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隔山有耳 很快,炎热的夏天到了。 如月午睡醒来。觉得困倦,赖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唉,再有一个多月,就到如月的预产期了,如月现在是站、坐、卧、蹲都不舒服,总是感到腰部僵硬身体酸软。 “月儿,快起床了。跟我到外面去走走。”雷振远走来,半搂半拉地迫使如月离开大床。这几个月雷振远一直在服药,因为不能喝酒,雷振远只在上午到镖局去,午回来吃饭后不再出去,将时间都花在照料如月和逗小鹏轩上。 雷振远不让如月赖床,是因为周妈多次说过,孕妇要多活动才好生小孩。 今天是难得的阴凉天气,如月以手撑腰,慢腾腾地在玉馨院内漫步。雷振远坐在花树下喝茶,远远地欣赏如月挺个大肚子漫步。周妈、奶妈等人都在院子里看小鹏轩玩耍。 周妈远远地端详如月的体形,走近了再仔细打量一番后,疑惑地说:“夫人,你的腹部是大得出奇。难道是双胞胎?” “双胞胎?!”如月吃惊,站在原地抚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这次怀孕比上次更吃力,似乎腹部也比怀小鹏轩时大得多。想到腹部内的孩子快出生了,自己快要有新的孩子,如月心充满了柔情。 远远听到如月跟周**谈话,雷振远甩开大步走过来,怀疑地盯住周妈问:“你刚才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双胞胎?” 周妈犹豫不决:“老爷,奴婢只是看着像,不敢肯定。” “要是双胞胎,真是天大的喜事。”雷振远咧开嘴笑了,家快要添一个孩子,已经够雷振远乐了,要是一下子添两个孩子,雷振远真要乐到找不着北了。 多子多福!这是雷振远坚信的真理。 雷振远俯身细看如月的腹部,忍不住伸出大手,覆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隔着薄薄的衣服轻轻地摩挲,感觉上就像是在爱抚未出生的孩子,他脸上涌现出柔和的光。 四周的人都笑了。周妈为如月跟雷振远间的情感日渐浓厚欣慰,凌姑和晴儿则为雷振远的亲昵动作臊红了脸,唯有莲儿笑得勉强。 “夫人,你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多活动,这对女人生孩子是非常有利的。”周妈又在劝说如月。 如月想了想,看今天天气凉爽,就对凌姑和晴儿、莲儿说:“既然如此,我们到后花园去走走。”说完,如月转身。笨拙地向外走。 凌姑和晴儿、莲儿听了,都走到如月身后,准备跟随如月到后花园去。她们时刻记起,自己保护、服侍如月的职责。 雷振远两步跨到如月身边,双手搀扶如月的同时,向如月身后的凌姑等人说:“有我在,你们不用去了。夫人,我陪你去后花园。”雷振远这副温柔体贴样,就是新婚燕尔的男子都自叹不如。 凌姑和晴儿掩口偷笑,站在原地不再跟随。有了雷振远这体格强健的人在,保护、服侍等活肯定全部包揽了。 如月并不意外,抬头望身边这个彪形大汉,报以一个柔和的微笑,半倚在雷振远身上,缓缓地向外走。倚靠着雷振远强壮的身体,如月的心,一片温馨。 走出玉馨院,如月和雷振远紧靠着向后花园慢吞吞地走。雷府的下人,远远地看到雷振远小心翼翼地搀扶如月,都避开了。雷振远对如月的体贴入微,让那些成婚的年轻媳妇羡慕不已。 来到后花园。这里繁花似锦,异草争荣,幽香阵阵。半倚在雷振远的臂弯里,享受他的呵护,如月的心,柔柔的。 慢慢地逛几圈后,如月就觉得双脚酸软,看到假山就在眼前,对雷振远提议:“振远,咱俩到假山后的石板上歇息。“ 雷振远点头,搀扶如月离开花间小径,踏过柔软的小草,绕到假山的另外一边去。虽说孕妇要多活动,也不宜太过了。 如月坐在石板上,身体充分倚靠在假山上,舒适地放松身体,淋浴在雷振远柔和的目光。雷振远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如月高高隆起的腹部上,揣测里面的孩子数量是一还是二。 “振远,我们几次yin*那个下毒的人现身,都没有成功。我真担心,他会突然跳出来,让我们措手不及。”沉醉于幸福的如月,没有忘记雷府的隐患。 目光从如月的腹部移动到她的脸上,雷振远的目光依然柔和:“月儿,有我在,不用你担心。我会一直提防,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目前,只有多加防范了。在这几个月来,雷振远和如月多次用计。试图引出下毒之人,都没有成功,那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如月暗派人留意仇洪良的动向,没有现任何蛛丝马迹,周志海派人查访仇洪良的底细,仍没有结果。 如月懒洋洋地倚靠在假山上,遥望远方。雷振远倚在如月身旁的假山上,伸出臂膊将如月揽住。 忽然,假山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奔跑的脚步声,打断了后花园的沉静。听声音,来人不止一个。 “贱人,我叫你,你居然敢跑?”