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知府大人眼红 欢乐的日子,总是流逝得快。转眼间。到了深秋。 这天黄昏,一辆豪华的马车,伴着凉爽的秋风,驶入了雷府的前大院。这是知府大人一家三口到雷府来作客。 听说知府大人一家子到来,雷振远和如月抛下手事务,一齐从后院出迎。这欢迎的场面够隆重的,除了如月和雷振远,雷磊轩紧紧跟随在如月的身旁,小鹏轩坐在雷振远的肩头,身后还有何管家带领一群下人。 知府大人走出马车,站在原地看欢迎自己一家子的人,他仔细地打量雷振远一家四口:高大魁梧的雷振远是精神抖擞春风满面,娇小玲珑的如月容光焕粉面含春,过去豆芽形的雷磊轩已日趋强壮、身高快赶上如月了,雷振远肩头那个小家伙眼睛骨碌碌地观看在场的人,显得虎头虎脑。听说,在自己离开清州城的这段时间,这个家庭新添了一对龙凤胎。 这雷府,人丁真是兴旺。 二姑奶奶一走下马车,就被雷振远肩上那个活泼的小家伙牢牢地吸引住了,她走到雷振远跟前。向坐在雷振远肩头上的小鹏轩伸手:“鹏鹏,快下来,让姑奶奶抱抱。” 小鹏轩到了二姑***怀,并不认生,亮晶晶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好奇地观察抱他的人。 雷磊轩跟二姑***儿子是一见如故,表兄弟俩亲密地闲谈。 “二姑奶奶,你注意了,这小家伙调皮得很,喜欢揪住人的耳朵和头。我都不太敢抱他。”如月走近二姑奶奶,给她提个醒。这个小鹏轩实在是太淘气了,经常把抱他的人折腾得不成样。 小鹏轩在二姑***怀,很是乖巧。看得二姑奶奶眉开眼笑:“谁说鹏鹏淘气,鹏鹏乖着呢。” 两个家庭的人聚集在一起,大家一起说笑着,向玉馨院走去。 在距玉馨院十几米的地方,仇洪良和卢夫人迎面走来,远远地就向在场的人堆笑问候。 如月感到一阵恶心,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仇洪良夫妻俩背面咒骂自己早死,当面是毕恭毕敬的,虚伪!面对卢夫人的问候,如月风度十足地点头示意,含糊地答应,就越过他们走了。 二姑奶奶更绝,只顾逗小鹏轩玩,看都不看仇洪良夫妇。径直向前走。 雷振远和知府大人毕竟是男人,宽宏大度地跟仇洪良聊几句话后,才走开。 仇洪良和卢夫人失望地看如月等人进入玉馨院。 “那个姓谢的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更是趾高气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卢夫人愤愤不平地,将刚才受到的冷遇,全都算在如月的身体上。 仇洪良纳闷地:“不知道为什么,雷老虎近来对我们冷淡多了。真奇怪!他自己不能喝酒,我还以为他会请我陪客呢。” 玉馨院里。 二姑奶奶四处张望,迫不及待地问:“那对刚出生的小宝宝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提到新出生的姐弟俩,如月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可是如月的心肝宝贝。如月含笑将二姑奶奶引到新的婴儿室,看到两个婴儿都睡在床上,如月情不自禁地放轻了脚步,向二姑奶奶低声说:“瞧,就是这两个淘气的小家伙。” 二姑奶奶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凝视这两个刚满月不久的婴儿,他们一样大小,都穿同样的衣服,包同样的被单,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二姑奶奶看这雷府的新成员。笑逐颜开,悄悄问:“弟妹,这两个孩子,谁是jiejie,谁是弟弟?” 如月凝视这两个娇嫩的婴儿,此时此刻他们睡得甜甜的,嫩红的皮肤,小巧的五官,幼小得惹人怜惜。如月的眼流露出nongnong的慈爱。 “弟妹,谁是jiejie,谁是弟弟?”二姑奶奶看不出来。孩子要是清醒的,她可以抱来看,现在孩子睡着了,就不好打扰他们睡觉了。 “你猜猜看?”如月一脸神秘,有意刁难二姑奶奶。 这个问题,是雷府的人最喜欢猜的谜,绝大多数的人都分辨不清这对龙凤胎婴儿。 二姑奶奶听了,上下左右打量这两个睡熟的婴儿,面露难色。恰巧,雷振远抱着小鹏轩进来,跟随进来的有知府大人、雷磊轩和他的表哥,大家都来看望这对龙凤胎。 “你们说,这两个孩子谁是jiejie,谁是弟弟?”二姑奶奶将难题交给知府大人和儿子。 知府大人仔细观看,摇头晃脑:“两个孩子长得一个样,分不清。” 雷磊轩的表哥仔细端详两个小婴儿,更加分不清楚。 知府大人问雷振远,雷振远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分不清。” 雷磊轩笑眯眯地观看两个小婴儿,告诉他的表哥:“在我们家。只有我母亲和两个奶妈能够认出来,谁是meimei秋儿,谁是弟弟锦儿。” 如月愉悦地指给大家看,这两个睡熟的婴儿谁是jiejie,谁是弟弟。众人饶有兴趣地端详,仍看不出这两个婴儿的区别在哪里。 咳,到底不是孩子的母亲,跟孩子心灵相通。 