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瓮捉鳖 雷府的后院、东西两个侧门附近。都在进行激烈的打斗,雷府的护院们跟入侵的贼人展开生死搏斗。 玉馨院里,激战正在进行着。 如月的耳边,回响着小鹏轩凄厉的啼哭;眼睛里看到的,是小鹏轩痛苦地挣扎,以及李靖宇等人吃力地还击。 都是因为自己和小鹏轩被对方扣为人质,让雷振远和周志海不敢现身,让李靖宇等人不敢放开手脚撕杀。 何管家并不把这个柔弱的夫人放在眼里,他左手勒紧如月的脖子,握短剑的右手时而指挥人撕杀,时而指挥人用寒铁特铸的大刀劈铜锁,眼光极少落在胸前这个雷府的女主人身体上。 好几次,如月举起铜戒紧靠在何管家的手背上,何管家都毫不察觉。如月咬牙,只要将铜戒子划破何管家的皮肤,这个嚣张的贼人就失去行动能力,自己就可以摆脱险境。可是,在即将行动时,如月都恨恨地放下了手,因为她看到了小鹏轩在另外一个贼人的手挣扎、哭喊。那个抱小鹏轩的贼人紧张地向四周张望,手的短剑从来没有离开小鹏轩的胸口。随时随地准备杀害小鹏轩。 如今之计,唯有拖延时间,等候机会。 “何管家,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谋害我?”如月跟背后的人说话的同时,眼睛专注地看向小鹏轩,心里是阵阵的疼痛:可怜的孩子,过早地卷入了仇杀之。 “谁叫你是雷老虎的女人!我跟雷老虎有血海深仇,只要是雷老虎的家人,就是我的仇人,都该死。”身后传来的话语,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出一股寒意。 如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镇定下来后又问:“那么,出五千两赏银雇人杀我、三番五次要追杀我的,就是你了?” 何管家一阵冷笑,想起几次要杀害如月,都没有成功,才想到不能小看如月,他谨慎地打量如月一番,确信如月没有能力在自己手逃脱后,才用短剑抵住如月的脖子,狞笑着:“算你命大,都让你逃脱了。这次落到我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等我搬走这屋里的财物后,再用你的人头日拜祭我的家人。” 如月听到这里,后脑勺凉嗖嗖的。想起这里张开的天罗地,不禁冷笑:“是谁先死,还说不定。你以为我家老爷会放过你们?” “哈哈,雷老虎回来时,只可以给你们收尸了。天黑之前,我派出的人亲眼看到雷老虎在镖局里,现在几个门口都有我的人把守。有你们两个在我手,就是雷老虎现在回来,我也不怕。”何管家狂笑不已,为自己的老谋深算自鸣得意。 如月听了有些刺耳,嘲讽着说:“别高兴得太早,你逃不了的。”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十年。财物到手之后,我就血洗雷府,让雷老虎也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何管家咬牙切齿地,对自己的行动显然是胸有成竹。 血洗雷府!看不出来平时里老是点头哈腰的何管家,也嗜血成性。 如月才要继续探听虚实,这时西厢房的铜锁被劈开了,何管家押着如月靠近西厢房,换另一个大汉控制如月。 西厢房的铁门被推开了,几十个大箱子出现在眼前。 “终于到手了。不枉我苦等了十年。”何管家是两眼放光,忘情大叫。 就在这个时候,在东西两个侧门的护院们,挑开了贼人脸上蒙的黑布,撒出了手的**粉,把贼人迷倒后杀死。护院们打开两个侧门,从外面涌进一群镖师,护院和镖师们汇集在一起,冲向雷府有贼人的地方,奋勇杀敌。 身着护院服装的周志海,躲在屋檐下的黑暗,紧张地观看庭院里的动静,一筹莫展。忽然,几步之远的地方传来低低的哭泣,引起了周志海的注意,定神看时,是没来得及撤出玉馨院的小青、小婷和小凤三个小丫头。小婷和小凤是缩在黑暗处,哭个不停。