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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离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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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和州与都明州是相连接着的大州。

徐屿骑上逆影马王,快马加鞭,赶到轩绝主峰斗霄峰山脚下,也不过用了一夜又二昼的时间而已。

当然,徐屿的坐骑虽然是逆影马之王,却不是妖兽,把鼎圭的尸体与徐屿这三百多斤驮行三千多里,也差点累得趴下。

在斗霄峰的山脚下,徐屿见到了主峰的管事车钺。

车钺的脸形光圆,衣衫得体,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精明能干!

此时,车钺似乎在等待着徐屿,一见到徐屿的出现,便迎上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表情笑呵呵道:“温小兄弟你总算来了,掌门可是早有吩咐,让我在此等候你啊!”

徐屿连忙拜见,道:“岂敢岂敢,掌门错爱了。车执事可是主殿之魂,徐屿是后生小辈,怎敢有劳大驾?”

说完这句话,徐屿便把装着鼎圭的尸体递上,道:“掌门应该是着意此物,才劳烦到车执事。徐屿能转呈此物,该当是我的荣耀才对!”

车钺笑嘻嘻地接过,道:“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掌门有令,让你到后,直接上殿觐见!”

说完,车钺亲自提着麻袋,自着另外的一条上山的道路行去。

徐屿把逆影马王交予远处的一名守卫后,大步上山。

在上山途中的时间,徐屿想起刚才之事,若有所思:“车钺身为筑基后期的高手,主峰的执事,被掌门差遣来迎接我,肯定是有怨气的。这一点,从他第一句话便可以听出来。不过,此人的城府与严管事一样深,喜怒都不形于色,我恭维他几句后,他也不动声色地接下,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恨上我?”

“算了,不想了。只要我修为足够快,掌门和院主们还信任我,我徐屿莫非还怕他不行?”

想到这儿,徐屿的脸上显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大步向山上走去。

主殿上只有掌门沈嶂一人。

沈嶂依然穿着一袭青衣,头上随着扎着一个道士髻。见到徐屿后,温和地询问了徐屿几句在开阳山中的情况,便直入主题道:“此次你立下了不亚于轩坊市散毒那次的大功,我们得到冗甲门的账本后,对他们的各种炼宝材料,灵石与药材等重要物事的收支,有一个深入的了解,从而可以从各种情况作出针对性的布置!”

沈嶂说到这里后,便把话题转到徐屿的奖励,道:“你立此大功,我们不能不赏。我知道鼎圭身上有一把黑翟伞,防御力极强。既然为你的法器所破,它应该已经受损了吧?你把它交给我,我再从派内取出几块材料,修补好后,再还予你,以补偿你那件法器的损失!”

徐屿心中一喜,立即从背包中取出那个黑漆漆,却像被钢水烧开一个小洞的小盒子,交给沈嶂!

沈嶂接过小黑盒后,抚摸了一下盒子里的小破洞,微微点头,表示能修好。

收起盒子后,沈嶂看着徐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徐屿,我们派你去开阳山区作战,本来就不公平,而你却还立下大功……”

沈嶂的话停顿了一下,又道:“想来,你在藏经阁呆了二十天,应该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筑基,但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你需要数万次尝试,才有成功的可能!可我们不能以这种借口,剥夺掉你筑基的权利!这样吧,我准许你以后不用到名大战区参战,并且赠你五十份筑基材料,如何?”

徐屿喜道:“徐屿谢过掌门厚赐!”

沈嶂点点头道:“好了,你回去吧!”

………………………………

加南四大派联合婕国金蛇焱行等四中派,攻击婕国四大派的大战,一直都打得不愠不火。

轩绝、回春、玄重这三大派的掌门都非常清楚:这是由于加南四大派既想杀虎吃rou,又担心杀虎后受伤时,被他人趁机夺取成果。

基于此等原因,加南四大派,一直都不敢下决心强攻。

可是,此事总有决断地时候。特别冗甲门的后勤大总管被杀害,账册落入轩绝派之手后。冗甲门与金蛇派的弟子,再也顶不住轩绝派连连针对性的出招,死伤惨重。

冗甲门向似水门求助了!

加南四大派中的似水门一直没有参战,它与婕国的清柔派一样,一直都窝在自己的宫门里。

由于似水门中的大部分门人都是女弟子,且这些女弟子几乎都是美女。这些美女有许多师姐妹都嫁到焰忒、巨木、冗甲这三门之中。

连冗甲与巨木这二派的掌门道侣,都是似水门弟子。所以,焰忒、巨木、冗甲三派,都默认了似水门的低调!

三派都默认了似水门保存实力!

可惜,似水门再也低调不下去了。

接到冗甲门的求助后,她们需要派出门下弟子出去援助,不然的话,加南四大派,便会成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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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绝派主殿里面,除了宛院的院主姚依银需要坐镇康和城,三长老周奕重伤需要疗养外,轩绝派所有的养神期高手,都齐聚一堂。

“似水门怒了!”锘院的院主巩凡有些忧虑地说道:“要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派出三十名筑基期弟子后,还非要迫着清柔派参战了!”

“此次我们把似水门逼了出来,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在此战的历次开会中,从来没有发言过的钜院院主,轩绝派最为英俊的长老朱仁展,淡淡地说道。

朱仁展开口说话后,他的眼角便瞄向沈嶂。

只见沈嶂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

其他的四名院主,与二长老郁南行均不觉得朱仁展的话刺耳,可沈嶂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轩绝派的存亡关头,某些人怎么还耿于内斗呢?”

