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醒来,已处于水牢之中。怔忪间想起在马车上的那记手刀,不讶异地动了动。清脆的铁索声响起,她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锁链。 这是凌王府的牢房,她曾在阮恒的带领下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一回,却是自己被囚其中。 环顾四周,雁儿心绪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看在阮恒的眼内,不住默默颔首赞许。不愧是他带出来的手下,临危不乱,面色如常,确实是做大事的好料子,更是起了保住她的念头。 “雁儿,你可知罪?” “奴婢罪无可恕,恳请大人发落。”雁儿垂着头,恭敬地答道。 阮恒摸着下巴,冷声道:“王爷已经搁下话来了,你死不足惜,不过……” 见她神色微变,他接着道:“本官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事不过三,你可明白?” “谢大人,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雁儿秀丽的面容上满是坚定之色,沉声应道。 “嗯,”阮恒点点头,又道:“王爷正在气头上,只能委屈你在水牢里多呆一段时了。” “是,大人。”雁儿心下一痛,低声应了。 看出她的心思,阮恒摇摇头:“记住你的份,别做非分之想。” 闻言,雁儿一颤,垂下了眼帘:“大人的话,奴婢谨记在 “如此甚好,”阮恒瞥了她一眼。便走:“水牢的规矩本官不能破,你好自为之了。” 雁儿眼见着他地影消失在转角处,不苦笑。垂首看着腰部以下浸泡在水中,tiǎn)着干裂的唇瓣,却不敢喝这些水。水牢层层相连。这些水中,不知有着多少人的血,怎能入口? 手脚被缚,水牢中没有差役,挨饿是常有的事。一直这样泡着,即使腿脚没有泡烂,也得落下病根。长长地吁了口气,雁儿闭上眼。回想起那张如玉的俊颜,唇角扬起一丝弧度。 似乎这样,便能忘记上一切地苦难与痛苦,有了继续熬下去的动力。 跟着江怀闲离开村庄,成了低下的奴婢,她从未后悔。偶尔会想起在村中快乐自在的生活,却比不上能夜见着那人谪仙般的礀。 王爷为了区区一个沉玉乱了方寸,她又何曾不是为了他而痴了? 书房内,江怀闲盯着窗外的夜色,月色下的影略显萧瑟。不明白沉玉为何总看这光秃秃的枫树。一看就是大半天。目光往上一抬,或许她眼里望着地不是这片林子,而是头上的那片天吧…… 转取出一把玉匙,拉开机关。房内出现一道暗门。江怀闲舀着夜明珠,抬步踏了进去。内里亦是一间书房,木案上满满的密函与各类文书,略显凌乱,不似外头那般整洁如新。一路看文学网 他在角落一道石门前停住了脚步,捏了捏掌中的玉匙,江怀闲终是打开了上头的大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条窄小的石道。铺满了青青鸀鸀的苔藓与杂草,显然许久未有人来过。江怀闲月白色的长靴踏在上面,发出细小的声音,在空旷地石洞中尤为突兀。 一步一步,渀佛能听见自己心头的跳动。他不知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这条密道是江远花了近十年才造好的。如今除了自己。世间只得一人知晓。 江怀闲抿了抿唇,他不是担心那个女人。而是讨厌这种脱离掌控地事发生。计划如常,却不该出现这样的意外…… 石路走到了尽头,依旧是一道石门。仍然是那把玉匙,锁链一解,江怀闲大掌一推,门的另一头却有一人诧异地迎了上来。烛光闪烁,那人迅速恢复了神色,看着他似笑非笑:“果真,你还是来了……” 待两人落座,那人背对着烛火,看不清面容:“事成之前,你不该来的。” “你不该动她,”江怀闲美目冷光一闪,却见对面那人缓缓笑了起来。 “如果说,事前我并不清楚会变成这样……” 江怀闲剑眉一皱,打断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那人站起,语调冷淡:“王爷该关心的,是我们共谋的大计,而非一个女子!” 