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云的吼声丝毫没有起到震慑的作用,反而更加鼓励了那大喇叭更加不厌其烦地吼叫着:“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正在斩云打算继续怒吼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爆炸声。紧接着,便看见一只由黄纸折成的小纸鹤泛着一丝银光摇摇欲坠地向这边飞驰而来。 “风行纸鹤?” 斩云惊疑未定地看着那小小的风行纸鹤,以及其上泛着的那一丝银光,忽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挖空心思却有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是,凭着本能的危险意识,他急忙抓起身边的一个小皮凳,向那白色的风行纸鹤狠狠扔了过去。 “咦……” 斩云不由哑然一惊,却发现自己扔出去的小皮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风行纸鹤,但是,那看似摇摇欲坠的风行纸鹤却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强光,竟如一枚炸弹,嘭的一声将小皮凳炸得粉碎,按着原来的轨迹,向这边飞了过来。 “我靠!这么厉害?”斩云坚持,忙不迭地关闭窗子,转身一把将王予拦腰抱起来,急向门口冲去,一边跑一边吆喝:“快跑,有危险!” 王予再次被斩云抱起,心中不由恶气横生,捏紧拳头在斩云的背上砰砰捶打,怒道:“快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不就是一只传信用的风行纸鹤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呃……”斩云停了下来,正好见那只风行纸鹤带起一阵大力嘭的一声撞上玻璃窗,银白色的光芒再次暴涨,那玻璃窗啪撞得粉碎。 这一现象不由让斩云不由大惊失色,更加卖力地向屋外冲去,然而刚冲到门口,王予却狠狠一把扯住门方,斩云奔跑的势头却并没有止住,只是时手一滑,沿着王予的腰部向下,越过翘臀,长腿,带着一片裙角,一双平底鞋嗤啦一声将其扯脱,如一阵风向前冲了出去。 王予全身一松,顺着斩云冲出去的方向望去,时间便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她正好看见自己下身一光,自己的裙子连同一双鞋被斩云扯脱了,露出一双洁白的大腿,横在半空。这一慌神,不由全身一窒,所有力气被这莫名的变故瞬间抽空,把着门方的那只手也不由一松,啊的一声尖叫起来,随后又是咚的一声闷响,那早已受伤又因刚才与斩云的抓扯已然血流不止的右肩狠狠撞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再次惨叫起来。 斩云向前冲了两步,急忙刹住车,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扯着一条裙子和一双鞋,还不及多想,忙转过头来,正欲再次将王予抱起逃跑,却突然看到那双光洁的大腿,一抹清晨的阳光透过被撞碎的窗户洒过来,照在王予那双光洁的长腿上,如玉石一样泛着圣洁的光芒,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那颗不争气的脑袋,终于再次因为庞杂而高频的程序运转无可救药地死机了。 侥是王予理智冷静,做起事来也通常不拘小节,可是当她遭受了如此连续不断的噩梦之后,在看到自己的裙子和鞋都被斩云扯掉时,终于彻底慌了,不顾肩膀上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蜷缩在墙后,呜呜地哭起来:“斩云,你这个混蛋,畜生,我,我饶不了你!” 那只黄色的小纸缓缓穿过空旷的卧室,如一个醉汉摇摇欲坠地飞到斩云面前,悬浮在空中,一丝丝淡淡的银光如水银一般流泻,照亮了斩云那张此时如猪肝一样泛着惨淡的红色脸庞,而后又懒懒散散地舒展开来,闪现出一行由朱砂撰写的红色小字:“我是茅山道七十二代掌门温道阳,谨遵令师张寿之命前来汇合以谋大事,不料中途遭歹人算计被围攻于你院门之外,请速来接应!” 斩云仍然愣愣地看着蹲在墙角的王予,那黄色的小纸鹤展开了,在空中悬挂了老半天,最后终于无奈地向地面落去。 王予哭了一阵,总算冷静下来,见斩云仍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吼道:“看够了没,还不把裙子还给我!” 斩云呆呆地站在门口,脑瓜子早已进入了死循环:“够了,够了……” 王予羞愤欲死。 王予穿好裙子,捡起地上的那页黄纸,看了半晌,然后递给斩云,道:“看来,有大事发生了!” 此时,远处再次传来一声喇叭的大吼:“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我靠,我还以为拍电影呢,居然来真的?” 这时,冥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用担心,都是一些小喽啰,威胁不大!”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硕大的龙头伸进屋子中,一阵颀长的咒语过后,忽见对面的墙上金光一闪,如放电影一般,将远处的画面显现出来。 画面上,弥漫着一阵nongnong的大雾,隐约可见其间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将这边的风景隐藏起来,很显然,那便是释空禅师前段时间布下的阵法禁止了。 而在大雾的边缘,几棵高大的银杏树旁的一块巨石下,背靠着岩石站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苍老的灰衣道士,嘴角上虽然挂着一丝血迹,脸上却神采奕奕,隐约间露出一股威严,他的胸口不断起伏,呼吸急促,怀里捧着一把闪动着银色的华光拂尘,身前还飞舞着一个缭绕着银色华光的宝塔,隐有刺破身前浓雾的气势,然而,他却不敢近前。 在老道士的身旁,有一名身着白色休闲T恤和淡蓝色破旧牛仔裤的男子,他的脊背上,有一个弹洞,血水早已将T恤染红,显然是受了枪伤,正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在离青衣道人不远处的一些巨石假山背后,匍匐着密密麻麻的身着黄绿相间的迷彩服的军士,他们全都带着黑色的棉质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足蹬黑色的皮靴,还带着护膝,护腕,腰间扎着根黑色的武装带,别着几枚手雷,几个弹夹,他们打斗端着冲锋枪,英姿飒爽。 其中还有五枚火箭筒,对着巨石的方向,随时准备开火。 王予看到这里,不由惊呼:“那是……暴雪突击队!怎么连他们都出动了?” 斩云也奇怪地说道:“暴雪突击队?好像没听说过,不过看他们的打扮,倒像是飞虎队啊,他们追这个道士和这个瘦弱的小瘪三干嘛呢,难道脑抽了?” 冥河却说:“嘿嘿,好戏还在后头呢!”说着,画面渐渐向后移动,在这些匍匐着的军士后方,高墙外的马路上,停靠着十来辆同样漆着黄绿相间迷彩色的装甲车,车顶上,甚至还有几挺机关枪,透过敞开的大门牢牢地锁定了高墙内的那块巨石。 在装甲车的后方不远处,有几辆分外眨眼的警车,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躲在装甲车的背后,时不时露出一个脑袋来,顺着院子敞开的大门向其内张望,用手中拿着的话筒向着门内高喊:“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而更远处的一个深沟里,倒着一辆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油罐车,黑色的浓烟冲上高天,烽火连天。 斩云看到这里,不由问道:“靠,这究竟是些什么乱子八遭的玩意啊?” 王予忽然站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一辆警车,道:“看见没,这里还有两个人。” 斩云顺势望去,在一快巨石旁,还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长衫负手而立的老者,其侧,坐着另外一名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那豁然便是多时不见的袁无庸和袁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