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雷老爷又** 雷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在仇洪良谋差事不成的十天后。雷府又是暗波涌起。 这天午,雷振远从外面赶回来吃午餐。 用过午餐回到玉馨院后,雷振远告诉如月:“我这次赶回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到翠红楼去。我刚从外地调来一个新出行的姑娘,今晚次在客人面前亮相,我约了好些人去捧场,要一举把她捧红。” 雷振远是一边说话,一边作向外走的准备,样子十分地匆忙。 如月看得哭笑不得:“你忙成这样,用得着跑这一趟吗?你就是今天晚上回来再告诉我也不迟。” “不告诉你我不放心,免得你从哪里听到消息,瞎猜疑。”雷振远走了两步又转头补充,“再说了,我害怕你又跑去泼我一脸的酒。” 回想上次自己泼了雷振远一脸酒的事,如月失笑,来不及说什么,雷振远已经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傍晚,如月走向雷府的后院,准备去用晚餐。在快到后院大门时,远远地看到仇洪良和李姨娘纠缠不清。 “媚儿,快回去,别耽误了我出门,听话!明天我买一支金簪送给你。”仇洪良跟李姨娘说话,是一半命令,一半哄劝。看样子,李姨娘在阻拦仇洪良出门。 李姨娘仍拉住仇洪良的衣袖不放:“就不回去,我不准你到那个地方去。老爷,你要到那种地方去找女人,你不喜欢媚儿了?”李姨娘撒娇,就是不松手。 如月带领凌姑和晴儿、莲儿走近,想要将仇洪良和李姨娘忽视,是不可能的。如月是装得若无其事,微微向这两个人点头示意。凌姑和晴儿、莲儿就没有这种从容,眼睛看向地面,以免看到拉拉扯扯的男女。 仇洪良尴尬地向如月苦笑。李姨娘倒像是见到了帮手,冲如月说:“夫人,你看我家老爷,居然要抛下我家夫人和我,到那些风月场去喝酒。我就不信,那些地方的酒就特别好喝,那里的女人就特别漂亮。”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拈酸吃醋的事更加难管。 如月没有多想,一面闪身离开,一面应付:“这个,恐怕只有男人才知道。” 凌姑和晴儿、莲儿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巴不得如月马上走开。几个人越过仇洪良和李姨娘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偏偏,离开的几人仍能够听到身后两个人的谈话。 “媚儿,快回去,我得出门了。再不马上赶去,翠红楼那里的酒宴可要开始了。”仇洪良在劝说李姨娘的同时,向她使个眼色。 李姨娘会意,用力地跺脚,大娇嗔:“老爷,我就是不让你去。你前几天还说家里没有多余的银子了,现在又拿大把的银子去翠红楼喝花酒。老爷,我不依。” “胡说。我没有拿家的银子去喝花酒,今晚是雷老爷请客的。这事你可不能对别人乱说。”仇洪良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又隐隐约约地传送到如月她们那里。当仇洪良看到如月闻声站立,一丝jian笑浮现脸上,很快消失,他悄悄地掐了李姨娘一把,大声地命令:“快回去,再不听话,我可真的恼了。”说完,丢下李姨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姨娘冲仇洪良的背影嘀咕什么,扭身跑了。 如月站在原地,细想刚才仇洪良和李姨娘的话,半晌,嘴角微微向上翘,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直想给仇洪良和李姨娘鼓掌。别人专程表演给自己看,不送上掌声有点失礼。 后面的三个自然也听到了仇洪良和李姨娘的话,看到如月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都暗骂仇洪良和李姨娘两个人混帐。 “夫人,别理会他们,这种人吃饱了没事干,疯狗一样乱叫嚷。”凌姑上前一步安慰,担心如月承受不了刚刚听到的消息。上次如月找上翠红楼时,凌姑已经回凌家堡,事后才听人说起这事,她真担心会历史重演。 晴儿和莲儿也赶上前来劝说:“夫人,凌小姐说得对,他们是看老爷和夫人要好,成心挑拨离间的,老爷是不会到那种地方去的。我们不理他们,吃饭去。” 如月知道这三人误解了自己,并没有明说。身边的人关心自己,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雷振远没有事先打过招呼,明知那翠红楼是自己家的产业,也免不了猜测吧。还好,那个家伙事先说明了,让自己听到仇洪良和李姨娘的话后,仍能够保持心平气和。 “你们说得对。不必理会他们。走,我们吃饭去。”如月甩甩头,似要把刚才听到的话全部都甩掉。 凌姑和晴儿、莲儿看到如月听说雷振远在翠红楼的消息,仍能够保持冷静,都感到诧异,同时也如释重负,簇拥如月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雷府的餐厅门口,卢夫人在向下人吆喝:“快摆放饭菜,该开饭了。” 手捧食盒子的下人们像聋子一样,静静地站在餐厅门口外。厨房的管事李妈不卑不亢地说:“卢夫人,得等到夫人来了,才能开饭。” “夫人今晚有事,不来用餐了。”卢夫人是说得理所当然。雷府的两位正牌主子都不在,轮到半个主子抖威风了。 雷磊轩站在旁边,他向远处看后说:“谁说我母亲不来用餐,那不是来了吗。” 其他人听了,都向大院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如月在凌姑和晴儿、莲儿的簇拥下,慢慢走来。再看向卢夫人,许多目光都含有深意。 卢夫人看渐走渐近的如月愣住,反应过来后,怏怏地走入餐厅。 如月进入餐厅,侍立在外面的丫头们鱼贯而入。摆放食物。 凌姑自行进入隔壁的小餐厅用餐。一般情况下,如月要是在后院的餐厅用餐,凌姑就会在隔壁的小餐厅进食,如果如月是在玉馨院用餐,凌姑就回到居住的秀春院去吃。 晴儿和莲儿则是轮流服侍。晴儿先跟随凌姑进入隔壁的小餐厅吃饭,莲儿先去服侍如月。 餐桌上,如月坐在正的座位上,默然吃饭,她的前面,摆放几盘专门做给她的素菜和一碗骨头汤。 看到如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喝汤,卢夫人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仇洪良和李姨娘根本就没有将消息传给如月。 卢夫人想,我得想个办法,把雷老虎在翠红楼的消息透露给她。 想像如月得知雷振远在翠红楼风流快活的消息后,脸色熬白丢下碗筷去翠红楼找茬,卢夫人就偷偷地乐。问题是,要如何巧妙地把消息传给如月,又不至于让她迁怒于自己呢? 卢夫人的头脑转个不停,连矮桌子上仇大公子叫唤都没有听到。 如月饶有兴趣地看卢夫人,后者面对一桌子的菜肴时而皱眉,进而傻笑,正在做白日梦。如月有心提醒一句,又害怕打断了别人的美梦。 仇大公子在矮桌子上连叫几声,卢夫人都没有回应,他就不耐烦地跑过来,抓住母亲的胳膊叫:“母亲......”后面的话,被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卢夫人猝不及防,是连碗带饭掉落地面,碗碎了,饭粒洒了一地。 正苦于无从开口的卢夫人机灵一动,冲大儿子眼睛一瞪,厉声叫骂:“你不坐那边吃饭,跑过来闹什么?你父亲不是好东西,你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 侍立在身后的下人们是面面相觑,不就是摔了一碗饭么,这样夹七夹八的骂孩子,显得小题大作。两个小丫头走来,扫干净地上的饭粒和碎片。 如月也是深感诧异,看到仇大公子嘟着嘴回矮桌子上,有心要劝说两句,想到卢夫人似乎在趁机泄对仇洪良的不满,别人家的事,少介入为佳,于是仍是慢悠悠地喝汤。 要演戏,没有人配合不要紧,关键是有观众欣赏就可以了。 