “哼,你现在是想说这是骗人的么?” “不,恰恰相反,我现在是感到为难,这样的消息其实有两条,那么,塞巴斯酱,你选择要知道哪一条?” “开什么玩笑?”伍德伦兹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眉心紧皱起来,“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的话,等你听过以后自己判断吧——在我的同伴来救我离开之前,似乎有不少的时间,那么现在开始选择,为了方便你的判断,我把这两条消息分个类,一条是我干的,一条是伯爵干的,你要选哪个?” 伍德伦兹站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究竟是什么,我两个都要知道!” “真是贪心呢,不过也罢,你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个人一向对自己人很好,告诉你也行。” “别废话了!”伍德伦兹真的是在着急了。 “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塞巴斯酱,你不是觉得我一直在撒谎吗,还是你一直觉得,我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谁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你当初派出了那么多的玩家,究竟干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唔,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做的事就放在后面当做压轴吧,先来说说看伯爵做了什么,对了,塞巴斯酱,我想你既然知道祭典,大概也知道伯爵豢养了一头有些特别的宠物吧?” “?” “原来不知道吗……算啦,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我这不正打算告诉你吗?”我轻轻的笑了笑,“你们的这位伯爵大人可不一般啊,不但牢牢地把握军权和政权,就连他的宠物也让人不寒而栗啊。” “可以不要绕圈子吗?” “我是怕你没有心理准备一直接受不了啊,知道骨龙阿斯莱克斯吗?它现在正在伯爵挖的密道里面喔。” “说什么蠢话,阿斯莱克斯是……” “嘘嘘嘘。”我捂住了伍德伦兹的嘴,“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没关系,我也不强求你相信我,因为那是传说当中已经消失,不可能存在世上的怪物,不是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真的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伯爵要每个月大费周章的用人血活祭,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如果你这还猜不出来,那么我可以再友情地提醒你,这有一种黑魔法。” 伍德伦兹面如土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已经猜出了对不对,展开你不太活络的思维联想一下,塞巴斯酱。当其他国家知道艾森德有人在复活骨龙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特别吃惊,别的我不说,就说邻国的洛莫瑞登,一定会借机向艾森德宣战的吧,到时候无论凯文有没有赢过伯爵,继承王位,你认为他挡得住这样的压力吗?别忘了当初你们打赢洛莫瑞登,是因为科斯洛维奇出兵的缘故,但是这一次,科斯洛维奇还会不会站在你们这边可不好说啊。” “……这是真的,你真的没有骗我?” “所以说你现在还在寄希望于此吗,如果能够让你感到心安的话,那么我跟你说,我是骗你的——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觉得剩下的那个就不用说了吧。” 伍德伦兹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襟,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我:“说!” 我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因为知道了伯爵养了这么一个祸害,为了对这个国家负责,替凯文分忧,我想出来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阴沉地咧开了嘴。 “你究竟干了什么!?”不详的预感贯穿了伍德伦兹的神经。 但是遗憾的是,他是对的。 “我做了一个定时炸弹,并且让人埋到了这座城市地底的某个地方。” “定时炸弹,这是什么东西?” “和你解释具体的原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理解,这个东西会爆炸,而且杀伤性极强,它并不受到外力的控制,这个装置启动后,就会进入爆炸的倒计时,它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当它爆炸的时候,力量足够摧毁这座城市——到时候这里只有一片废墟,自然就没有人来向你们追究什么骨龙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骗我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种东西,你以为自己是魔王吗!?”伍德伦兹瞳孔暴张,像一个疯子一样。 但任由他情绪继续失控下去,很可能我会遭殃,所以,既然完成了让他把话传达给凯文的使命,我就可以放心让他沉睡了。 握在手里的熏香瓶早已打开了盖子,这不是普通的熏香,而是我利用玩家找来的材料,调配的一种新式药剂。当然,效果没什么新意,还是让人昏睡,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粗糙的药粉,或是丸子,而是一种接触空气就迅速挥发的药水。 吸入的人会迅速脱力,然后渐渐昏迷,就像伍德伦兹现在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倒下时候混杂的愤怒,不安,不置信与不甘的脸,平静的说道:“好好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替我转达给凯文,我能给的时间不多,因为安格罗斯的光晕已经启动了……” 伍德伦兹的眼皮阖上了,我在他的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包裹的药丸,这是答应给他的解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 剩下的,我只要坐在这儿等我的同伴到来就可以了。 “喂,达鲁,我是不是打搅到你对这个地方的沉思了?” 铁栏栅的外面,露出了萨克的脸。 我微微一笑。 对了,是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