看到jiejie秋儿的被单散开了一角,如月伸出手,轻轻地给孩子掖被子。 知府大人羡慕地打量雷振远的孩子:床上躺着两个,怀抱着一个,地上站立一个。知府大人不禁眼红,自己有一妻两妾,只有一个儿子,这雷老虎居然在短短三年,就增多了三个孩子,两口之家演变成了六口之家。 离开婴儿室,如月和二姑奶奶到花树下闲谈。 “我弟弟身体上的毒性清除了没有?”二姑奶奶关心地问,她从京城一回来就到雷府,除了要看两个新出生的孩子,更主要的是探看雷振远的身体恢复情况。 看到二姑奶奶担忧的神色,如月详细地告诉她:“还没有彻夜清除。周公子是每天午都来给才老爷诊治,今天午周公子说。老爷再喝十天药,方可彻底清除身上的毒性。” “还有十天。”二姑奶奶喃喃着,叮嘱如月:“你得盯紧他,不可让他胡来。在这十天内千万不能让他犯忌,功亏一篑。” 如月安慰二姑奶奶说:“姑奶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松懈的。老爷他自己也很自觉,没事极少到外面去,这半年都是在家吃饭,对女人更是避得远远的。” 二十姑奶奶满意地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舒畅地笑了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仇洪良夫妇低声下气地,真痛快。弟妹,你做得好,自己的家就得由自己来作主,决不能让外来的人在自己家耀武扬威。” 如月遇到了知音,轻笑着,告诉二姑奶奶自己限制仇洪良一家子的开支,只向他们提供食宿和月例银子。 “我没有亏待他们,吃穿都是跟我们一个样,每月享受少爷少***月例。要想跟过去一样,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不能够了。”如月自认为没有虐待仇洪良一家子,对一家长期居住的亲戚能够这样对待,如月自认够对得起他们了。 二姑奶奶是乐得拍手笑,对如月的做法十分赞同:“对!千万别把他们当祖宗供着。在这里住得太舒服,就不想挪窝了。” 晚餐时间到了。 玉馨院的小厅里,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如月和雷振远热情洋溢地招呼知府大人一家用餐。 知府大人看到餐桌上只有菜饭,回头吩咐侍候的周妈:“叫拿酒的人动作快点。” 周妈看如月为难,等她示下。 如月困窘,看向二姑奶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雷振远要忌酒,玉馨院已经有半年没有酒气了,饶是这样,雷振远在前两个月因为酒瘾作,吃了不少苦头,现在情况才好转。如月担心,要是这餐桌上有酒,雷振远嗅到酒香会受不了,因此根本就没有叫人备酒。 “去,叫人拿出地窑的女儿红,招待知府大人。”雷振远自然看出,如月没有给知府大人备酒。如月对自己的关心让雷振远感动,可是客人喝不上酒也太失礼。再说了,经历了无数次的煎熬后,雷振远认为自己能够抵制酒的困扰。 酒拿来了。 晴儿给知府大人倒酒,nongnong的酒香四溢。整个小厅里都是女儿红的醇香。 “好酒!好酒!”知府大人舒畅地举杯,开怀畅饮。 “酒鬼!”二姑奶奶嗔怪地看知府大人。 自从酒拿到后,如月的心就开始不安,留意着雷振远的一举一动。在几个月前,雷振远因为要戒酒,可以说是苦不堪言,现在他能够抗拒酒的诱惑吗?如月很担心,为防止雷振远酒瘾作,如月悄悄地叫周妈预先准备小红辣椒。 开始用餐时,雷振远还能一面吃饭,一面若无其事地跟知府大人谈笑。不过几分钟,雷振远就难以抗拒酒香的诱惑,口水悄悄往上涌,全身里像有无数的蚂蚱在爬动,痒痒难受。 “老爷,你现在怎样?”如月注意到雷振远烦燥不安,他在竭力抑制自己,困难地扒饭。 雷振远犹在努力抗拒来自酒的诱惑,不停地扒饭,他要吃掉碗的饭后,尽快离开这小厅。听到如月关心地询问,雷振远困难地:“夫人,没有,没有什么。” 咳,叫一个彪形大汉当众承认“我很难受”,雷振远认为是件丢脸的事。 餐桌上的人看到雷振远只是低头不停地扒饭,诧异地看他。 如月示意周妈端来小红辣椒,送到雷振远眼前,凝视其僵硬的脸部,轻声说:“老爷,快吃下这个。”用小红辣椒消除酒瘾,这一招还是周志海教的。 雷振远想都没想,就抓住几个小红辣椒,放入嘴。顿时,强烈的辛辣呛得雷振远咳嗽不停,嘴唇麻,眼泪情不自禁地溢出来。雷振远身体里爬动的小蚂蚱消失了,另一样痛苦又来到:辣得难受。 “老爷,快喝了这汤。”如月给雷振远倒来半碗汤,劝雷振远慢慢喝下去。 雷磊轩看到二姑奶奶一家子目瞪口呆地看父母,连忙解释:“我父亲的酒瘾作了,只好用辣椒解除酒瘾。” 知道是自己喝酒惹出的祸,知府大人马上叫人将酒拿走。 谁会想到,戒酒会这样痛苦呢。 知府大人望向被辣得一脸通红、眼泪下流的雷振远,愧疚的心情很快消失了。雷振远哪是在受罪,分明就是在享福:娇美动人的妻子端着半碗汤,温柔地劝说他慢喝;大儿子一脸关切地站在身后给他擂背。 要是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知府大人也愿意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