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夜阑入静。 大夫人的芊泽院:“父亲,母亲,孩儿在外游历多年未曾在二老面前一尽孝道,深感惭愧,现下孩儿既已归来,暂决定先不走了.” 大夫人满眼泪颤颤道:“难道我儿还要远行不成?” “大丈夫行走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拘束于庙堂间。”钟文重豪气的说道。 “父亲教诲的是,但以孩儿游历列国资历,纵观现天下之时局,各地君王纷争风云迭起,相互虎视而不怠,实有兵戈相交之势。纵然郑国现下一片升平,但实乃是黑夜前之曙光,望父亲及早尽做打算,择时避祸以利。” 钟文重听完点点头道:“民儿,你随在公子及身边数年,对此人有何定论?” “孩儿正想说此事,公子厉遍各国,甚至边陲部落,蛮夷都曾印下他的足迹。几年来游历各国从不论政,无论是各地王公、贵族,还是贫民白丁他皆都一视同人,温良恭俭。” “公子之学识当世无人可匹敌,已广散“六行,六义,三治”以为世人奉为典范,其声名享誉海内外,由此各地上至君王,下至平民,都对他敬重有加。若说各国将来真是烽烟迭起,那唯一的净土便是公子族已。” 大夫人听完讪讪的道:“老爷那我们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钟文重瞪了大夫人一眼道:“慌什么,还没狼烟四起呢!” “父亲,我瞧大妹似乎越来越靓丽多姿了。颇有当世名姬之风范,父亲是想要她与王侯联姻吗?” 大夫人接口道:“本来是想送与东宫为妃的,但看公子实乃是天人之姿,尤胜太子数倍,所以.....” 钟书民点点头道:“郑太子虽好,可不及公子万千,要是能与公子结姻亲,那我钟家以后在列国钧可有一袭之地,哪怕将来天下归一,我等也可利于不败之地。但孩儿跟随公子多年,从不曾见过公子身畔有女子出入,公子之心性非常人可领悟的。” 钟文重道:“公子在郑国讲学时,尽量要敏儿随在身畔,多了解公子心性,多知会些公子的习性,多展露些贤德性情,或许能得公子令眼相看。” “也只好如此了。”钟书民答道。 大夫人又说道:“公子来我钟家本是光宗耀主的大事,需要大摆筵席以彰显我钟家荣耀的,可是偏偏赶到太子妃的殇期未过,这可如何是好?” 钟文重道:“非常时期还是低调行事吧,明就儿给楼阳候府下个贴在午时三刻后自家人在尹杏园小聚下吧?公子想必也会理解的。” 大夫人听到只请楼府,眼里露出高兴的神情道了声是。 钟文重看看时辰道:“夜深了民儿想必也劳顿了休息吧!”接着又对大夫人说:离儿和晋毅之事你尽量少管,离儿哪怕将来与晋毅为妾室,这对我们钟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张王牌。” 大夫人回道:“是。”心里却想着,贱婢想到将军府为妻为妾,哪有那般美事! 翌日,钟离请了安便和钟书卓出了府,她根本就不担心钟书卓如何帮他善后,她在车上换好了装束,外面钟书卓帮他掀起车帘,他便跟在后面进了中军议事大营。 进了大营一股庄严肃穆之感由然而来,“离先生这边请.”晋毅说道。 钟离顺着他所指站到了几个文生的后面。 “离先生,详细情形钟副将已经告知与你啦吧?不知先生可有见教?” 钟离点头道:“是,家兄已经已告知钟离详情了,在下也认为就目前而讲却是上策,” 晋毅蹙了蹙眉道:“即如此大家如无异议即刻回营准备,不日即可拔营伐楚。” 众将齐声道:“是.”随即鱼贯而出。 “离先生留步。”晋毅喊道。 钟离站在堂内。晋毅背对着他,确不在发一言。气氛颇有些诡异。 又过了半晌晋毅打破沉寂道:“先生可知毅戎马数载所为何?” 钟离吃了一惊,还以为他会直接问他还有何良策呢?却也没迟疑道:“将军心忧天下,情系百姓,愿以毕生之力以确保一方安宁,所以将军现下烦恼,忧心虽可解韩一时之急,却会给郑国带来无穷祸端。” 晋毅转过身来看着钟离忧然道:“先生果真懂我,” 钟离又道:“将军之心日月可见,只是现下以将军一人之利可能改变局势?朝中现在群臣都以太子马首是瞻,就连梁相都赞同,将军不如顺应朝局,尽人事,听天命。