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亲们鼓励的话,我真的觉得好感动,好幸福,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虽然文还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我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的时候!! 再厚着脸皮,求亲们多多推荐与支持~~ ………々………々………々……… 杂耍父女离开表演的地方后,并没第一时间回住的地方,而是在城里兜来绕去,进了无数的店铺,大半个时辰后,才将购置的一些米粮并五十个烧饼放在平板车上,匆忙朝城西方向赶。 月夜瑾煜一路尾随,并沿途留下记号。跟着他们走了大半个城后,终于在城东的山神庙外停了下来。 杂耍父女停在庙门口,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又散下头发遮住额上的伤口,这才从东西被砸的阴霾里扬起笑脸,将绕城购置来的东西一一搬了进去。 月夜瑾煜有些不解的望了望杂草丛生,遍布蛛网的山神庙,俊朗的眉宇紧紧皱了起来。 “爷。”徐子飞循着记号,很快便追了过来。 “都办妥了?” 徐子飞抿了抿唇,“人都交给了顺天府尹,属下并未言明身份,只是做了一翻小小的暗示。” “我记得这顺天府尹张志政乃是丞相的门生吧?” 徐子飞点了点头,“正是。他原本是幽州的知州,年初因政绩显赫,丞相便奏请上表,将他调入了京师。” 月夜瑾煜微一沉吟,“他与九城兵马司的柯伦大人关系如何?” “两位大人同朝为官,又是昔年的同窗,关系应是不错的。” 月夜瑾煜若有所悟的挂上一抹冷笑,大步朝山神庙里走去,徐子飞赶紧几步跟上,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把方才听来的几句言语告诉自己的主子。 两人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惊呆了。 只见不大的山神庙里,横七竖八,或坐或躺,几乎挤满了人。这些人全都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一张张枯槁的脸上,染满了风霜与生活的残忍。因为衣服的脏污,加上地方的简陋狭窄,整个庙里更充斥着一种似腐非腐的恶臭。 闻之令人作呕。 徐子飞不自觉的拿袖子掩住口鼻,低声道,“爷,走吧,这里太脏了。” 月夜瑾煜充耳不闻,只愣愣的看着破庙内,一股愤怒自胸中升起。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不求功在千秋,不求留名万世,但也不是换来身后骂名。 月夜朝从建国之初至今,历代帝王都深知,治国之根本乃是治民。若民乱,则天下危。 南边闹水患,他是知道几许的。也曾多次私下询问丞相,可丞相都是信誓旦旦的表示,已控制灾情,并无过大伤亡,数万百姓,更是安置妥当。丞相历经两朝,乃是先帝的股沟之臣,他说的话,自己自是不疑有他,况且他还是自己名义上的舅舅…可万万想不到的是,他所谓的安置,便是这般放任不管。 欺上瞒下,不但将自己玩弄于鼓掌,更置受难的黎民百姓于不顾。如此罔顾法纪,报喜不报忧,他想做什么? 徐子飞见主子愣着未动,便也在挤成一团的人堆里扫了几眼,“爷,这些人多半是好吃懒做的乞丐,他们居无定所,这般情形也是咎由自取,爷不必怜惜他们。” 徐子飞说这话,自是不知月夜瑾煜是尾随杂耍父女而来的。 见自己主子依然不为所动,便要再讲,可下一秒却瞧见了在人群里四处走动的两人,不由一惊,“那不是杂耍的父女二人吗?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只见那父女二人正将买来的烧饼抱在怀里,一一发往众人手中。 烧饼的葱油香味与庙内的混浊恶臭融汇在一起,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可那些得到烧饼之人,却似闻不见一般,在接过烧饼的一瞬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去,没几下,那不算大的烧饼就没了踪影。可他们早已饿扁的肚子里,却是十分之一的面积也没填满。 一双双渴望却又透着绝望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移动的父女两,以及他们怀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饼,喉头滑动几瞬后便死心的闭了眼。 烧饼发到最后,只剩下大汉手中的一个,可父女二人都不曾吃过午饭,大汉想了想,便将烧饼推到了女孩手中,“丫头,来,这个给你,爹方才吃了那半个烧饼,如今可是一点不饿呢,你下午还要表演,快吃点东西补补力气。” 小女孩没有接烧饼,却是倔强的扭开了头。 大汉一叹,“丫头乖,等爹挣够了钱,一定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话,大汉将烧饼硬塞进了女孩手里。 可女孩却是被激怒了一般,一把将烧饼丢了回去,大汉未料到小女孩在这个时候闹性子,耍脾气,微微一愣,那烧饼就掉在了地上,裹满了泥灰。 父女两还未反应过来,就有一个瘦的跟猴子似的五六岁男童拾起烧饼,囫囵着往嘴里塞去。 小女孩瞬间被激怒,几乎是咬牙般将烧饼从男童手里夺过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斥道,“这是我爹的,你凭什么吃?