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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 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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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熊熊中,柳眉烟轻笑着带着杏儿走了。她们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岂不知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黑衣人跟了上来。

他看似手矫健,只几个纵扑就来到了那间燃着大火的耳房前,一脚踹开了已经烧得朽烂的门,进去就把昏睡过去的张才家的抱了出来,一个旋,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那几个值夜的下人正躲在附近的房子里睡得正香,忽闻得外头有劈啪作响的声音,心中正惊疑不定,就有人坐起了子,朝外一看,原来窗纸上都被映红了。

他们赶忙起,才知道是关人的那间耳房里走了水。慌乱中,他们敲起了锣,忙乱着四处找提水的家伙,一片声嚷着“走水了,走水了。”

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早就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前院的主子们,君少商此时正歇在书房里,由于心里存着事儿,倒也没睡踏实。

听见外头乱纷纷的,就披了外衣穿上鞋,问门口值夜的小厮:“出了什么事儿?”

那个叫鸣鹤的小厮忙答道:“爷,好象是西北角上走了水。”君少商听罢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不是张才家的关的地方吗?好端端的怎么就走水了呢?

当即就打开门冲了出去,领着几个人往西北角走来。那儿已是火光一片,浓烟升腾。人还没靠近,就已被这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君少商皱了皱眉,眼睛微眯着,慢慢地走向那个地方。下人们正提着水桶、端着脸盆救火呢,每个人都忙忙乱乱的。

知道君少商来了,君府的大总管陈升忙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行了一礼,才躬候在那儿等着君少商发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君少商眼睛望着那堆火,冷冷地问着。

“回大少爷,是……是张才家的住的耳房走水了。”陈升深知道这个主儿的脾,别看他不哼不哈的,可是声音里的那份寒,让人浑战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伺候着。

“嗯,张才家的怎么样了?”君少商一递一进地问着。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陈升的腰弯得更厉害了,君少商已经看不到他诚惶诚恐的一张胖脸了。他的声音也没了底气,吞吞吐吐地回道:“没……没找到张才家的,许是……许是已经烧死了呢。”

“哦?”只这一个字,透露出君少商内心的不安来,张才家的难道是自己想不开,或是畏罪,自己点把火把自己给烧死了?

要说是畏罪。前两为什么不见她有什么动静呢?怎么偏偏的今晚上就想寻死了?

君少商总觉得张才家的死了没什么道理,她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还怕什么?终究会给她一个清白的。若她要是撒了谎,那就更不能死了呢,死了谁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他有些烦躁,用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才慢慢地踱上前。耳房里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幸好发现的早,火势没有蔓延开来。那两扇木头门走就烧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了一个空洞洞的大洞口。里头地上的干草早就烧得只剩了一层灰烬。

张才家的什么都没有留下,哪怕是一片烂布!君少商细细地看着,不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可是还是没有发现张才家的遗留下任何的东西。

他不纳闷了:要说这火势还真的很大,可也透着蹊跷。就算是把张才家的给烧死了,那也不至于烧得这么干净啊。

他在屋里子转了一圈。烟熏火燎的滋味还是很难受。他看了一圈就退出来了。来到门口的时候,却不防脚下头踩着了什么,咯得脚生疼,忙让人舀来灯笼照时。却是脚底下扎了一块对玻璃渣子。他在地上有找了一下,果然,有不少的玻璃碎屑。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下,旋即又扬了起来:这里头果然有蹊跷啊。家里有玻璃的除了前院花厅里的大窗户,再者就是老太太屋里的窗户了。看这地上的碎玻璃碴儿,细薄而且锋利,断不像是窗户上的玻璃。

这府里能用得起玻璃器皿的也就是几个主子屋里,但是也不多,有的也就是玻璃灯笼儿和玻璃罩子了。君少商用手捡起一块碎玻璃放在手心里观看着,越看心里越狐疑,眉头皱的越紧。

管家陈升见他蹲在地上半天,也不知道再想什么,不敢贸然打断他,只好小声劝道:“爷,这儿还是交给老奴吧,夜深了,爷还是回去歇着吧。”

君少商这才站起子,说道:“也好,你派几个妥当人手在这儿,防着火再起来。把今晚上守门的婆子和巡夜的人都带下去好生问着。”

“是,爷尽管放心,一切老奴定会遵守办理!”陈升躬应道,君少商这才起离开了。

翌,天刚蒙蒙亮,老太太屋里的丫头就来把君少商请了过去。一见面,母子也顾不上寒暄,君老太太就问道:“昨夜里西北角上的那片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君少商没想到连她母亲都惊动了,只好据实说了。君老太太沉吟有倾,才眯缝着眼说道:“商儿,你看这件事儿是不是有谋啊?怎么张才家的头两天还好好的,偏昨儿夜里就放火死了呢?”

