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马车眼见前方一辆马车以失控的速度冲来,赶紧往旁边避让,可还是极其危险的几乎擦边交错而过,对方车夫恼怒的大声咒骂,才只骂了几句就又见一辆马车从自己面前飞过,车夫闭上了嘴不多管闲事。 贫民区有的地方亮有的地方暗,后面还没有放弃追赶,霍冬却有点不耐烦了,她对于自己能否顺利回城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再次来到一片漆黑的路段时,她对富贵球下了命令,阻止后面的马车。 正好黑漆漆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后面穿来惊慌的叫声,有马的嘶鸣,也有人类因为疼痛发出的呻吟,这些都顺着夜风吹进了霍冬的耳里,几秒钟后随风消散。 霍冬用尽全力控制马车安全的跑着,如一阵风般通过城门冲进城中,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和沿街店铺,霍冬心里涌起“终于安全了”的感觉,但身下车速不减,一路上险象环生的奔向教会街110号,对周围的斥骂声置若罔闻。 当驶上教会街,霍冬开始有意识的控制车速,却不知道是自己太紧张还是真的冻麻木了,明明应该勒缰绳的手一点力也用不上,眼看马车就要从110号的门前冲过,霍冬这才慌乱的大叫了一声“停下!” “唏律律……” 拉车的马突然人立起来,马车应声而停,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霍冬被突如其来强大的惯性甩出车座,越过马头,落向地面。 在这危急时刻,空中的霍冬本能的将自己蜷成一团,落地后咕噜噜滚了几圈,平瘫在地上不动弹了,头疼、胳膊疼、手疼、腿疼、全身都疼,好像身子骨要散架一样,火辣辣的,而意识也在疼痛中渐渐的模糊直至坠入一片黑暗中。 在饭厅里吃晚饭的第五名众人还在嘀咕霍冬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两只黑色富贵球凭空出现在饭桌上方。 “冬瓜出事了!” 所有人脸色突变,扔下饭碗,急匆匆地随富贵球往门外跑。 跑到院子里,院门外停着一辆陌生的马车,众人打开院门冲到街上,分两头散开寻人,往左走的第五名等人发现了躺在地上昏迷中的霍冬。 没有思索犹豫的时间,叫一声“找到人了”,第五名一把将霍冬横抱在怀奔回屋里,轻轻的放在沙发上检查她的伤势。 只是一个外观检查就发现霍冬的情况非常糟糕,体温过低、四肢僵硬、肌rou麻木、表面皮肤上数处擦伤,所有加起来已经超出了家庭护理的范畴,必须得交给专业人士。 “我去地下室。”遥控板二话不说往楼下跑,打开机器与旗舰联系上,一切准备做好他才又上来,沙发上的霍冬还是那样双目紧闭的躺着,只是身上多了张毯子,可乐和桃花大姐在给她按摩手脚恢复体温。 见遥控板上来,第五名连毯子带人的重新抱起霍冬,叫上武松,三人下去地下室,其他人留下善后。 地下室的光芒一闪而逝,视线重新聚焦时人已经来到旗舰,门外等着的是医生护士和一辆担架车,第五名轻轻的把霍冬放在担架车上,护士立刻给挂上水,然后大家一起推着车赶往医院。 霍冬直接被推进急诊室,帘子一拉,挡住了外面的人视线,第五名留下武松等消息,他转身前往船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阿呆船长,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发东方男人,英俊帅气。第五名一走进来,他俩齐齐起立问好。 “坐。”第五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在他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龙渊,再派几个兄弟下去,以实验厂保安的名义送我那去,以后大家出门一定要有兄弟跟随。” “是,老板。”那名黑发的东方男人点头应诺,同时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第五名倒了杯清水。 “阿呆,你盯的那边有什么最新进展?” “找到了一个类似二级供货商的人,那家俱乐部的货都是他提供,跟他拿货和负责最终销售的都是俱乐部的人。只是要找他的上家恐怕还需要点时间,他手上的货很多,从他的出货量算,短期内不需要补货,也没发现他有特殊的约会,每天准时开店营业关心妻儿的老实商人一个。” “这商人做什么的?” “开鼻烟店的。” “哼,怪不得。”