假山的另一边传来了卢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 被称为贱人的李姨娘畏惧地回答:“夫人,我没有听到你在叫我。” “你别当我是傻子。我问你,前天我就吩咐过你,不能向老爷要银子,你刚才竟敢问老爷要二百两银子!你当家有金山银山呢。你把家的银子都搬去给你家那两个老货,我们家的日子没法过了。”卢夫人在叫嚷着,教训李姨娘。 如月厌恶地皱眉,仇洪良的妻妾,将战火引到后花园来了。如月没有闲情听别人的争斗,厌烦地要离开,此时当卢夫人和李姨娘的面走出去。倒像在窥视她们的隐情似的,不合适。如月转脸看雷振远,他正微闭双眼,若无其事地养神。 如月只得忍耐,继续倚靠在假山上。 假山的另一边,争吵在越演越烈。 卢夫人凶悍的声音传过来:“你这个贱人,住在我家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还嫌不足,还要往娘家搬运。别看老爷宠爱你就目空一切,惹火了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我不过是拿二百两银子给父母修缮房子,值得你这样糟蹋我。你过去拿银子回娘家,有谁说过你。”李姨娘不服地嘟囔。 “你这贱人眼瞎了,不会看情况。”卢夫人恶狠狠地骂:“过去我拿的是雷府的银子,不拿白不拿。现在那个姓谢的贱人每月只给我们几十两银子,还不够孩子花销,家是入不敷出。你这个贱人有本事,找姓谢的贱人要银子去。” 咳,卢夫人夹七夹八的,边带如月也骂上了。 听到假山的另一边,卢夫人恶狠狠地骂自己,如月是听得心头火冒。这些人真是放肆,长期居住在雷府,吃穿用度全都是花雷府的银子,居然还敢辱骂自己这个雷府的女主人。 “看看你的这些好亲戚,居然敢骂我是贱人。我让她好看!”如月向雷振远瞪眼,心暗骂,快地站立,要向假山的另一面走去。 这可不仅仅是卢夫人的家事了。 雷振远脸色铁青,犹豫地拉住如月的手。卢夫人背后骂如月为贱人,是雷振远所没有想到的,可是看到如月怒气冲冲地要找卢夫人算账,雷振远不忍看如月把卢夫人一家子驱赶出府去。再怎么说,卢夫人和李姨娘都是雷磊轩母亲的家人。 “要不,给一百两也行。”假山那边的李姨娘口气放软,恳求卢夫人:“我父母的房子太破旧了,不修缮实在不能居住。我只要一百两。” “不行!一个铜板都不能给。”卢夫人的话语是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李姨娘恼了:“夫人,你别欺人太甚。惹恼了我,小心我把你做过的缺德事,告诉谢夫人去,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声脆响从假山的那边传过来,是巴掌扇在人的脸上。 假山的那边,卢夫人恼羞成怒地瞪眼看李姨娘:“我干过什么缺德事?!我为雷府cao劳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的人事,不怕你向姓谢的告密。” “哼,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人不知道。我对你干过的事可是一清二楚。”李姨娘一怒之下,不顾一切地叫嚷,“你挑唆那莲丫头勾引雷老爷,对那个丫头说,先由丫头转为姨娘,挤走谢夫人后再做正室。谢夫人要是知道了,肯放过你?在今年春节前,你和老爷要从谢夫人那里诈取五千两银子,谢夫人不给,你整天咒骂谢夫人早死,雷老爷要是知道......” “贱人!你都胡说些什么!”假山那边又传来一个巴掌声。 “我跟你拚了。” 假山那边传来了扭打的声音。 如月气得柳眉倒立,眼睛喷火,猛然站立,要去找卢夫人算账。丫的,敢咒骂我早死,敢挑唆丫头排挤我,我现在就马上叫你滚蛋。如月转头看雷振远,欲警告他不要阻拦自己,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如月看到,雷振远瞪大眼睛,眼凶光毕露,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紧假山上的一块石头。 雷振远最担心的就是如月被他克死,迷信的他听说卢夫人咒骂如月早死,可是犯了他的大忌。雷振远的心已经动了杀意,他霍地站立,要去找咒骂如月的人算账。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都给我回来。”仇洪良怒喝的声音响起。 才迈出两步的雷振远,停下了脚步,仇洪良的声音让雷振远想到了雷磊轩的母亲。那个最先走入雷振远心灵的女子,临终前曾将亲人托付给自己,自己不能杀了卢夫人和李姨娘。 雷振远看在亡妻的份上,暂且饶过卢夫人和李姨娘。但是,雷振远对卢夫人一家,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看到雷振远气得铁青的脸,如月知道,以后自己再想办法让卢夫人一家子搬走时,来自雷振远的阻力大大减少了。如月走近雷振远,安慰他:“不必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过后我们找个机会,让他们一家搬出去独自过日子就是了。” “一群白眼狼!”雷振远遥望远方,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