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和东方傲约好的见面场所，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 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候，坐的位置。 “您比较恋旧吗？”凌波问道。 “可以这样说吧。”东方傲回答说。 “您，恋爱过吗？”凌波问道。 “怎么说呢？说没有，还是有？哪个好呢？”东方傲说。 凌波微微笑了笑。 “我请您过来。今天我买单。不能像上次，您坚持买单，我会不好意思的。以后就不好意思请您吃饭了。”凌波坚持说。 “好吧。”东方傲为了更多的有吃饭的机会，欣然答应了。 “我这次，有一些重要问题想请教您。”凌波说。 “我已经说过了，知无不言。请吧。”东方傲客气说道。 “麦佳明攻克丙型肺炎传染病的那一年，或者说，那个一起从事攻克研究的小组里面，您也是其中之一吧。”凌波问道。 “是。我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东方傲承认说。 东方傲感觉很奇怪。这个小女子怎么突然，把触觉伸到这一件事情上来了？ “麦佳明是另一个小组的组长。攻克队伍里面一共有两个小组。您和麦佳明一人负责一个。本来，生物药理系教授里面，你们两个的专业研究能力是最高的。参与这项研究任务的，还有医学院四位教授。另外有一些从事辅助、实验记录和观察的几位博士生，是吧。”凌波接着问道。 “的确是这样。看来，这段日子没闲着。”东方傲笑了笑。 “我听说，当时东方教授夜以继日，白天忙碌一天，晚上就睡在实验室里。麦佳明教授当然也很刻苦，谁都明白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别说你们两个带队的教授，就是从事一些杂物的博士生，都累得简直要趴下。是这样的吧。”凌波问道。 “你已经找了几个当年的博士生，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吗？”东方傲问道。 “已经过去三年了！当年的博士生好多都离开了遂城。不过我还是联系到了其中的几位。他们的态度似乎都很明确。都旗帜鲜明支持东方教授，对麦佳明教授颇有微词。这是我的感觉。从他们说话的口吻里面感觉到的。”凌波说道。 “是这样。”东方傲说道，“自从你对麦佳明教授失去了好感，你的主观意识就开始影响你的判断。也许学生对我颇有微词呢。” 凌波笑了笑，单刀直入，“东方教授，您能告诉我，在传染病即将被攻破前夕，您和麦佳明教授发生过一次严重的争吵。你们当时在争执什么？” 这个细小的已经过去三年的细节，凌波也知道了？ “请您知无不言。”凌波咄咄逼人说道。 “好吧。这个问题我本来不愿意说。既然已经答应过你‘知无不言’，我就告诉你当时的情形吧。攻克传染病需要研制疫苗。疫苗需要的条件很多，你知道当时最需要的是什么东西吗？” “找到幸存下来的、这种传染病患者的血清。”凌波说道。 看来这个小姑娘的功课做得可以了！她不是学医的，这些都不懂。她一定是囫囵吞枣、大量阅读了一些相关的医学论文。 东方傲微微笑了笑。他赞赏这个小姑娘的刻苦精神。 “因为只有这种得过传染病，并且幸存下来的病人，身体里面才有针对病毒的抗体。可是当时这种丙型肺炎病毒是新发现的变异病毒，得过这种传染病的人都死了，还没有幸存下来的病人，去哪里找这种血清？” 凌波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么，还有别的办法吗？” 东方傲摇了摇头，说道： “所有的疫苗生产条件都具备了。就差这种含有抗体的血清。可是，我们一筹莫展，因为这种病毒发病很快，往往染上病毒之后就很快死亡了，还没有听说有幸存者。这种血清，在理论上是得不到的。” “麦佳明教授却得到了。”凌波提醒说。 东方傲没有说话。 “麦佳明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凌波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他呀！”东方傲回答说。 “但是，东方教授和麦佳明之间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这是当时的攻关小组都知道的事情。您不需要回避。”凌波尖锐地说。 “小姑娘，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这和麦佳明的凶杀案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已经定案了。我不需要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吧。”东方傲回避说。 “知无不言。这是您的承诺，教授！”凌波提醒说。 “这里面涉及到医学的问题，我给你讲不清楚。”东方傲说。 “医学问题您当然可以回避。但是您和麦佳明教授的分歧点是什么？和血清有关。他用什么手段得到了血清？您比谁都清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您和他剧烈争吵了一下！”凌波说道。 东方傲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 麦佳明用什么手段？攻关小组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大家都不说。这是一个医学上的秘密。 东方傲当然是反对的。 因为这样，势必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可怜的人，一个患了病亟待救命的人。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射给专业的医生，就好像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婴儿，全副希望等待大人的照顾。 麦佳明很清楚：自己研制的疫苗救不了这个病人的病，只能加剧他的病情把他推向死路。因为疫苗本身就是提取的病毒毒株。麦佳明还是毫不犹豫把新制作的病毒，注入了那个人的跳动的血管。 “你有什么权力去剥夺一个个体的生命？何况你是医生，他是病人！”东方傲愤怒地指责他。 “社会受这种传染病的危害太大了。更多的人急需要疫苗来挽救生命。总是要有人做牺牲的。这个病人就算不注射疫苗、也未必能活下来。为了更多的人……”卖佳明说。 医生从来没有牺牲一个病人去拯救更多人的理由。每个人都是一条生命。可是在卖佳明的逻辑里，为了更多的人，可以牺牲某一个。 东方傲就想恶狠狠猛抽麦佳明一个耳刮子！ 麦佳明嘴里为的是“更多人”！他为的是他自己！ 他太明白制作出成功的疫苗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了！攻关小组是省领导亲自挂帅负责的项目。要出成绩！一下子就能立下大功！一下子就能功成名就！ 麦佳明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