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艽许文漪二人在这竹林之后观望场中之景,而那边儿,溷元门掌门人张尘峰已然上了高台,宏声说道:“承蒙诸位武林同道信任,我溷元门今日再次举办这武林盛会——品英大会。此次品英大会,料想是惊心动魄,老夫看这场中人,无论是‘太极门’,亦或是‘英龙会’,久在江湖闯荡的各位英雄豪杰俱都来此,也是给了老夫面子呀!” 张尘峰笑着对旁边的管家说道:“李管家,你且宣读一下此次品英大会需要注意的事项!” “是,门主!” 这李管家其实并不光只是个管家,他如今已然四十余岁,早些年曾也在江湖闯荡,江湖人称“飞天鹰”,轻功提纵术已接近神人,然手下功夫却终究是差了些,一日行凶不成,被张尘峰遇到,便将之带回来,好生劝解,后又让他坐到了溷元门的管家一职。自此之后,这飞天鹰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耳闻传言,溷元门中多了一位年逾四十的老管家,武艺高强,便有人猜测,他便是那飞天鹰,然而却始终不能确信无疑。 今日一见这李管家,场下有相识的人便低声议论道:“这不就是当年的飞天鹰李无畏么,怎么他如今当起了溷元门的管家呢?” “是呀是呀,江湖传言,这飞天鹰轻功身法高明,常行盗窃之事,虽不算大jian大恶,但是却非正宗善茬,怎么那张老门主会将他收入门下,还让他坐起了管家?” 这场中议论之言俱是些鄙夷以及不解的语句,那李管家听到了,却罔若未闻,并不曾回应过什么。拿过一张红帖子,粗声说道:“各位武林人士,今日这品英大会,各位可一比一较量,但既是会场,就不能下死手,一定要适可而止。另外,此次品英大会,将推选出武林中后起之秀,足矣使江湖晚辈一战成名,然而年轻人亦不可心高气盛,毕竟此次来得人中有不少是武林高手,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另外,我溷元门门中有‘飞龙残影剑’一把,乃是上好的宝器,削铁如泥自是无话可说,而且这件宝器,在江湖中名号更广,备受尊崇,此次胜利者,有望能得到此物。” 场下再一次风起云涌,到处都是议论之声,无不是议论那赢的人到底会是谁,那飞龙残影剑溷元门真会大方地让给那胜利者,要知道,这飞龙残影剑乃是以玄铁及北极寒冰和那天山之巅的龙须根锻造而成,又经以皇宫大内的高手名家磨炼,在江湖中得了个‘剑中剑’的美誉,实乃是绝佳的宝器。江湖中欲要得到此物的,不计少数,历年来这溷元门的夜访之客也甚为众多,然而此物经溷元门妥善保管,也是没有被别人窃了出去。 张尘峰低声说道:“无畏,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吧!” “是,门主。”李无畏宏声而道,“品英大会正式开始!”随之的是一阵鸣声扬天的锣鼓之音。 此时刻正是风轻云淡,四周绿草茵茵,竹涛滚滚,景色清明。 场下有一人飞了上来,说道:“我来挑战,谁敢应战?”却见得一个粗犷的大汉扛着一把铁刀,睥睨群雄,目露凶光。 秦艽和许文漪在那柳草之后观望,秦艽笑道:“这人倒是怪厉害的,能先行上去挑战,但是瞧他步履稳中略显飘摆,应该不多时便要下来了!” 场下有一年方二十的公子哥摇着折扇说道:“哈哈哈,这粗犷老汉,岂是能和诸位武林同道相比,本公子将之解决了便是!”说罢,这相貌英俊的公子哥便如利箭一般朝那粗犷老汉射了过来。 那粗犷持刀大汉本来心高气傲,但却被这毛头小子数落了一顿,心中正自愤然,又不料这小子竟然身法如此之快,已然窜到了自己身前,危急之刻,只得暂行保命。那持刀大汉翻转刀身,上格那公子哥的扇把,但没想这小子内功竟是强劲如斯,堪堪地压着自己往后退了出去。 那公子哥使出一招“风回旋”,但见得右手中折扇已然展开,左手随着扇身,待那折扇合上之后,使出一招“云破龙现”,一掌便朝那大汉头上打去。那大汉躲避不及,头上已然被砸了一下,之后腹部又吃了这小子一脚,登时便飞下台去。幸亏这只是比武,若是实战,这公子方才只要是一招“平地青云”,身法上拔,来一招“泰山压顶”,便能将对手的天灵盖给压碎了。 这持刀大汉的身躯厚重的跌在地上,随之一声刀剑落地之音,却是那大汉的铁刀也被摔了下来。 这第一场比试,就在这略乎玩闹的情景中,落下了帷幕。 李无畏说道:“来人,把他抬下去,好生治疗!”随后便见得有几名溷元门弟子侍从走了过来,抬起那受伤的粗汉,向府内的“济仁阁”走去。 张尘峰看了看那场中少年,说道:“这少年虽然年轻,但是武艺高强,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张尘峰的二弟张尘敦坐在一旁,也和道:“确实呀,但是他说话谈笑间却有一股子骄横恣肆的感觉,猜不透他这人到底是怎样人品!” 张尘峰问道:“二弟呀,你见文漪侄儿了么?” “方才还见她呢,让她与我们同席观看,但是她陪同她一位朋友说了在下头看呢!” 张尘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得小心些,武林品英大会虽说是武林盛会,但是却亦有些yin邪小人来访,其中也不乏武林高手,你我要留个心眼,不光要小心文漪侄儿的安危,还要注意他人的安危!”张尘敦听了他大哥的话,也点了点头。 且说那持扇公子上去之后,便笑道:“哈哈哈,诸位前辈高人,有谁一战,还望不吝赐教呀!”他的话说的确实有些骄纵,有些放肆了。场下已有人听不下去,但是却迟迟没有人上去。 这品英大会,瞬时间便有些安静了,然而在那场外,却传来一阵声音:“阿弥陀佛,江湖盛会,老衲来此一观,数年未见,张门主可还安好?”话音未落,便有一顶红色轿子被四名僧人抬了过来。轿子前挂着一个帘子,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一个“佛”字。 张尘峰听了这声音,瞧了这阵势,也陡然站起身,向那轿子望去。但见得轿帘无风飘摇,已是洞开,其中走出一位佛门高僧,胡须绺绺,尽显花白,年岁应是古稀了,但看着却神采奕奕,给人红光扑面的感觉。他左手捻着一串念珠,身着一件灰色的粗大僧袍,苍声说道:“张门主难道不记得老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