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都说人仙有别,便是修士也要远离人烟,躲一处修行,远离人世,少沾些人气。 可哪知天地之间的运势岂能说躲就躲的了得,人间之变,纵使你是修士也只能看着,不去干扰,这便是修心,承道,修魔也得修心,这三千大道,修心为上,成大道者皆是心智强盛之人。 而今这天之道不同,容得人,自然容不得逆天而上之人,但凡修道,皆是逆天而行,逆的是天地大道,为道不容,天不容,但这万千修士都是这逆天而上,抗万千雷劫,塑己身。 参天道,改命数,若还是干涉他人命数,便会有天雷击之,修士修炼要过百劫,有人劫中多不得一丝人气,也有人说得沾些人气,这自然就有了那出世入世之说。 但修士并不可参与人间命数,一切顺其自然,管你修道,修魔,走的路子不同,但还不是为了这仙!哪有人手长到要跟天作对。 修道法门数之无数,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便是天道。 ---------------- 楚地西进丛林草莽幽深,这会稽山就巍峨屹立此处,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茂林修竹,常被称是仙人所居,来此寻道之人,往往入馅其中,不负其出。 会稽山有一兰亭,于会稽山阴处,今儿是群贤毕至,见这四周仙气缭绕,雾霭迷人眼,其中之人遑遑知其所以,若是有人见得,定然会大叹这恍若飞仙。 众人列作于曲水旁,闻这水流而下,若是要说话,那就得端起就得侃侃而谈,好不快哉。 须发白眉老者气度非凡,两眉稍长,眉梢至这眼角处,青衣道袍看起来风轻云淡,云履素衣,很大一副仙人坐派,端坐其上,举起一酒杯,叹了口气道:“五年一会,都会少些人,恕潇湘子多言,灵墟有两次未来人了吧,道门繁盛,还是得我们修士相互依存来的在理些,在座若是有上灵墟,还得跟孙掌门好好说说为好,我这老身子骨,着实有些不中用了。” 此话虽不是谈道,于今儿来此所为大为相异,但也未有人在意,目光崇敬,可见此人地位颇高,潇湘子乃是散修,修为自然高深莫测,主持了十五次兰亭会,在场由他说这话,倒不似门派间生了间隙的模样,反倒有些责怪。 在场道修言论纷纷。 “潇湘道友修为近些年越是精进,让我等着实艳羡,可是气度不凡,气象万千呐,这不中用之话何来之有。” 潇湘子哈哈大笑。 酒缓缓溪流而下,文人流觞曲水,道人曲水论道,也一样的风雅,道人饮茶,再此皆可饮得一杯仙酿,对修行大有裨益,故这五年一聚,来者纷纷。 又是一道人接了这酒樽,举起,很是大气的饮了口道:“灵墟成了那道门执牛耳者,已然非我等岂能比肩,怕是有些看不上了。” 这话讽刺风凉的很,这道人生的一双三角眼,看得有些不舒服,道人清晰寡欲,这般说人是非着实有些不光明磊落。 这话一说,在场交头接耳的不少! 一女子站了起来,并未举杯,冷笑了声,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十余年前之事,在座的可没几人赞同得,孙掌教来此求助,尽无一人来,只得负气而去,说这道修间人事凄凉的很,聚不聚又有何用,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今儿这般说,好似有些不妥了吧。” 女子转了个头,瞧着这三角眼道人,淡淡道:“请恕莫愁孤陋寡闻,不知道友你来自何门何派,今儿居然再此撺掇惹事!” 在场莫不是神仙中人,皆惊异的望了过去。 三角眼道人哈哈大笑道:“都说无双跟归墟同气连枝,今儿一看真有此事,这兰亭会,天下修士皆可参,我今儿来此处又有何不可?” 场间交头接耳颇多,无双,灵墟已然惹人非议。 莫愁哼了声,眉目含煞,道:“无双和灵墟世带交好,我只听道理,阁下这般说,又是何意思,是对无双和灵墟有异?” 三角眼冷然道:“好大一顶高帽,在下一小小散修,自然不敢,莫不是说莫愁师姐跟灵虚有染?难道今儿说句话都不让说?” 这一句话处,莫愁横眉,拔剑怒视,道:“你此话所为何意?” 三角眼道人冷哼了一声,三尺拂尘立于胸前。 二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 这为首白眉道人赶忙站起来,和声劝道:“两位莫动气,莫动气,二位都是道门中人,何必这般,都是老夫多嘴一言引来不快,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勿伤了和气,今天来此只为谈道,饮酒,饮酒。” 莫愁盯着这须眉道人,目光变幻。 