何况将军此去也未必要一定动武。” “先生的意思是.....” “围楚都城,陈国与我国疆域相若,将军可先派细作在其军中散播谣言,说我军有吞并楚国之势,他日有争霸之心即可,这样陈军定怕军威落他人之后,定会先着人议和的,届时我们再出后招......” 钟离讲完晋毅点点头道:“现下也只好如此了,它日之事,它日解吧.” “还有一件事好告知先生,那股山匪依先生之计已经得到赦免了,圣上允他们带罪立功,多亏了先生妙计。” “本是情理之中的事,将军无需挂怀。如无它事离先告退了,将军出征若有需要离之处可传书与在下。” 晋毅点头道:“先生请便。” 正午钟离回到了钟府,拿起了笔又画起了她的“鼎”。 “小姐,大夫人派人来传,午时三刻在后院家庭小聚,还请了楼阳候府。”紫荷走过来说道。 钟离钟离唇角微翘道:“帮我梳妆吧!” “是,小姐。” 片刻钟离看着镜子里那个轻装丽人,此时她的容貌经紫荷精心装扮已经有原貌的八分了,却在掩饰不住明丽的芳华。 一袭水蓝色的轻烟罗裙,一支白玉簪子拢起半数单鬓,半数如瀑披在肩头,清扫峨眉,明目皓齿,清丽脱俗的气质让她更加楚楚动人,至少她的美较大小姐钟敏丝毫不逊,甚至更胜一筹。 紫荷看着她不禁道:“小姐真是国色天香的丽人啊,只是小姐是不是还要把肤色调暗点,小姐这样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不必啦.”她前世已经因为面貌丑陋而自卑了一生,也自苦了一生,今世既然有如花秀颜,何必要整日遮掩呢,如若这一生不能肆意洒脱着活着,那生又有何意呢! “时辰快到了,我们走吧.” 到了后院除了丫鬟婆子在那里忙活着,钟敏,钟萝和一个粉装少女坐在侧席闲聊着。 钟萝扯了扯钟敏的袖角,向着钟离的方向努了努嘴儿,众人看向钟离,顿觉得眼前一亮,席上所有的丽色都暗淡下来,钟敏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钟敏身旁的粉装少女问道:“这位小姐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 “是我家的三妹,以前整日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的那个,所以小姨母你不识得也正常.”钟萝夹枪带棒的说道。 钟敏道:“三妹,听说你早上和二哥去了军营。三妹还真是好手段,为了以后能侍奉晋将军左右,不惜名节的去了一群男人.....”往后的话她似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那粉衣少女听到晋将军脸色立时变了,她贵为楼阳候的嫡次女,仰慕晋将军已久,可今日看到这如花之丽人如何还能自处,她脸上随即也显出一份狠戾的表情来。 钟离看看众姐妹却没有气愤,而是淡淡的笑了,笑得如清泉般纯然。 “钟离你笑什么”钟萝恨恨的问道, 钟离还是笑,淡淡的说道:“我笑可笑的事呢。” “什么事可笑”钟敏也沉不住的问道。 既然大姐问我就讲讲:“我今天和二哥出门看见一打扮招然的女人坐在地上哭泣,于是我和二哥好奇便问那女子为何要哭。那女子便道:“城南的寡妇抢了我夫君。” “二哥听了一时气愤便替那女子主持了公道,随知到了城南我们才了解到那女子虽以前是寡妇,但现在早已于男子结为夫妻,招然女子实乃是青楼之妓,闲来无事徒惹是非的。于是乎我在想世上如青楼之妓的人为何如此之多呢,不若大姐你告诉三妹一下吧?” 钟敏的脸已变成了青紫色,指着钟离说不出一句话来。 “公子您在这里那,让我好找.”外面传来钟书民的声音. “我闲来无事逛逛贵府。” “公子不若我们先进院子吧,外公、外祖母和舅舅已经到了。” 钟离的唇畔露出浅浅的笑容。钟萝,钟敏的脸色更加铁青。 片刻,那翩翩白衫飘然而至,此刻世间的万物皆化得虚无,一切都变成了幻景,楼玉蝶半张着唇呆呆的看着那白衫久久不能合拢.....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喊叫:“太子,芙妃娘娘驾到。” 李煜吗?甄芙吗?钟离的笑意加深了,她等了上“千”年的仇人,如今却要近在咫尺了.... 作者:仇人终于放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