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静静地过了两天,白玉在屋子里终于想通了,世事无常,实在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呢。 就拿那个元朗公子来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和白晶定了亲。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伤感的,只不过一时对他有点好感,并没有什么情愫在里头。 为今之计,是自己怎么强大起来,怎么能早日走出白府。这两日,闲来无事,她又让小环绣了几样动物图案的帕子,想着找个地方变卖了。 苦于无奈,她不能自由出门,段氏又不会经常带着她出去。她想出门想得都快发疯了,恰好时机就来了。 一大早,段氏就让人把她叫去,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白玉心里有些忐忑,别是她们娘儿几个又使了什么绊子? 到了段氏的上房,只见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和善,眉开眼笑地望着她,说道:“你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前儿你meimei已经定了亲,这也是晶儿的福分,人家指名道姓的求得是她。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你是长姐,怎能meimei定了亲你还没有婆家呢?于是就给你议了一门绝好的亲事!” 白玉心中一动:不是他们想着把她早些打发了吧,好给白晶腾个地儿。要知道,这meimei要是先于jiejie嫁出去,人家会说这做父母的闲话的。 她心中早有预料,段氏迟早会把她嫁出去的,只不知道给她定了什么人家。若是到时候实在不行的话,她就预备着要逃走了。 装作无比娇羞的样子,白玉两手绞着衣角,低眉顺眼地盯着脚尖,蚊子哼哼般问道:“不知道定的是什么人家?” 段氏坐在上面,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暗自冷笑:哼,都说女大不中留,还真到了思春的年纪了。若不是为着晶儿,才不会给她订亲呢。 当下就淡淡说道:“就是京里有名的君家大公子,他们家可是富可敌国呢,嫁过去,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哦,原来是那个人!怪不得把她嫁给他呢,原来是个商户。白玉冷冷一笑,就说呢,有好人家还会留给她,这个人她见过几次,除了第一次态度还算和善,以后就没有个好脸子了。 段氏也算是能掐会算的了,算着君少商必定不会善待自己,才让她嫁过去,这明摆着就是让她过去受罪了。 不过白玉也不怕,自己正在想出路,说不定到了出嫁的那天还真的有门路了呢。 段氏说完话,就静静地盯着白玉,想看她到底什么反应。 白玉装作思忖了一会儿,才嗫嚅道:“怎么是他?这个人女儿见过两面,好像每次见了女儿都没有什么好话!” 段氏心里暗笑:要是能有好话就不把你嫁过去了,这还算是便宜你了。 不过面儿上却安慰着:“怕什么,你堂堂一个官家的嫡女,嫁过去他只有善待的份儿,再说了,嫁过去就是正室,怎么着他也不会过分的。况且还有我和你爹呢。” “就是因为有你和我爹,我才更害怕!”白玉暗暗想着:“这万一到时候我受了什么委屈,你和我爹不声不响的,我岂不是任由人家欺辱了?” 白玉听了段氏的话,显得有些踌躇,过了半天才低低道谢:“母亲和爹爹为女儿cao心,女儿还有什么说的,以后嫁过去相夫教子就是了。” “嗯,这才是大家子的姑娘。你这就下去吧,今儿我让人带着你到街上看看去,你自己挑些东西,过两天,君家怕是就要人了。”段氏不咸不淡地吩咐着,听得白玉心里却高兴万分,啊,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她忙行礼退出去,刚出了门,段氏就骂了句:“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徐妈,你今儿就跟着她出去一趟吧,去帐房上支五十两银子!” ………… 京中真是繁华啊,白玉跟着徐mama坐着马车,走到商铺密集的地方实在过不去了,就下了马车,自在地逛起来。 徐mama在前头高傲地昂着头,压根儿就不把白玉当成主子,她从袖中抽出那张银票在白玉面前一晃:“我说大小姐,咱们就这么点银子,可得把握好了。” “好。”白玉听话地点点头,跟小环四处看着。徐mama暗笑:怪不得太太笑话她呢,真的没见过什么景儿。 其实她哪里知道白玉的心思,她是在寻找有没有能把手帕子卖出去的店铺。为了不引起徐mama的注意,她故意不时地到店铺子里买点东西。 逛了没几处,就看到前头一家店铺上挂着“吉绣坊”的招牌,白玉心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铺子了。她有心要进去问问,可是徐妈紧跟着让她脱不开身。 她故意慢慢地走着,心里想着法子。恰好路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映入眼帘,白玉计上心来,走着走着就走到那颗石子边上,悄悄地用脚尖踢了踢那块石子。 徐mama此时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白玉暗中咬牙,憋足了劲,对着那块石子踢去。 前头走着的徐mama就听到“哎哟”大叫一声,回身看时小环正扶着自家小姐,大声喊着:“徐妈,不好了,小姐的脚碰着了。” 徐mama不耐烦地走回来,肥硕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气喘吁吁地来到她们面前,问道:“怎么了?” 白玉指了指自己的自己的绣花鞋,前头已经渗出了血迹来了。 徐mama纵使心里有再多的厌烦,碰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就把白玉的绣花鞋脱下来,雪白的袜子前端已经被染红了。 她烦躁地给她穿上鞋,不悦地说道:“我说大小姐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能让石子给碰着?” 白玉万分委屈地撇了撇嘴,抖着声儿道:“mama,都怪我,是我不小心,害您老人家费心了。您看,这个样子是不是得抓点药敷一敷啊,不然到了我出嫁的日子,若是还不能走动,君家的人该说我们白家不尽心了。” 她抬出了君家来,让徐mama无话可说了。虽说太太不喜这个小姐,好歹她也和君家作了亲,况且老爷和太太还有求于君家呢。到时候出了纰漏,太太怪罪下来,她就是个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