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一出,当即我就后悔了。 之所以会后悔,倒也不是因为害怕阿展叔他们三个老家伙,会因为我这番话而对我做什么,我的后悔是在下一秒,我被黑子死死的按在地上。 在我毫无预警下,站着咄咄逼人的下一秒,直接就被黑子按在了地上。我的脑袋顿时不灵光了,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他按到地上了。而唯一的感观,是我的后背整一片都痛到麻痹。 我被吓着了,瞪大双眼看着背光的黑子,他整个人除了眼白能让我看见外,其他我完全看不到,黑得一塌糊涂。 这个王八羔子还真的坐实了黑子这个称呼。 他拼命的喘着气,那两束气流喷在我脸上,我气得侧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他却不爽我这样漠视他的存在,伸手就要给我一拳。 我完全不敢看黑子,要换了平时,我一定嘻嘻闹闹说句算了吧。可如今我不敢,这黑子可算得上是个大块头,白天被他揍了一下胸部,就已经让我痛了一路。 所以我现在,唯一就怕这个王八羔子会报我刚刚拿他发泄的仇。 我吓得直接闭上眼,视线里只剩下了黑暗,这黑暗里充满了我的恐慌。 我等了许久,黑子的拳头还没落下来。半响,我才敢半睁开一只眼,却看见黑子的手被程景死死抓住了,因为背光,我不能看到他两的表情。 我只知道,背光处的两人,手上的青筋冒起了。 迟钝了老半天,我的大脑只闪过一个想法:黑子是想要我死吗? 老李看到这样的场面,出来打圆场。出乎我意料的,打圆场的竟然不是我的同绳蚂蚱!!!他娘的狗屁阿展叔!我靠你个狗熊养的,关键时刻不罩着我,什么狗屁阿展叔! “黑子,别真的动手,都是自家人。” 黑子听完老李的圆场话后,用力的甩开程景的手,从我身上起来。我如同获救般,呼出了体内里的一口浊气,程景立刻伸手扶我起身,让我靠在岩石上,我的背痛到不行,甚至有些麻了。 此时此刻,我根本顾不上想,为什么这个话少的家伙会突然间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觉得心开始有些寒了。 阿展叔的作为,让我起了疑心,这老家伙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带一块聚汇镜,才要我参加的倒斗计划? 如果用一块聚汇镜就可以获得爷爷的秘密,那我大可偷出来给他,而后换一个秘密就好,让他用完归还给我就成了,而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四处去旅行。 可是这老家伙却没有这么做!我敢打包票,这老家伙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我的脑袋顿时灵光了,让我想起了之前阿展叔在店里跟爷爷说的那番话。 “打砖穿孔后,有腐气。” “这个斗不易倒。” “能出山否?” “我已是一把年纪,老了。” 腐气?到底腐气是什么?竟然需要我一个女的来倒斗,且还非我不行!我陷入了疑问中,我本以为离开家,就不会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困扰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个样。 从刚才我们之间,出现了我跟黑子这档子破事后,又开始陷进了沉默。 好半响,我的同绳蚂蚱才开口,说:“以后别整得那么冲动,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我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们三,联合起来老是说我爷爷的坏话,我至于那么冲动吗?所以听完后,我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理都不理他。 阿展叔见我不理他,也没有管我那么多。跟他们之间出现了隔阂,我打算独自一人去岩石后面,就抓起我刚刚放在地上的夜明珠,还有我的背包,就半站起了身。 “说你几句怎么地了?小气吧啦的就跟……” 就跟!!又要说我爷爷吗? 我本来就很不爽了,现在听见刘叔的话,让我瞬间暴起怒气。跟之前在店里一样,我完全无法控制这种怒气。如果那些科幻的电视剧是真的的话,那我现在射向刘叔的视线,一定充满了熊熊大火!足矣将他瞬间烧成灰烬。 阿展叔看到这样的我后,起身立刻拉过刘叔,冲他的耳畔低低说:“老刘,血蛊血蛊,你少惹她。”我没有错过,刘叔脸上的那一抹转眼即逝惊恐,下一秒他听后,就闭上嘴坐回地上了,往空地碎了一口唾液。 索性我也不走了,拿着包里一些风干的腌rou,一人扔了一点。他们这些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想吃得要命,还在那里装! 就算你们在装,也装不了你们那眼睛里,迫切的想要我背包里的宝! “还没开始,我们就自己窝里反了!如果接下来还这样的,我就不敢保证在里头会发生了事情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先跑!”听到我的这番话后,老李觉得有些道理,就对我说。 “可以,你要跑快些,你跟我们不同,古奇之就你这么一个后人了。” 我点点头,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同绳蚂蚱了,别再窝里斗了。” 心里的那股冲动劲已经消散了不少,可是说出这番话还是真不是我的风格。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一句老成的话,是我一个新料子说出来的。 刘叔这老家伙听到后,终于对我改变了看法,说:“你牛!古奇之的后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就算知道他是在称赞我,我也不想鸟他。 我们之间又开始陷进了沉默。经过了一中午的“长征”,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有乏意了。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我是明白在树林里这种温度变换了,一到深夜就越深冷。其实现在树林温度这么低,按常理来我们就应该生火取暖的。