第五名喝了口水,想了想,“就这一个供货商?” “目前只追踪到这一个,这人的社交圈很窄,不出货的日子他就是个普通商人,要不是小机器人跟踪俱乐部主管拍到拿货的画面,我也不信这样一个老实人会是供货商。” “他怎么出货?” “正大光明的在店里出,包装成预订品的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店里进出的客人和店员谁都没有怀疑。” “警察这几天查遍全城鼻烟没有查到他?” “没有,他的货都放在家里保险柜后面的暗格里,连他妻子都不知道,警察查到他店里的那天刚巧他没出货,第二天才出货,所以根本没查到。” “算他走运,继续盯死他。” “明白,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那帮家伙对冬瓜下手是看准了她是软柿子好欺负,我就要他们付出高昂的代价。” “怎么找人呢?”阿呆船长问。 第五名陷入沉默,武松还没有传来消息说明冬瓜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事件的经过他也没法做出应对。 正这么想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子提示音提醒说是医院的来电。 阿呆船长走过去直接摁下免提,里面传出武松的声音:“老板,冬瓜的富贵球有陌生人的血样。” “好!”室内三人眼睛“咻”的亮了。 “武松,你带着血蝇即刻回去,我们的复仇行动现在开始。另外,明天你替冬瓜去上班。” “明白,老板。”武松挂断通讯。 “龙渊,叫下去的兄弟带一盒追踪者。” “是,老板,没别的事的话我这就去安排。”得到第五名的首肯,龙渊离开了办公室。 “老板,冬瓜没这么快醒,你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阿呆船长问。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办公室借我,我写篇檄文跟他们应战。” “你随意。”阿呆把第五名喝过的水杯和水壶轻轻的放到办公桌上才走。 第五名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文档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一边输入到电脑里,虽然是英文版的却也修修改改好几遍,保存好,再打开通讯窗口与留守在宅子里的人联系,联络接通后遥控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第五名把刚才写好的文章传给他,让他译好抄出来就送报社去,只要总编肯在明天的早报上登出来给多少钱都行。 遥控板收到文章打开看了几行跟第五名确认了内容无误,保证半小时内一定送出,接着又问了一下霍冬的情况,第五名告诉他医院还没有传来消息,他会在旗舰等,然后他还说了会再派新的特勤组组员下去,以实验厂保安的名义送到宅子里做护卫,尤其是姑娘们出门时一定要有人陪同。 遥控板点头表示了解。 关上通讯,第五名收拾好办公桌,离开办公室搭电梯前往医院所在楼层。 来到医院,得到消息霍冬已经被送往病房,擦伤的伤口都给上药包扎好,另外还有点软组织挫伤,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从伤势分析,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造成的,其他方面等她自然苏醒后就会没事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会有心理医生在她醒后做心理干预。 第五名叫来派给霍冬的心理医生,告诉她这是霍冬第二次遭遇意外,前面还有一次冷枪经历,让心理医生多注意一点。 心理医生点头说知道这件事,她会一并处理。 结束与医生的谈话,第五名来到霍冬的病房,病床上方淡蓝色夜灯柔柔的亮着,霍冬安静的睡着,头发散在枕头上,额头贴着一块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第五名站在霍冬的右侧床边,掀开一点被角,看到她的右手掌心也包着薄薄一层纱布,摸了摸她的手指和小臂的皮肤,不再像先前那样僵硬冰冷,恢复了应有的柔韧和温度。 第五名收回手,重新给霍冬掖好被子,静悄悄的走出病房。 跟护士站的护士交待了一下,如果霍冬醒了就打他房间的电话。 