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哪里知道这一瞬的功夫儿,君少商心里就转了这么多的弯弯儿,她还以为君少商也是个绅士,哪里懂得这古代的男人都是被宠坏惯坏了的,眼里有的只是屈服的女人,怎么会和女人讲什么平等? 她还眼巴巴地望着君少商,希望他能尽快给她答复。可是君少商早就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哪会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话,当下大步往门口走去,大力地摔着门,撂下一句话:“你等着吧,就算是你真的做了这件事儿,也别想出君家的大门,除了被休,还有好多条道儿供你选!” 白玉还没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君少商已经走出去了。 谁知道小环好死不死地这会子却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了,上头还放了两杯清茶。她兴兴头头地正往里走,却不防撞上了气得昏天黑地的君少商。 正在气头上的他,哪还顾得上她是谁,当下就一脚把她踢开,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在这儿挡什么道儿?” 可怜小环手中的托盘飞了出去,人早就被踢飞在院子里,蜷缩在那儿半爬不起来。这一脚恰好踢在了肋条上,当时就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白玉早看见了,却没料到君少商竟然发了少爷脾气了。平里虽没有正眼看过他几次,可也没觉得他如此的面目可憎,今儿竟然厉害起来,还敢踢她的丫头? 小环究竟有什么错,要挨这一脚?白玉当即就冲出了门外,来到小环面前,满面焦急地问道:“环儿,怎么样了?疼不疼?” 小环强忍着满眼的泪。强笑道:“小姐,不要紧的,都是奴婢不好,让小姐cāo)心了。”饶是委屈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还反过来安慰白玉,让她不要cāo)心!这个丫头头一次让白玉震撼了,她的坚强让白玉心疼! 见君少商已经大步走到了大门口,白玉狂吼一声:“君少商!” 从来没人敢这么叫他。君少商听见后头的叫声不由滞了滞,却并没有回头。白玉三两步就冲上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凶巴巴地说道:“你别走!” “怎么?舍不得我了?”君少商眼睛盯了一眼白玉攥的地方,不在意地轻笑。他不知道为什么,白玉直呼其名地叫他,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要是其他的人这么吼他,这会子怕早都被他给打趴在地上了。 听他这么轻佻的声音。白玉不由气得浑发抖:“谁舍不得你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打了人还想走啊?” 君少商眉毛不由挑高了,看她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自己若是没有什么表示,看样子她不会放自己走了。 不过要是他想走,倒也容易得很,只要推开她就行了。可他不是个想打女人的主儿。于是好奇地笑问:“哦?那依你该怎么办?” 白玉见他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小环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竟还能笑得出来,心里暗气:他还是不是人啊,打了人还能云淡风轻的?而且还问她该怎么办,好像这打人的不是他一样。 想到这儿气就不打一处来,点着他的鼻子恨声说道:“你说呢?你看看小环疼成什么样子了?你不说道歉,倒在这儿和我磨牙。赶紧请大夫来看看,别打出什么毛病来。我可就这一个丫头啊。” 打了丫头还要请大夫来看?君少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还把丫头当成宝了?丫头不好。不就得打骂吗?这是他自小儿就被灌输的理念,怎么这时她还跟他较这个真? 他当然不愿意听她的,那样子岂不是很没面子?想他堂堂君家大少爷,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点着鼻子这么骂过? 于是他也毫不示弱地回首紧紧盯着白玉的脸。半晌,才伸出一手,快速地攫住白玉尖细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面向他。 “我要是不同意呢?一个丫头有什么了不起,在君家,谁不好,我就打谁。打了又怎样?”言语里的威胁意味,让白玉瞬间冷静了下来,这可是一个古代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怎么把他当成现代人来对待了。要是吃了亏可没有警察出来给她伸张正义的。 不过她白玉什么时候怕过事儿,反正是不想在君家待下去了,索就撕破脸算了。她一把拨拉开君少商的手,厉声说道:“舀开你的脏手。你不道歉不请大夫是吧?