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银子就能打发,那些流匪倒也好满足,只不过这位花银子的主花得是心里揪痛,在进入极夜国的地界之前,她一直都在心里面默默地问候着蓝令宇及他的全家。 这笔账想要从蓝令宇那里讨回来,白咏秋明白这事不仔细的合计合计只怕很困难,于是她在心里问候蓝令宇近一个时辰之后,便静下心的仔细琢磨起对策来。 都还没进极夜国,她就先折损了一百两银子,接下来还指不定会再发生何种意料之外的事件。怎么出个差还要自费的?真她娘的憋屈!关键是她分明知道是被蓝令宇算计了,偏偏又不能一气之下捣个乱,再一不小心将小事闹大最终让极夜国与北国反目。 白咏秋扶额暗想,要不干脆和极夜国的皇上拉拉关系,回头举家迁移到极夜国定居得了,总好过成天的担心变态宇算计他们白家。 这法子好像还不错…… 走神之间,连续行了半日的马车停了下来,跟着便听周仲延隔着窗帘,说道:“白大人,极夜国的金将军来迎接咱们,请您下马……”话到这里,白咏秋从内一把掀开窗帘,探头出来他点了个头,丢了句:“马上来。”便又放下了窗帘。 再隔了几秒,白咏秋已经利落的下了马车。早就习惯白咏秋雷厉风行的周仲延早就先一步的下了马。 此地的风景还算秀丽,左面临山,右边靠林,前方的草地上牵马站了五个身着铠甲的男人。为首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脸上有条不太明显的刀疤,双眼带着锋芒,视线落到白咏秋身上时,她少有受惊的顿了一拍步子。 卧槽,被这家伙看一眼。就好像被捅了一刀般,为毛杀气这般重呢?白咏秋朝周仲延瞄去,心说。此人也是当兵打仗的,貌似就不像那家伙杀气十足。 白咏秋不了解极夜国的历史,自然不知道地理位置被数国围于中间的极夜国。前几年还在和天战国打仗。自然极夜国的将军便与一直风调雨顺的北国将军完全不同。 金诚是认识周仲延的,他看到他时便露了虽不算好看,但仍算是个笑容的表情。 “周将军,没想到今年仍是你。”金诚先一步的招呼了周仲延,后者先回了个笑容再客气地答道:“这全是皇上的安排。” 周仲延话才落,金诚便又接了话。 看他俩在那寒暄,金诚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认识白咏秋不说,更有将白咏秋凉在一旁的意思。这位被人第一眼就不待见的女子倒没生气。 她有些理解金诚的不屑。虽说极夜国是有女官,也出了女将军,但他们北国却没有先例。如今派个丫头来出使极夜国,或多或少会让人感觉是北国的挑衅。金诚没当面翻脸。也算有涵养了。 等在一旁看这两将军寒暄到没了话题,周仲延这才向金诚介绍了白咏秋。 倒不是周仲延也有意凉了白咏秋,他其实有许多次都想把话题扯到白咏秋身上,可惜金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扯开,搞得他只能频频的偷瞄白咏秋,生怕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子不高兴。好在他每次偷瞄她时,她都一脸的平静,好像出使极夜国从此刻起就与她无关般。 白咏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周仲延不得不暗自琢磨。在每日上朝时,她总会被皇上叫出来跪上个一时半刻的,跪过之后皇上又会亲自的扶她或说些暧昧不清的话,而这女子却是毫无波澜。 她是有面瘫吧?不对,她笑过,而且笑起来还挺漂亮的。 不是有面瘫,那定是有个沉稳的个性。周仲延心想,难怪皇上会放心让她出使极夜国,果然她是非同一般。 趁着与金诚寒暄之际,周仲延在心里重新评价了白咏秋,随后他终于逮到机会向金诚介绍了这位使官。 看金诚不咸不淡的应了,才吁了口气的周仲延又暗苦了脸。为何金将军才见白大人,就一脸的轻蔑与厌烦呢?在他的记忆里,金将军并非以貌取人之辈呀…… 周仲延当然不会清楚金诚此刻在想什么。 正如白咏秋所料,金诚此时真有种受辱的感觉。不要以为随便找个女子来极夜国,就好像是在投其所好,在他看来,没有女官的北国如此做法,分明是瞧不起极夜国。 这么个小丫头,估计连话都说不清! 金诚边想边瞪了白咏秋一眼,后者微微的挑了下眉。 啧,要命的变态宇,事先不招呼人家极夜国一声就派她来,这话都还没说就先搞得有了敌意,还出毛个使!