旗舰上的生活不存在白天黑夜的交替,只有无处不在的时钟来强化他们的时间概念,第五名回到他在旗舰的房间,他放在衣柜里的衣服还是老样子的摆着,随便拿了几件去浴室洗漱,出来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五名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接起来一听是医院打来的,说是霍冬醒了。 第五名立刻起床更衣赶到医院病房,霍冬正在吃东西,心理医生坐在床边,阿呆船长和龙渊在内的几位高层主管也在,一旁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束鲜花。 见老板来了,大家互相问好,然后第五名安静的站在一旁听霍冬继续讲述事件经过。 表面上看霍冬好像没有受到绑架惊魂事件的影响,进餐和说话与平时一样,讲得兴起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乐在其中。 她这么放松的表现当然是大家乐意见到的,心理医生的工作也好做,乐观心态的人总是能更快的走出阴影,更何况他们还能多听到一些事件发生过程中的细节,为后面的工作铺路。 听完了详细的事件发生过程,能问到的细节都问了,除了心理医生,其他人跟霍冬道别走了,临走前第五名还叮嘱霍冬好好养伤,至少要等伤口都结痂了才能回来。 第五名打算直接回下面星球,阿呆船长和龙渊去送他,三人默默搭电梯上楼,走廊里空无一人,站在传送室门口,龙渊笑看着第五名抛下一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个性上有霍队的影子,越危险的事越觉得刺激兴奋。” 第五名颇为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那是,遗传基因是强大的。” 阿呆船长和龙渊向第五名挥手道别,第五名站在房间中间按下了传送的控制键。 一道耀眼光芒闪过,焦距恢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下面迎接的遥控板等人,关闭机器电源,第五名示意大家上楼。 “现在情况怎么样?”边上楼梯第五名边问。 “文章见报后警察来了,但我们说冬瓜还在昏迷中无法接受询问,等她醒来后我们会把事件经过写下来交到警察局。”身后的遥控板如实回答。 “嗯,还有吗?” “武松去工厂顶替冬瓜,估计中午之前新派来的特勤组组员就会从厂里过来报到。” “记者们呢?” “在外面街上,那篇檄文像个重磅炸弹一样,外面记者的数量超过球赛,都想看我们怎么应战呢。” “这样?”第五名来到客厅窗前,透过明亮的玻璃向外望去,果然是黑压压一片,“好啊,我们现在就出去跟他们好好聊聊,就我们两帮人马玩太无聊了,一起热闹热闹吧。” “好。”遥控板jian笑地打开大门出去,第五名看着他走到紧闭的院门前,记者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此情此景让人想起当初刚宣布要举办球赛时开的一个现场露天记者会的场面。 遥控板跟记者们谈妥,转身向着大宅挥了挥手,收到信号,第五名整整衣服,绷起一张严肃气愤的脸,开门一人出去。 刚在院门前站定,记者们的问题就如雨点般抛了过来,有问昨晚事件经过的,有问第五名此时心情的,也有问第五名应对方案的,当然少不了的是问第五名知不知道对手是谁的。 第五名连连做手势让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开始了他慷慨激昂的现场演讲,讲得脸红脖子粗的,煽情的用词和语气让记者们都被第五名的情绪感染,跟着一块义愤填膺,手下运笔如飞,把重点语句记录下来回去好写文章。 第五名口沫横飞过足了瘾,末了说结束语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又扔下一个炸弹,一下子就钩起了记者们的注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警察查问题鼻烟是警察的工作,有胆往鼻烟里放鸦片就别怕被警察抓,要是再来找我麻烦我就再曝光,走着瞧。哼!” 第五名重重一哼,扭头就要走,外面的记者们连声叫住他,想再问问有关鸦片的事。 于是第五名把已经讲过两遍的鸦片故事又对这些记者们讲了一遍,当听到除非杀掉成瘾者否则无法阻止他们寻求鸦片的欲望时,记者们个个火气上头,好个jian商,居然做这种缺德买卖。 该听的都听了,该记的都记了,记者们不用第五名赶,自动自发的奔回各家报社写文章,赶着上晚报的版面。 第五名保持着怒气冲冲的表情快步走回宅子,大门在身后一关,他的嘴角就上翘,眉宇展开,笑容满面。 这几天的社会新闻有好戏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