小青却探身向如月和小鹏轩的方向张望,一边抹眼泪。 小青对如月和小鹏轩的关注,胜过对危险的恐惧,这让周志海有了主意。周志海悄无声息地来到小青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我让你去救二少爷,你敢去吗?” 看清来人是周神医,小青抹干了眼泪,想要出一份力量,又想到自己能力有限,犹豫着:“可是,我打不过那个捉住二少爷的人。” “就因为你是一个不显眼的小姑娘,才有机会救二少爷。”周志海顺手拨下小婷头上的簪。插入一个小瓶子里,然后将湿润的簪递给小青:“你想方设法靠近二少爷他们,只要将这簪划破那个贼人的皮肤,就有机会救下二少爷了。我在后面接应你。” 小青拿过簪,藏匿于宽大的衣袖,担忧地问:“谁救夫人?” 周志海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护主心切,他用大手拍了拍小青的肩膀:“你放心,只要能够救出二少爷,夫人她就能够脱身了。相信我,夫人她有办法脱身的。” 小青擦干泪水,向小鹏轩走去。身为孤儿的小青,被疯狗追赶过,被恶人毒打过,因此对于这种撕杀场面,她的心里只是有点紧张,仍能壮胆向小鹏轩走去。 小鹏轩平日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小青玩耍,他看到小青走来,用力挣扎,向小青伸出了双手,哭喊着:“抱——抱——” “二少爷,二少爷。”小青看到小鹏轩痛苦的模样,急得眼泪打转,加快了脚步。 一直关注着小鹏轩动静的如月。看到小青向孩子走来,悟出这极有可能是有意的安排,因此目不转睛地观看,同时将手的戒子凑近身后贼人的手背,随时准备着。 何管家才走到西厢房的门口,听到身后有异样,回头看到小青靠近,大声喝令:“干什么?站住!别让这小丫头靠近,小心有诈。” “别过来,往后退。小心我收拾你。”抱小鹏轩的贼人恶狠狠地冲小青叫嚷,对这个瘦小的丫头不是很在意。毕竟来人长得太瘦弱了。在忍饥挨饿长大的小青,看模样只有**岁,这个抱小鹏轩的贼人不过是要吓唬一下小青。 小青并没有往后退,又往前走了几步,跪下哀求:“求求你放开二少爷,二少爷是我带的,他出事了,我也活不成了。” 小鹏轩看到小青就在身旁,向小青伸出双手,小腿乱蹬,要到小青这里来。那个抱小鹏轩的贼人差点抱不稳小鹏轩,不得不抱一个姿势,改为用双手抱。 小青跪在那个贼人的跟前,偷看这个贼人,现他手忙脚乱,根本就不注意自己,于是举起手的簪,向贼人的脚面狠狠地刺下。 抱小鹏轩的贼人痛得大叫一声,很快全身麻痹,失去了行动能力。小青灵敏地抢过小鹏轩,抱于怀,往后退去。周志海冲过来,一剑剌穿贼人的胸膛,继而保护小青和小鹏轩往后退。 听到抱小鹏轩的贼人惨叫,如月知道机会来了,用手的铜戒子狠狠地划破身后贼人的手背,迅离开了他的控制,向周志海的方向奔跑过去。 潜伏在屋顶上的雷振远,双拳早就篡出汗,眼睛瞪得血红。当雷振远看到小青从贼人的手抱过孩子、如月脱离了贼人的控制时,闪电一般从屋顶上跃下,随着一声大吼,落下的同时,将两个贼人同时击毙,又向如月的位置奔去,一掌把刚才控制如月的贼人打得口吐鲜血而死。 听到雷振远的吼声,雷府的人精神大振。奋力杀敌。贼人们是魂飞魄散,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不能尽快逃生。 雷振远掌落之处,又击毙了两个贼人。有一个贼人在李靖宇眼前逃过,被李靖宇一刀劈成两半。何管家要伺机逃跑,被雷振远连续放出几把飞刀,其有两刀分别插在何管家的肩膀和大腿上。 如月怀抱啼哭的小鹏轩,轻轻安抚这个刚刚受惊吓的孩子。如月和小青站立在周志海和几个护院围成的保护圈,观看玉馨院的这场激战。 “老爷,夫人,我们把其他地方的贼人全部消灭了。”张护院大声叫喊着冲入玉馨院。 玉馨院外又涌进几个护院和一群镖师,将其他的贼人杀个一干二净。 