天下道门间若说和,也不见得和在哪! --------------------- 陈地另一处,又是另一般光景。 前几月,盘踞已久的虎xue成了一空谈,倒是让林内一些深受其害的动物大松了口气。 四周是一片灌木,草就生的一尺多高,迷人眼,明眼人都知晓这草木幽深之地是入不得,不是豺狼就是虎豹。 戌时,一刻。 一人形身影从空中被丢了下来,压得草木纷飞,貌似这么一摔,一般人不死也残。 过了好一会,幽幽转醒,见他抱着脖子吃痛,哀叫不已。警觉扫视了下,见四下无人,张了口就骂道:“死老头,我小命还想要呢!不带这样玩的,回去定然烧了你眉毛,仙人板板啊仙人板板!” 丛林幽深见不到底,虽是春意盎然,总感觉有些气息接近,这人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娘的真有点阴森。 龙潭虎xue,除了龙没闯过,这些年,虎xue倒是闯了不少,每次都是一记闷棍,往颈上两寸处敲,敲完了就直接往豺狼虎豹洞里扔,碰到脾气好的动物顶多咬两口,那颈上两分处可是血脉处,敲的好了,晕半刻,敲的不好,一命呜呼,不过老头可不管不顾,每次都是用力的敲,反正死了也就死了,一副不关他事之样。 人生有三十六处死xue,动不好,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用老头话说,就是想将烂泥弄上墙,你要小心扶着,不逼不行,蒙棍里敲出真理。 这话当时说的可是非常恳切,大义凛然,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样,好一个望徒成龙,逼良为娼。 当时这小子就泪眼汪汪的左手竖起大拇指,说了句好师傅,当如是,没白教我这么长时间,给您跪了。结果右手暗地里竖起了中指,很是鄙夷。 老头常说,不到崖前不知崖高,没见过菊花开,定闻过菊花名,不临死一搏,哪知自己有几分实力,不是还有多数男的没走过旱道,试过后照样是津津乐道。 小子呸了句,去你娘了个大道理。 骂咧声刚落! 丛林中,突而一根枝桠袭来,在他头上狠狠摆了一道,声音清脆无比,差些没把这小子眼泪呛出来,顿时间咒骂声戛然而止,捂头蹲地,伸出一指,不住的画着圈,骂声小了些:“娘嘞,敢情这次没走远,真心不带这么玩的。” 说罢又是一更枝桠飞来,顿时哀怨声没了,小怨妇般唠叨止了。 只听其小声凄凉道:“我只是说说而已,这般就动手了,用得着丢这么大的树枝吗?娘嘞,还是带刺的!” 突觉有异! 这人面容苦涩,道:“今儿我只为破关而来,大哥们,手下留情!”身若嘹亮星辰,六曜微亮。 这人突而仰头,见前方,冷冽眸光,着实心里一惊,这他娘的有数十道,前方山林高矮不一。 数十道影子从林中窜出,这还真有些不简单,见这摆的阵型,三五成小群,五波各自分散,前后呼应,一看便知其间厉害,他如临大敌站了起来。 这阵法虽不是厉害阵法,但攻击性颇强。 前方这物,锐头,白颊,吻尖长,眼角微上挑,高前广后,并驱如故,这阵势是想把这诺落单一人给包围了,背后那只大的于右侧五十余步左右,躯体比那小的大倍两多些,白毛,看起来颇为凶戾,很是难对付。 他娘的这是来了老巢了。 不由心里一阵嘀咕,这不是龙潭虎xue,它娘的是狼窝,凶狠倒是其次,主要不与你单挑,玩群殴,一拥而上,记得这群中那只大的,可不是好对付的主,这老头晚上来真的,不就输了两子的事儿,至于这么狠么。 昨个那老头兴致高昂摆了个旷世残局,我不就落了两子,老头就叹了句,未可全谓之不幸焉,硬是将他心给堵的,恨铁不成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其实第一子就给他落在了天元处,差点没把那老头喷出血来。 好歹我也是你徒弟! 老头喜欢跟这小子玩九宫算数,字谜,怎么难就怎么玩,输了还需受罚,反正记得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赢过,乖乖认栽。 这人做了个打拳招式,大叹一句道:“这活儿,真心伤身呐,我有些尿急,能不能暂停一下,我先去尿个尿。” 一阵冷风吹过,旷野徒留这几十匹狼。 见半天未有回应,这人只得悻悻道:“那你好歹也给个兵刃,趁手些的!” 这鞋拔子脸都比他现在表情好看些。 心念一数,共有三十二只,大的离五十余步,约莫着以那狼速度全力跑来是七息时间,多不过八息,其余的不足为虑,但也小瞧不得,还是需认真对付一番。 不就是一群畜生! 日你仙人板板! 叱! 这人右手握拳,左手握掌,由左往右,速度猛增,一掌拍这身边一狼头骨上,顿时狼头骨破裂,嚎叫一声,闷声而倒。 这林里的狼比一般地儿的狼大的不只一点,可以说就是这么普普通通一匹,三四个级别低些的寻常武夫还不一定拿的下来。 