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眼间,见两个婢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对耳环,白玉眼中的锋芒大盛:这两个婢女不可久留,不然哪一天这些首饰都会被她们给捣鬼弄走!还是及早把小环弄过来才成,身边多一双自己的眼睛,总好过自己赤手空拳对人家这么多人! 新婚三日正是此地回门的风俗,白玉嫁过来,虽然不受君少商待见,可这正室的地位是夯实了的。才过门两日,白府里就有人过来,送了许多的吃食,都是平日里不常见的一些花样。 君家也礼数周全地打赏了来人,安排好一应礼物,交由白玉带回去。第三日早晨,白玉起了个大早,先是到老太太屋里请了安,君家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的话儿,无非是替她问候白老爷和太太的。 白玉一一地应下了,这才领着碧落和绿芜两个往回走,君少商已经遣了丫头过来候着了,说是请少奶奶移步到二门外,马车已经套好了。 这人还真是虚伪,明明厌烦自己厌烦地要死,却还不得不装出这幅样子来,看来他还真的是个只重利益的商人呢。 白玉和君少商两个人坐了一辆马车,后头跟着另一辆,专供几个丫头坐着,小厮们都骑马相随,君家的派头倒一点儿也不亚于官家。 马车颠簸着前行了,这古代的路面都是黄土垫就的,虽不至于坑坑洼洼,可远不如现代的柏油马路好走。 马车晃悠着,车厢又狭窄逼仄,两个人的身体难免接触到一起。每当此时,君少商眼底的那丝厌恶就不觉地流露出来。 白玉暗笑:这人,至于吗?不就是碰一下吗?真假! 为了不让他也不让自己再尴尬,白玉就撩开窗帘子,肆意地往外看着。自从穿过来,她还没好好地看过这古代的街景呢。 虽然也出来过两次,那都是踏马观花,匆匆而过的。这一次,她从车窗里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看了。 窗外时不时地走过三三两两摇着折扇的少年,一个个油头粉面,媚眼乱抛,看得白玉不由一乐:这年头,连男人也变得不男人了! 君少商不悦地皱皱眉,这个女人也太放肆了吧,才过门刚三天,就这么想男人了? 薄唇微启,吐出几句酸溜溜的话:“这大街上的男人就这么好看吗?让你看得这么高兴?” 白玉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人家是在和她说话,不就是朝外看了看吗?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 不由反唇相讥:“君大少爷不是早已了解妾身是什么人了吗?看个把人算什么?” “是啊,光看哪能解得了渴啊,我看还是得两情相悦吧?”君少商压抑着自己不说出那个难听粗俗的字眼来,这女人真是不怕死,故意挑逗他的极限。 白玉不是一个平凡的古代女子,这样的话也许一般的女子听来,定会羞得面红耳赤的,可白玉听了不过笑了一笑,面不改色,不怕死地对上君少商怒火喷涌的眸子。 “君大少爷这话妾身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怕君少商被气得不够,白玉故意重复了一遍。 “哼哼,真是好笑。”君少商咬着牙帮子,恨恨地瞪着她,“难道要让我揭出你的丑事来吗?”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他只好用了这个杀手锏,这个女人,什么样的名声儿,还敢和他争论。 “哦,如果君大少爷喜欢,也无妨,反正我无所谓。”管他呢,秃子头上不怕虱子多,既然你这样认为,那还辩解什么,干脆让你误会到底好了,到时候一纸休书我还落个自由身呢。 白玉嘴角含笑,嘴唇是粉嫩的红,车窗帘子被挑起,一缕阳光照进来,她的脸庞发出迷人的光彩。 君少商坐在里边,虽然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得七窍冒烟,可也被她的这一刹那的灵动深深地吸引了,翕动着嘴唇,竟然忘了反驳。 白玉听不到他的话,心里惊诧,好笑地转脸,正对上他一双海底一样的眸子。那眸子里似乎不全是敌意,还有一种自己看不懂的情愫在来头。 “情愫?”白玉无声地一笑,君少商怎么会对她有情,别是自己看花了眼了吧? 也不拿它当回事儿,白玉转脸过去,继续趴在窗户上看窗外的风景。君少商像个哑巴一样,忽然安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颠簸,马车终于驶到了白府,白玉见马车稳稳地停住,刚想自己下车,却被君少商猛力一扯,白玉顿时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好歹也到了自己的娘家了,难道他不想让她下来吗? 见白玉满眼里都是惊诧,君少商竟然难得地浮出一丝笑意来,长身一跳,下了马车,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直直地朝着白玉。 白玉真的被他弄糊涂了,这厮,装什么神?用不着这样矫情吧,都谁跟谁呀,装来骗谁呢? 她执意不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可是君少商就偏偏挡住了她的去路,就这样,一个半蹲在马车的前辕上,一个长身玉立地站在马车边,两个人僵持不下! 门口几个守候在那儿的仆人开始不耐烦了,这大姑爷和大小姐是怎么了?好半天下个马车都不利索。 由于君少商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也没看清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倒是白玉,蹲的时间久了,两腿开始发酸,不由放柔了语气:“我说君大少爷,你能不能让开些啊,本姑娘用不着这一套!” 若不是当着白府里这么多下人的面,她真的会一脚踢上去,让他的鼻子朝天。 君少商笑模似样地听完了,不急不躁,让白玉真是气结,没有办法,自己坚决不会让他牵着手下来的,本来就是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弄这一套虚的,恶心吧? 正在白玉琢磨着从另一侧跳下来的时候,就觉腰身一紧,身子顿时一轻,人已是窝在了君少商的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