江怀闲淡然地睨了他一眼,起往外走去:“告辞。。wap,16k.cn。” “不送,”那人挑挑眉,双臂抱,望着石门再次合上,唇边泛着一抹冷笑…… 他发誓效忠的人,居然也会有显露出如此表的一…… 凌王地八人大轿从宫门而入,无人阻拦。今儿皇上下旨请凌王一聚,又特赐他在宫中随意行走,如此无上的恩赐,江怀闲的神色始终淡淡的,让宣旨的大内总管福如不免有些尴尬。 轿子转入御花园外,福如亲自撩起帘子,伸手请凌王出轿。却见美眸向他淡然一扫,施施然走了出来。 福如收回手臂,老脸仍是堆满了笑容:“王爷,这边请。” 园内意盎然,百花齐放。居中一座凉亭内,赵怀津安坐其中,独自浅抿。旁四五名宫女伺候,好不惬意。 “微臣拜见皇上,”先帝特免了凌王的跪礼,江怀闲只是拱拱手,算是行了礼。 赵怀津眸底掠过一丝不悦,却是转眼即逝:“凌王来了,看座。” “谢皇上,”江怀闲走了过去,在凉亭地角落处落座。 “凌王气色一般,莫非那位宠妾地子尚未大好?”赵怀津放下茶盏,唇角微弯。 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江怀闲自然不会比他差多少,当下勾唇一笑:“已有了起色,谢皇上关 “是么,那就好。”赵怀津随口应着,抬手让亭中地宫女为两人斟茶。 方才江怀闲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他上,这会瞥见小步走近的宫女,美目看了过去,半晌笑道:“这女子看起来倒是面生,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云,王爷万福。”女子矮一福,悄声退至一旁,恭顺守礼。 低头品着香茶,江怀闲薄唇一掀:“刚好府中缺这么个伶俐的丫鬟,皇上可否割?” 赵怀津睨了青云一眼,低笑道:“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女,凌王既然喜欢,待会就让福如送去府上吧。” 江怀闲答了谢,又专注于手中的茶水,似乎对侧伺候的青云视若无睹。赵怀津双眸一眯,眼前这人真是越发难看懂了。在凉亭又坐了一个时辰,江怀闲便请辞了。 他前脚刚走,福如已经麻利地把人送到了王府。邵安看着瘦小的青云,只觉头疼,一时也不知该把此人安排在何地。待她抬起头时,邵安不一怔:“先去厢房歇息,待我请示了王爷再安排你的去处吧。” 青云低声应了,踩着碎步随小厮走远。邵安连声叹气,相貌、形甚至声调与姑娘有七八分相似,难怪王爷会把这宫女从皇上那里要过来。尤其这子,不知比姑娘好上多少,进退有度,乖巧聪颖,自是不会惹王爷烦心…… 凌云阁,江怀闲躺在软榻上,唇边洋溢着浅淡的笑意。邵安迈进寝室时,看见的便是他愉悦的神色:“不知王爷急召奴才,有何吩咐?” “王府多年不曾闹了,”低低叹了一声,江怀闲垂目道:“本王年纪也不小,该成家立业了。邵安以为,青云为侧妃如何?” 邵安大吃一惊,愕然道:“这青云不过是小小的宫女,若为侧妃未免……” “不符份?”江怀闲冷哼一声,索闭上了双眼:“下个月不错,你只管挑个黄道吉把事办妥便可。” “……奴才遵命,”邵安心下担忧,姑娘不见了,王爷就如此自暴自弃,这如何是好? 刚刚出了凌云阁,他便匆忙寻上了长史阮恒。谁不知阮恒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他的话说不定能让王爷听进去。 听罢,阮恒沉吟片刻,却道:“邵管家放手去置办,王爷第一次娶亲,虽然是侧妃,也要办得妥妥当当的。” 邵安迟疑道:“阮长史难不成就让王爷如此糊涂,若往后悔了……” “王爷决定好的事,何曾改变过?”阮恒轻轻一叹,也只有沉玉,能bī)得王爷一再退让。如此匆忙成亲,莫不是也想忘掉她么? 最近要接蘀出差滴朋友作兼职,所以更新滴时间不定,无奈存稿已经用完,叹气! 请亲们见谅呢。。。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