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就忘记了人家变态宇的意在弄死她,而非真的在意与极夜国的交好呢。 “白大人,请。”金诚连寒暄都省了,直接请了白咏秋上马,这时她才发现,对方多牵了一匹马来。白色的马儿打扮得挺华丽的,能看出来是为她专门准备的。 骑马?她可是穿的裹裙的喂!白咏秋侧头看向周仲延,杏目中带有求救之意,后者的眉头拧成了团,犹豫了一拍才压着声音说道:“白大人,这里得换马才行,是一惯的规矩。”皇上明明说把一切注意事项都告诉了白大人的,怎么她连这个都不清楚?皇上真的有说? 周仲延心里第二次对蓝令宇产生了质疑。 规矩?为毛没人告诉她? 白咏秋一讶,再斜了大有等着看戏的金诚一眼,踟蹰了片刻,说道:“周将军,麻烦借刀一用。” 此话一落,就看金诚立马摸了腰间的佩刀,而周仲延则是惊讶地问道:“白大人想做什么?” 做什么?问得好,当然是割裙子!白咏秋忍了下,终还是没把那话说出,只说:“周将军放心,不是做什么危险之事。” 周仲延惴惴地取下刀递给了白咏秋,她接过就直接去了马车里。 等待的时间,金诚冲着周仲延挤眼,而周仲延则是直接对着金诚摇脑袋,谁也搞不明白白咏秋想干嘛。没多久的时间,白咏秋下了马车又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愕了下。 那条淡黄色的裹裙左面被割出一条口子,长达大腿上处,露出内里白色的衬裙,而右边则是好端端的。 “这……这个……”周仲延收回刀时吞吞吐吐的想问白咏秋这么做是何意,不过太过惊讶的他在此时没法把话说全。 “没事,回头好骑马。”白咏秋没解释,直接冲着马儿走了过去。在她上马的时候,两位将军这才发现,女子右边的裹裙虽是好的,不过衬裙同样也割了条口子。 她倒是挺聪明,胆子也挺大,更是不拘小节,这样的做法倒是与某女有点像。金诚在心里暗想,再看白咏秋时,那杀气腾腾的视线已有所收敛了。 白咏秋不太会骑马,但一些要领还是清楚的,加上带队的金诚没有刻意刁难,只是骑着马儿慢慢的走,她倒还算能够应付。 “白大人,今夜先在咱们极夜国的边城小镇歇一宿,明日一早再往京城里去。咱们速度快些的话,四天左右就能到达京城。”金诚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说明了这路的安排及要花的时间,说过之后听白咏秋轻轻的应了,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在要入夜的时候,一行人进了一座小镇。镇上早就派守了军队,看来极夜国的皇上对他们北国的使者还是挺重视的。白咏秋暗想,希望极夜国的皇上别像变态宇那般难对付就行。 到了特意准备的客栈面前,众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雷平贵看白咏秋裙子被割破,先是呆了一秒再快步的到了她的身边,一脸担心地问道:“大姐,是不是谁欺负了你?” 他坐的马车在后面,如果没有白咏秋的叫唤,他通常是不下车的,所以前面发生的事,他只要不去看,就完全的不知道。当金诚来接人时,雷平贵正巧在打瞌睡,于是乎他根本不知道在那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北国一起随着出来的士兵也好,还是周仲延这将军也罢,就连一些下人陪同都知道雷平贵是白咏秋的家仆,所以他这般的关心白咏秋倒是绝对的正常。可金诚不知道,而且这说者无意,听者是绝对有心的。当雷平贵的话一说完,白咏秋都还没来得及打打圆场,就听金诚轻哼了声,说道:“来者都是客,咱们还不至于欺负一个远道而来的丫头。” 雷平贵抬眼,对上金诚的视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生出不友好的火花。 “好了,你要瞪到几时?”白咏秋拍了雷平贵的肩头,轻言细语的问了一句,再说道:“别胡说什么欺负的,这裙子是我自己弄的,如此比较容易骑马。回头你还得教教我怎么骑,这路过来有好几次都差些没掉下马来。” 随着白咏秋的圆场,金诚的目光落在了白咏秋身上,他越发的肯定这女子与他记忆里的某女有些相似之处。 只是这姑娘要温柔多了,那丫头就是个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