血腥味弥漫。 闻到了血迹,狼群更加疯狂,悍不惧死的往前了扑。狼摆的是个小小龙门镇,动一只,来五只,很是厉害。 众狼一心,群而攻之。 这人身形毫无凝滞,于这狼群中四处而蹿,打便是打头颅,伤的就是肺腑,这就是真理,谁说不打脸的。 力贯千钧,撼六曜,大开大合。 学的就是这悍不畏死的招数,站着生,站着死,天下何处皆可去之,便是要屹立不倒。 不知疲倦,数十息后,一狼齿印留于他身,断齿犹在,身上皆是被狼咬过痕迹,利爪之下,身上已无可完好之处,更是一手将眼前一狼拍断了脊梁,不由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然躺了数十具的狼尸,皆是头骨碎裂,脊梁崩断,无一完好。 此刻这头大的已然从远处漫步走来,信步庭闲,在这林内,它便是王,气息好生强悍,怕是如今已然观望够了,若这狼群死光了,谁给他当个王。 张口,牙长三寸,嘴边多的是冷冽,眸光冰冷如斯。 这人三息未定,不做任何停留,身形若是止了,很难提起下一口气,与人为战遵循的便是这理,他只想将目前形势愈演愈烈,屠了此狼。 一鼓作气,再衰三竭。 风声呼啸。 就是世间悍将,也是惧奋不顾死之人,谁敢跟不要命的斗,除非你也不要命,下死力,出死命,生死置之度外才是理,而今他要的便是玉石俱焚,步步为营,只能等着这群狼围攻,要去搏个头彩,被扔这么几次之后,已知老头不会救自己,与其等候,不如靠自己,他就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一步踏前,撞开十余匹狼,挥掌便向这狼首拍去,狼首忽晃,闪开这一掌,巨大身子趁其不备,硬生生的将这身子撞离了二尺有余,未等反应,张嘴便向他身子咬来,其余狼,在一旁环绕,准备趁势而动。 这嘴便是躲不开了。 右手一横,硬生生被这巨齿给咬住了手,血流不止,咧嘴闷哼一声,忽而膝盖发力,将狼身给踹飞老远,疼的狼首闷声大叫,这狼身躯比他还长些,身形巨大,怕是四百斤有余。 见这空隙,十余匹小狼冲杀过来,此人左手握手刀,一个鲤鱼打挺,冲了起来,张嘴吐出一口冷气,怒踩十步,向前奔去,硬是挡着数十个爪子将这十余匹狼全部袭杀。 此人面目更是阴沉,这群狼真的将他惹恼怒了。 要战便战! 他右手被狼兽咬伤,无力垂于一旁,伸一下也能龇牙咧嘴,手臂上伤口触目惊心。 此人不由冷哼一声道:“好生厉害,我倒是想掏出你的心肝来瞧瞧,是有多烈!” 三息! 狼首仰天长啸。 他心里不由一阵嘀咕,这不是狼死了婆娘才会如此凄惨嚎叫,孤狼啸月,有多凄厉就有多凄厉,这母狼顶层是在这狼群中,而且被他斩杀了,不过再想想这母狼身子那么小,这狼首身子巨大,两狼怎么得也该有点难度吧,不过想想这迟早有一天会被这野狼搞死,还不如被他弄死的强,一会定然寻出将那rou给烤了,皮做条围裙。 劲力再起,突儿全身郁结处豁然开朗,真气突增,六曜再亮,这可是大好事,都说这战中破境受益匪浅,林逸这一下而来,顿觉大有裨益,六曜下玄乃一小境,但有总比没有好,厚积薄发,才可窥得大道。 不过看看现在形势,顾不得欣喜多少,就是想想也是要有命再说。 一手握刃,于这狼首缠斗,十余招下,身上伤势血流不止,面色更是惨白若纸,反倒那狼,大有将他耗死趋势,逼的他步步后退,这狼首好生灵活,撕、咬、抓、更胜,速度奇快。 本是保佑期望想后望了望,见连气息都未有。 心一横,一脚踏步,身形虚幻,左手握拳,那狼仿佛也是如此,张开大口朝他奔来,争取最后一搏。 狼本就是天性不会随意冲动的动物,就是争斗,也是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但若被其缠上,定然站至最后一卒,见这人右臂已伤,自身毛皮更是百战黄金甲,更是不怕。 相碰之时,突而垂落的右手骤然发动,一手格开两爪,右手持刀状,在狼莫名人性化诧异狼脸上,直插入这狼最柔弱腹部之内,狼张开巨口,将死之际尺咬于其肩上。 他默数过,用了十息,屠了这狼。 抱着巨大狼躯,倒于地上,闷声道:“不留点手段,当我吃素的,我说你咬就咬了,娘嘞,牙还卡老子身上。” 说罢,其面色阴冷,一手生生撕开这白狼毛皮,溅的满身是血,更是以手伸入腹部内,掏出了狼的心肝,生吞的咬了一口,不由露齿一笑,牙内接皆是鲜红,很是残忍。 林内一人见此景,不由的长叹气一口道:“还是多了些火气,火虽旺,还需温养温养!” 这狼约莫着仙人也是狼,怎么日 “刚杀了狼,就来了虎!让不让人活了?” =====纵==横==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