我们父女两拼死拼活的养着你们,还不够么?现在连一点点吃的也不留给我们,你是要绝了我们的命,是不是?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屋内的人听到小女孩的怒斥,不由瞪大了眼,脸上更是汇满愧疚。 男童毕竟还小,被小女孩这一吓,张口就哭了起来。这时,从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浑身脏污的妇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汉与小女孩面前,“李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狗儿。您们父女对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却…” 那妇人鼻子一酸,便一把抓过了还在哭的男童,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却是痛心不已的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已经吃了两个还不够吗?你还要…我,我打死你!” “啪啪!”妇人又是几个巴掌甩在男童身上,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而男童因为被打,哭得更是厉害。他哭,妇女也哭,可妇女越是哭,下的手便越重。 被唤作李大哥的大汉回过神来,忙道,“大嫂,快住手,快住手!你要打死孩子吗?” 那妇人原本还扑着要继续打,听了李大汗的话一愣,神色立刻便慌乱了起来。 此时那男童已经缩成一团,蜷在了地上。 妇人拼命忍住心底的疼,朝李大汉重重磕了个头,“李大哥,狗儿是我们王家的六代单传,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有事的。他犯了错,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您别怪他,丫头姑娘,狗儿不该抢你的烧饼,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就给你赔罪,对不起,对不起…” 妇人发了疯一般,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往自己脸上煽去。没几下,两颊便绯红一片,高高肿起。 李大汉看得心急不已,可男女有别,他又不敢贸然伸手去拉,只得劝道,“大嫂,是丫头不懂事,怎么能怪狗儿呢?我们父女在外面早就吃了东西,只是这丫头想买头花,我舍不得钱,没有允她,她这是在同我置气呢。你快别打了,快停手,你这不是要我当个罪人吗?” 可妇人却是不知疲倦不知疼的继续打着,豆大的眼泪从她眼里滚出,她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这座破败的山神庙已经处于城东的郊区,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只有妇人自扇耳光的噼啪声响成一团,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在场所有人得耳膜,让他们勾起了心底最深沉的伤痛。 若不是痛失家园,若不是一个连着一个的病倒,他们何至于…原本早已哭干泪水的他们,几乎是身不由己的低泣起来,悉悉索索,响成一片。 李大汉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其他人道,“你们快帮着劝劝这位大嫂,要是真打出个好歹,我李大汉哪里还有颜面活下去啊。”言毕,他忽然瞪向早已吓呆的小女孩,“看看你干的好事!” 小女孩心中也是不忍,可又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只得幽幽吐出一句,“我又没让她打自己。” “你…”李大汉一气,立刻抡起蒲扇般的巴掌朝小女孩呼去,周围几个离得近的吓得立刻抱住他的腿,好让他不能动弹,一边劝道,“大哥,不能打啊,不能打啊!” 自责的妇人也惊恐的停了下来。 “你,你们…”李大汉懊恼的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他竟是痛心不已的捂脸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让原本就只敢抽泣、默默流泪的众人如打开了阀门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里包含了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对被毁家园的不舍,对如今无人问津,迟迟等死的绝望。 “乡亲们,我这就去衙门击鼓,朝廷若是再不管我们,我就去告御状!皇上宅心仁厚,我们都是他的子民,他不会弃我们不顾的!我要去告御状,我要去告御状!”李大汉带着哭腔,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难民里立刻有人出声道,“快拦着他,快拦着他!” 这说话的乃是以前乡里的教书先生,名叫邱白胜,读过不少书,懂得许多道理。当初逃难来京,便是他的主意。 如今虽然遭蒙大难,大家上京后也无人问津,但对这位邱先生还是极为尊敬的。听了他的话,早就有好几人涌上去拦住了李大汉,并将他死死抱住,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