那好,你既然那么能耐,干脆就休了我得了。要是不休我,你就得请大夫来!” 你不是会威胁人吗?我也会,看看谁更厉害!哼哼。 她心里冷笑着,只等着君少商回话。却见君少商一张俊脸慢慢地扭曲了,由于两个人此时是脸对脸,白玉把他脸上的变化看得是一清二楚。那张脸先是怔了怔,接着就涨红起来,感的薄唇也紧紧地抿着。 半天,君少商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很想被休啊?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啊?要是我不休呢?” “你不休是吧?”白玉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闲闲地说道:“那也行,你这就请大夫来吧。”反正我已经开出条件了,随你怎么选好了! 趴在地上的小环听见这一对冤家都说到这个田地了,忙跪爬着上前,拉着白玉的衣袖哭道:“小姐,奴婢什么事儿都没有。您就别为了奴婢和姑爷争执了。” 白玉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答道:“你先起来进屋里歇着吧,这儿没你的事儿。”小环不想回去,无奈白玉一道凌厉的眼光来,她只好满脸担忧地、一步一回头地到屋里去了。 “哟,你们倒是主仆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呢。”君少商望着小环一瘸一拐的背影,轻笑着。 “先别顾左右而言他,我的条件你还没答应呢。”白玉冷声提醒着,这个时候,她没有心思和他逗乐子。 “嗯。”君少商捂着嘴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解,接着说道:“你的条件我不答应,你也别想离开君家!你以为君家是那么好进就进的、想走就走的?”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今儿姑开了眼了。”白玉双手叉腰,活像个泼妇。君少商头一次见她这么一副泼辣像,忍不住“哧”地笑了一声。 白玉顿时柳眉倒竖,斥道:“是不是没人治得了你了?别以为我白玉是吃素的,你不是不答应吗?那好,你就等着后悔吧!” 君少商自然不怕她的威胁,她只不过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招数让他后悔的。目前她连大门都出不来,还有什么本事? 当下只是一边听一边笑,笑了半天,才住了嘴。再看白玉时,只见她冷若冰霜,也不理他,转脸就走。 倒是君少商愣住了,这是怎么个说法?见白玉就要走到屋里,他不甘地上前抓住了白玉的臂膀。白玉冷冷回头,喝道:“放开!” “就不放!难道我和自己的老婆亲还不行吗?”他嘻笑地说道。 却见眼前“唰”地一亮,一道寒光夹着冷风迎面而来,幸好他反应得快,头一偏才堪堪地闪过,定睛看时,却是一把锋利的闪着冰冷的光芒的裁纸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刀子,他有些后怕地望着陌生人一般的白玉,颤声问道:“怎么?你竟要谋杀亲夫?” 白玉依然不理不睬,自顾自往里走。君少商待要跟上,却又怕她再次出刀子,只好讪讪地扒在门口。白玉转想要关门,见他丝毫没有后退的样子,就扬起头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大少爷非礼了。” 门口的两个婆子一听愣住了,这是什么事儿呀?大少爷要非礼哪个?想要进来又不敢,只好在门外探头探脑地。 君少商没想到白玉会来这一手,当着这么多的下人,也不好把她怎么着,只好狠狠地撂下一句话:“算你狠!”愤愤地甩手走开了。 白玉连忙关了门,就要查看小环的伤势。脱了衣裳看时,口已经瘀青了碗口一样大的一块。白玉不由点头叹道:“他还真够狠心的啊。” “小姐快别这么说了,定是奴婢哪儿服侍得不好,大少爷才会生气的!”小环眼泪汪汪地,还不忘蘀君少商开脱,生怕白玉再和君少商有什么口角。 白玉没有说什么,今儿这事儿要是妥协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借口离开君家了。她只是默默地打了一盆水,又找了一点青盐,舀手巾蘀小环轻轻地擦拭着。 且说君少商一肚子气回到了书房里,本来是兴兴头头地去看白玉的,却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他真是晦气到家了,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踏进那个院子里半步了,就当她死了算了。 躺在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想一想当时她发怒的样子,又觉新奇,看到她那副母鸡护崽的样子,他薄薄的唇上不由扬起了一抹笑。心里五味杂陈,烦乱不已。 到底还是披了衣裳起来,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叫来一个小厮过来,吩咐他出去请一个大夫过来。要是真的把那丫头踢重了,后就再也难和她见面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