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有点沮丧。她能够找到的所有线索,都在某一个节点被截断了。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陈兴达兴奋地说,“想起来了!是有个电话。当时我都准备离开了,收拾东西呢。我听见朱立勇好像叫了一个名字,说,‘你怎么发现的?你老婆不是生病了吗?’” 凌波没有听明白。 陈兴达兴奋地说: “对,没错!朱立勇接到电话时叫了个名字:洪波!我想起来了!应该是邵洪波!邵洪波那天晚上没有参加会议。他的老婆生病了!他去医院照顾老婆。对!是邵洪波!应该是邵洪波给朱立勇打的电话!我听见朱立勇说了一声,好像是说‘洪波’……” 邵洪波!?这个名字,把凌波吓了一跳。 “您记得准确吗?”凌波问道。 “准!准!”陈兴达说,“那天中午,他去医院看望老婆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还叮嘱他:多买点水果,医院那里的水果太贵,还不干净!我想起来了!没错!他那天因为照顾老婆,没有参加会议。电话应该就是他打过来的!……” 凌波像是被浇了一身冷水,吓得哆嗦了一下。 不过,这都是推测,是自己的推测,不是真相。凌波安慰自己说。 “陈师傅,您在收发室里,进出人员的登记表,都是您负责的吧。您还记得,朱立勇在巡逻时,曾经带回来一个******的司机,进行过登记吗?” “当然,进出都要登记的。每个人都要登记。”陈兴达很肯定说。 “可是,我去查卷宗,为什么没有这个人的登记?”凌波问道。 “没有?不可能!都有出入证登记的。这是什么机关?进出都要严格登记的。都是涉案的重要人员,所以都应该有登记。”陈兴达说。 “您再想想,朱立勇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的司机,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特征?他确定登记了吗?”凌波请陈兴达再想想,“为什么会没有留下任何登记记录?” 陈兴达翻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说: “这个想不起来了。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带回来接受处理的人很多,习以为常,可能没怎么关心……” 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对了,那什么来者?……你说没有出入登记吗?都登记的。会不会换了登记本?换了登记本?……是!我有印象……有一次登记本还没用完,谭队长就又拿来一本新的,让换掉。我还说还剩这么多,可惜了……”陈兴达说道。 “哦。陈师傅,忙呢,”娄爱吉端着茶杯过来了,“那个,新华日报来了吗?” 凌波看到他走过来,拿了一份报纸,说:“陈师傅您忙,我把这份报纸带走了!” 娄爱吉的眼睛里有一道说不出的、诡诈的光。 …… “快点过来!你成天忙什么?失魂落魄的!我找出原因了!再来试试!”华金教授对东方傲说道。 “算了!您弄明白再折磨我吧。”东方傲苦笑说。 “来试试!来试试!这一次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一万位数,可以了!可以了!……”华金教授笑笑说。 东方傲有点怅然。他怎么会有点无精打采?因为那个消失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子吗? 没有了这个幻想出现、期待出现的女孩子,生活好像共工撞破的那个天,残缺不全,有点不舒服,不完美。 东方傲躺倒在华金教授的实验室里。那里有一张类似床的东西,外面有用来感应和输送量子的仪器。华金教授希望通过这个仪器,把处于宁静状态下的东方傲,通过量子传送送到某个看不见的时空里去。 到底送到什么样的时空里呢? 东方傲不知道。华金教授也不知道。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要把我送到哪里?”东方傲苦笑说。 “我对你的一切都无所知,我怎么知道要把你送到哪里?对不对?但是在时空里,一定会有一个接收站,用来专门对接你的。你想想:你来自哪里?你这样一个存在,包括你的意识,都不是凭空出现的。所以在某个时空空间里,肯定有你的前生后世。我只管把你送去,至于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是十八层地狱呢?”东方傲苦笑道。 “那你就进十八层地狱好了!那个地方这么有名,我想一定是好地方。”华金教授笑道。 东方傲躺了下来。 “保持安静。什么都不要想。”华金教授吩咐道。 东方傲闭上眼睛。他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女孩子雏菊一样的脸庞。 “什么都不要想啊!”华金教授说着,开始探测他的仪器。 东方傲放松了呼吸,让自己平息下来。 “凌波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也不联系我?”东方傲想。 …… “这个凌波,好像有点问题。”娄爱吉对谭一粟说,“我看她是在暗中调查朱立勇的事情。” 谭一粟已经接到了邵洪波的电话。 “她是什么用意?”谭一粟问道,“是因为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想要立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她的档案我已经调看了!”娄爱吉阴暗地笑笑,说道,“你猜发现了什么?……” “什么?”谭一粟问道。 “她的原籍,是贵州淮山县筒家寨。”娄爱吉说。 “这有什么意思?”谭一粟有点看不起娄爱吉,说话慢慢吞吞,做事拖拖拉拉。 “朱立勇也是这个村上的。”娄爱吉不紧不慢吐出了一句话。 谭一粟的眼神有点意外,也有点凶悍。 “你说她到这里,是为了调查朱立勇的案子?” “八九不离十。”娄爱吉轻描淡写说。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看,翻不起什么大浪。”谭一粟说。 “按道理是这样。可是,总是一块心病。”娄爱吉说,“千里之堤、毁于蚁xue。已经摸到邵洪波那里了,谁也不知道她掌握了多少。” “cao点心盯着,注意点。”谭一粟流露出一点恶意。 谭一粟根本不把凌波看在眼里。也不相信她会查出什么结果。不过,横空冒出来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和自己作对,他感觉很不舒服。 凌波得知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人是邵洪波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调查朱立勇案件的事情,已经暴露出来了。 邵洪波否认自己那晚在外面。他隐含的意思他当时也在开会现场。可是陈兴达回忆说:邵洪波那天老婆生病住院,他是没有出席会议的。 到底是谁的说法有误?是陈兴达记错了?还是邵洪波有意在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