一个黑暗悄悄地出现在距离雷振远等人最远的屋顶上,遥望玉馨院的一切。 身受重伤的何管家退到屋檐下,被护院和镖师们围在正,眼前站立着杀气腾腾的雷振远。 雷振远眼的寒光射向何管家,用阴冷的口吻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狗奴才在作怪。给老子下药的人,也是你这狗东西吧。” 自知逃生无望的何管家,将生死置之度外后,反而放轻松了,他仇恨地看雷振远,用后悔的语气说:“是我,又怎样?都怪我一时贪财,放弃了几次好机会。否则,你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雷振远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作响。雷振远的笑声戛然而止,换成了冷冰冰的话:“狗东西,你在我的身边潜伏了近十年,就是为了谋取我的家财?” “你错了,雷老虎。我堂堂黑狼山的副寨主秦望天,是要来报仇雪恨的。”何管家咬牙切齿地盯住雷振远,眼是疯狂的仇恨,“我秦望天被你呼来喝去、像狗一样打骂,为的是给死去的亲人报仇。” “你就是秦望天?”雷振远玩味地望向何管家——秦望天,轻蔑地笑:“十几年前被你侥幸逃脱,现在还是逃不出我的掌心。可笑!可笑!!哈哈——” 秦望天在脸部上摸索一番后,取出一张轻薄无比的脸皮,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仪表不俗的年人。这,才是秦望天的本来面目。秦望天得意地看雷振远:“我是没能血洗雷府、搬走雷府的财物,这十年,我没有白过。看到你雷老虎在痛苦捱日子,我的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痛苦的日子? 雷振远微闭眼睛,头脑闪过相继过世的夫人,孤寂无奈的生活,难以自控的**......雷振远的眼,杀气更浓,冷冷地逼视秦望天:“那些,都是你的杰作?” “前几位夫人,都是你害死的吗?”人群外传来一声质问。大家顺着声音看去,是如月站立在外面,于是众人让开一条道,让如月和周志海走进来。 “雷老虎是克妻命,你也活不长久了,到阴曹地府时,亲自问她们。”秦望天嘲讽地看如月,继而将目光转向周志海,怨恨地:“刚才是你的杰作吧。要不是你几次坏了我的大事,我早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秦望天陡地用手的短剑,刺向自己的胸口。 雷振远一手打掉秦望天手的短剑,恶狠狠地吼叫:“想死,没那么容易。”雷振远拨出周志海腰间的长剑,飞快地挑断了秦望天的手脚筋,阴森森地说:“我要把你关进地牢里,让里面的老鼠将你一口一口地吃掉。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跟我雷老虎作对,没一个有好下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可以阻止我逃生,但是你不可以阻止我去死。我们的帐没完,我在下面等着你。”瘫软在地下的秦望天,平静地望向雷振远,嘴角流下一缕血液。 “**,死了?!”雷振远狠狠地踢两脚地下的秦望天,看到他已经一动也不动,余怒未息地吼叫:“给我拖出去,扔到乱坟岗去喂野狗。” 看到聚集成一圈子的人散开,忙于清理尸体,屋顶上的黑影悄然无声地离开。 谋害自己的元凶已经除掉,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如月释然,看护院和镖师们清理尸体。如月想起了仇洪良,皱眉叫来李靖宇,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吩咐道:“你即刻带人去,看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