或者我们必须带个帐篷什么的,可是我看他们什么都没带,只带了那些倒斗必备的工具,还有些rou干和干粮什么的。 温度越来越低了,我冷得有些抖。我也明白为什么阿展叔他们不生火,这毕竟不是真正出来旅行干野炊的。要是真点了火,不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引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早前做的那些低调功夫就全白费了。 因为温度的减低,我们之间的沉默,一下子安静到不行,我的耳畔只剩下了风声,安静得让我慎得慌。 我们几个人几乎是分散着的,黑子、程景和我一人一处,那三个老家伙合在一处。我自己窝在白天被晒得温热的岩石上,我冷得有些抖,又睡不着。只能睁开眼睛四处看看,我很想知道,他们到怎么取暖的,却看到那三个老东西,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这也算是个取暖办法。 而黑子和程景就整的是一个大个子,什么冷受不了! 可我不同,我整个人冷得有些发抖。一下子我脑袋灵光了,突然间很庆幸我是个女的,因为女孩子的细心,我多带了几件衣服,我从背包里拿了件外套穿上,顺手还围上了从老大爷那儿买来的手工编制围巾,一下子也暖和了些。 黑子和程景早就靠着岩石假寐了,我因为刚刚吃了点腌rou就了口水,现在有点尿急,起身背着背包跟阿展叔打了声招呼,说去小解。 他总算是有良心了一回,叫醒黑子,让他陪我一块去。黑子显然是因为刚刚跟我闹腾了一会,也没有拒绝。 他在前面走着,而我在后头跟着,两人沉默着,我听到了他的话,他边走边跟我解释刚刚那会的冲动。 他说:“那会我真不是故意的,打小我就跟刘叔一块生活,我最看不得别人说他一句坏的。”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不说点啥了,这个王八羔子肯定不放过我。 我努努嘴就冲他说道:“嗯,我也是。我打小跟爷爷一块生活,也见不得别人这样,可是刘叔他们老是不给我面子,一提再提,我才这样的。” “兄弟,真对不住了。” “黑子,我只问你个事,在那一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死?” “没有,阿景揣着我手,我就悔了。” 他见我这么问,还以为我不肯原谅他,我大手一挥装作无所谓,边走边从包里掏出摸金符,揣着手心上。 走了好半会,黑子才停下,用手电筒光照到树上,示意我在这棵大树上就地解决就行。 “尿吧。” “你转过身去!” “还不都长一个样,你个狗熊养的,狗日的谁要去瞧了,我黑子是那种人吗?”一和黑子这人和好,又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粗口,边说还边不情不愿的转过身。 我看着他此番作为,揣紧手中的摸金符,也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往上走了几步。我就怕这王八羔子要是突然回头,发现我其实是一女的,那我就惨了。 万全之策,也顾不得那么多,手中揣着摸金符,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真的驱鬼辟邪,反正带着总归没错的。 我挑了处草堆就脱下裤子直接小解,黑子打着手电筒,等了好半天看着我没回来,就小声吆喝着,让我快些,我说好。 解完手就是舒服加自在,尽管背上还有些疼痛,我也顾不得,只能快步走到黑子那边。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深山老林里,有什么会遇不到,我加快了脚程。 却不料,一脚踩上了一根粗壮的东西,然后我整个人就这样扑街了。 黑子走过来,说:“你个狗熊养的,怎么那么多破事!” 他一手就将我抓起来,我起身后,看见他有些木讷,已经石化般的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伸手推了推他,说:“你个狗熊养的,撞邪了?” “你自己看。” 我颇有些无奈的转过身,视线顺着那手电筒的光,看看到底是什东西,能把这大块头吓成这样。 我他娘的,你猜我看到什么! 那是一具尸体,一个面目已经全非的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扒光了,连同男性那生殖器都被切掉了,肚子被利器一刀划开了,血液几乎染红了他的身躯,被开膛破肚的肚子里,满是白花花的肠子,也同时被划得乱七八糟的,那些肝脏什么的像水一样,流了出来,这人的死相可谓是极其的惨。 我看得一个不忍心,一时忍不住,就靠在树上干呕。 这会儿,还要算黑子胆子大。直接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到了那人肠子里,有一块小小的微微反光的东西。 黑子将手电筒递给我,示意我拿着,才问我:“兰奇,有刀子吗?”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他的意图,但还是没有停顿,从背包里掏出在超市买的瑞士军刀,这把刀可花了我不少钱。 黑子拿过我手上的刀后,就直接隔开那人的肠子,伸出手,用食指跟中指夹出那块东西。在手电筒的光芒下,我看清楚了,那东西竟然是摸金校尉的腰牌,而且这一角还是最主要的那一块! 类似于电脑的芯片,这块芯片就是整块腰牌的核心! 黑子将手往树干上檫了一下,就说:“走了,报告去。” 我点点头。跟在了黑子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人的悲惨死相,一路上我干呕了好几次。 终于到了阿展叔那了,阿展叔看见了我们两,有点不耐烦的说:“怎么那么久?”黑子很难得的没有答话,立刻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刘叔他们三看。 “摸金校尉!”我的脑袋一直回想着那人的死相,一时间没有去注意说这话的人是谁,只知道下一会黑子就对他们解释到。 “我跟兰奇到那儿时,这人脸都被毁了,肠子什么的都流出来了,我是在他的肠子上找到这个的。” 刘叔也算是老江湖吧,结果老李递给他的芯片,放在手心了,就对我们说道:“是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