卢夫人不因为如月的冷淡而退却,她愤愤地向如月说:“夫人。男人都不可靠,真没有说错他们。你看这个,纳了一个年轻的小妾还嫌不足,还要跑去翠红楼去喝花酒。” 卢夫人恨恨地瞪仇洪良平日坐的椅子,想像仇洪良坐在那里,用仇恨的目光把仇洪良宰割。 翠红楼!如月兴致浓郁地看卢夫人。 这一家子轮番上场,生怕自己不知道雷振远在翠红楼。反正吃饭后没有事可干,不妨逗他们乐一乐,权当消遣时间。 雷振远平日坐的椅子让如月坐了,如月没有椅子可以瞪,唯有看向餐桌上方的空气,神色狐疑:“我家老爷没有回来吃饭,不知道这个浑蛋跑到哪里去了。别是也跑去翠红楼喝花酒了吧。” 卢夫人自以为如月进入了自己的圈套,心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她故意回顾身后侍立的人,压低声音说:“听我家老爷说,他去翠红楼就是你家老爷请客。” 咳,雷老爷又去风流快活了。 “不会的,我家老爷跟我保证过,不再去那些风尘之地了。”如月望对雷振远的洁身自好是信心十足。 “夫人,越是作过这种保证的男人,越爱偷腥。”卢夫人是不以为然,一副过来人的经验丰富。 如月沉默,看似在思索雷振远是否会在外偷腥。 “夫人,雷老爷肯定是到翠红楼去了,不信你亲自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卢夫人极力挑唆如月,到翠红楼去找雷振远。 侍立在身后的丫头媳妇们脸黑,好端端的府上,又要闹得鸡犬不宁了。 如月把筷子重重地拍到桌子上,就在卢夫人以为如月要怒冲冠地跑去翠红楼时,如月稳坐不动,愤愤地说:“我去找那个浑蛋干什么,我才不找他去。卢夫人你说得对,男人都不可靠。我现在有了一个儿子,肚子里又怀了一个,以后我只要花心思找银子,抚养我的孩子。其他的,我一既不理。” 赌气似的,如月端起眼前的骨头汤,一口气喝光,满足地轻叹一声,抚摸日渐隆起的腹部。 侍立的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能平安无事,最好! 卢夫人傻眼,继而轻叹:她变聪明了! 半夜,雷振远蹑手蹑脚地进房,悄悄地上床休息。 “老爷,你回来了。”如月根本就没有睡着,替雷振远掀开被子。把头埋进宽阔的胸脯里,感受男性的雄浑和强壮,如月的心底一片温馨。为什么,这强壮的身体上,除了nongnong的酒气,另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若隐若现。解开扣子嗅赤1u的肌肤,那种香味依然存在。 如月心警铃大作,小狗似的吸鼻子:“老爷,你身体上怎么会有一股异味?” “夫人,我喝了一晚上的酒,当然有酒味了。”雷振远不以为然,说得相当轻松。 “不对,不是酒气,是香味。”如月小狗一样不停地在这宽阔的胸脯上嗅来嗅去,得出结论,“是女人的脂粉香气。” “胡说八道。”雷振远惊得差点要翻身下床,愣愣地看如月很久,才醒悟地说:“可能是那些女人靠得太近,脂粉飞到了我身体上。我从那些地方回来,是应该先去淋浴,免得熏坏了夫人。” 不等如月答话,雷振远匆匆忙忙下床。 “你这个浑蛋,去死吧。”如月抓起雷振远的枕头,向他掷去。 雷振远转身接住枕头,放到椅子上,走到外面去了。 听到雷振远在外面叫晴儿和莲儿抬热水来洗澡,如月气得擂打大床,咚咚地响。回想自己怀孕以后,两个人已经有几个月不亲热了,在未怀孕前,两人几乎是夜夜*宵。这个精力过剩的家伙,肯定是熬不住,公私兼顾了。 雷振远淋浴回来,看到如月正面向墙壁哭泣。 “夫人,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在喝酒时那些女人靠得太近,蹭了一些脂粉到我身体上。”雷振远凑近如月,表明自己的清白。 如月哭得更厉害,用力推开雷振远:“谁相信你的鬼话。” 要不是有肌肤之亲,女人的脂粉不可能跑到男人的身体上。 “夫人,相信我。”雷振远的话,显然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