君少商知道他母亲也起了疑,当即答道:“据孩儿看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张才家的死的莫名其妙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她犯得上去死吗?孩儿猜想,恐怕是有人怕张才家的咬出什么来,故意而为之的!”

君老太太接连点头,“你说的是,看来是有人等不急了。”她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圈,忽然又转头问道:“你媳妇那边怎样了?”

“嗯?啊……”君少商正在沉思这件事儿,不防他母亲忽然又提到了白玉,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好嗯啊了两声,看得君老太太直笑,“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习惯娘这么叫她呢?你也该去看看她去了,看她到底是怎么说法!”

“娘,难道你认为不是她做的吗?孩儿该和她说什么呢?”一提到让他去看白玉,君少商总是有些难为,人家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帮助,装聋作哑地恨不得赶他出去,这辈子不相见才好,真的让他低声下气地去见她,他还真拉不下这幅脸来。

君老太太笑道:“这是你的媳妇,你不去迁就谁去迁就?照我看来,你这媳妇心里明白着呢,之所以不哼不哈的,说不定是要考较考较你呢。”

“娘,您怎么这么认为的?孩儿还用的着她考较吗?”君老太太的这个说辞让君少商男人的自尊有些接受不了,还她考较我呢?什么时候轮得着她了?

君老太太乐呵呵地劝着:“商儿,娘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经过?娘自信这双老眼看人还是准的。你就去吧,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媳妇,是君家的人,受了委屈,自然还是我们君家去化解,你说呢?”

君少商听他母亲说得恳切,忙答道:“孩儿听娘的,今晚上等忙完了事儿就去。只是这纵火一事儿难道就不追究了吗?”

“自然是要追究的,不过不用急,有人比我们还急,且先等着吧。放心,有我在,还成不了气候!”君老太太笃定的神态,给了君少商莫大的安慰,他对着母亲磕了一个头,才慢慢地退下去。

本来二少爷君少言过了正月十六就要走的,谁知道府里接二连三地出了这么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他也就暂时多住了几天。二少自来就是个恬淡的人,又和丈夫一直在外地,对君家的大小事儿也不甚了解,听说了白玉被关起来,心里就暗暗蘀她着急。正想着要找个时辰去望候望候她。

歇完了午觉起来,才刚梳洗好,就有丫头来报:“二来了。”二少听了好笑:不知道这大少爷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有她这个二少,怎么又凭空多出了一个二来?不就是一个姨娘吗?用得着这么上头上脸的?

况且往里她和柳眉烟并没有多少交往,怎么忽然巴巴地来她这儿了?带着满腹的狐疑,二少还是让柳眉烟进屋里了。

柳眉烟倒也不是胆怯的人,见了二少也是满脸微笑,一手轻轻地拍着肚皮,笑道:“听说你们就要到外地去了,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们的,这儿是我才亲手做的点心,虽比不上那些大厨,却也干净,比买的强,你们路上带着吃吧。”

二少忙命丫头接过,笑道:“多谢费心想着。”两个一时就没了话。

柳眉烟有些不安地在凳子上挪了挪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字斟句酌地说道:“按说大少出了那样的事儿,我该去看看的。可是我位份低,守门的婆子不见得买我的帐。如今我空有这个想头,却不能去见上一面。二少您一向和大少交好,若是您去,那婆子肯定会放行的!”

说罢,就回头示意跟来的丫头,那丫头忙捧出一个纸包儿来。柳眉烟接了笑道:“没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些吃的。若是二少你去的话,还麻烦您给大少送过去,也全了我们一片姐妹之!”

说到动处,柳眉烟眼圈儿都红了,腮上带泪,语音哽咽。二少那也自伤感,不知不觉地就接过了那纸包儿,说道:“难为你想着她,我在临走前是要去望候望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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