朱仁展的发言,立即得到不同的反应。

钷院院主厉嵘峥的性子烈,立即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宝藏,加南四大派根本不会罢休。我们既然能多杀些冗甲门弟子,又能及走逼出似水门,何乐而不为?”

镇院之主柴炎绍却皱着眉头道:“虽说把似水门及早逼出来是好事,可我们轩绝派便要独力承受二大派二中派之压力,压力太大了!”

柴炎绍的意思是,要承担压力,也要婕国三大派共同承担,不能光让轩绝派出力。

二长老郁南行与铭院之主晁公顺都觉得柴炎绍说得有道理,纷纷要求向回春谷与玄重门索取补偿。

沈嶂心道:“我亦想要求补偿!可一旦我们轩绝开口要求补偿,婕国三大派之间的关系,便会裂开一道裂缝。此缝对未来之战何等不利?此时如何能开口?”

于是,沈嶂道:“我们先把账记下吧,待大战过后,便向二派索要!此等大战关头,我们还是商议大战之对策如何?”

郁南行与晃公顺都住了口。

沈嶂心中叹息:“我驳了二人的面子,恐怕从此二长老与晃院主会对我有所隔阂,要是姚院主在这里……”沈嶂想到这里,却也觉得有此想头,自己实在有些不应该了!

接下来的讨论中,朱仁展均没有发言。

只是临到差不多散会时,他才突然开声说话。他语气担忧与沉重道:“掌门准许那名叫作徐屿的四代弟子不参战,是否不合适?此事若被其他弟子知道,却对掌门离心了!”

听到朱仁展的话,沈嶂的第一反应便是:“这朱仁展又要挑拨我与徐屿的关系!”可沈嶂很快便否掉这种想法,朱仁展再恨自己,也不会做这种事的。大殿中之人,谁都知道,徐屿根本不可能筑基成功,朱仁展勿须说出这种话。

沈嶂旋即想到一件事,朱仁展前些天昨天看过鼎圭的尸体!

修复黑翟伞后,沈嶂传召徐屿来取宝已经问出来,徐屿用火属性穿云梳破掉黑翟伞的!穿云梳破开黑翟伞后,威力大减,穿过鼎圭的身体时,便留下了些许印痕。

“莫非,徐屿的穿云梳与朱仁展有关?要不然的话,朱仁展何必要针对徐屿这名漩照初期弟子?”

沈嶂根本不知道,穿云梳的原主人,却以此梳破掉朱仁展的一件法器。

是以,朱仁展见徐屿居然以穿云梳杀死鼎圭,便恨上了徐屿!

沈嶂心中一叹:“徐屿啊徐屿,我对你失信了!”

这么想的时候,沈嶂面无表情道:“朱院主说得有道理,先前徐屿连立二大功劳,我高兴之下,并未与院主商议过,便作出此决定,是我之过。我便派他出去参战,以掩某些人之口吧!”

朱仁展点点头,大步走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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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屿再次接到通知,要求他马上赶去开阳山区作战。

此命令来得非常突然,徐屿非常奇怪:“掌门不是亲口答应过我吗?为何出尔反尔?”

可惜,徐屿只来得及收拾各种物事,便被崔引钟赶出了轩绝派。

徐屿询问过崔引钟。

可崔引钟也不知道,他迷糊地说,他只是接到掌门的命令,要求自己赶人。

徐屿没有办法,只得骑上逆影马王,再一次踏上征途。

刚从东门进入康和城,徐屿却被一名守卫客气地叫住了。守卫说,要他到姚院主的住处,这是命令。

徐屿心道:“莫非掌门有苦衷,要借姚依银之口说出来!”

带着疑问,徐屿便骑马赶到姚依银所住的那座幽静的小院处。

依然是上次的那名侍女开门,在她带领下,徐屿再一次进入小客厅里。

姚依银这次却没有坐于榻上,而静静地站在窗台前,出神地望着后院的景色。

若不是她身上那件雪白的道士长袍,显得不搭配,此时她临窗眺望的样子,便是最佳的仕女见景画!

徐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半晌后,姚依银突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以她特有的磁石般的声音,喃喃道:“三十二年了,他依然耿耿于怀吗?还是他恨上了整个轩绝派……”

说到这里,姚依银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回过头来。

徐屿突然觉得,姚依银眼中那两只如深渊般的漩涡,也有见底的时候。心里这么想,徐屿还是连忙上前拜见。

姚依银摆摆手,淡淡道:“我不是让你来行礼的。”

姚依银以葱直而雪白的食指揉了揉眉心,似乎表达出她很头痛。揉了几下,姚依银才反应过来,此处还有一名外人在看着。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放下手,道:“掌门也不是故意反悔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徐屿的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中却道:“我也知道他有苦衷啊,我现在可不是来听你解释吗?”

姚依银伸手请徐屿坐下后,才道:“我就跟你说吧,反正此事与你也有关。”

待见到徐屿就像客人一样,自然坐下,姚依银这才下定决心似的,郑重道:“三十二年前,掌门与朱仁展争夺轩绝派掌门一职!”

徐屿一听到朱仁展这个名字时,便明白过来。定是朱仁展发现了我使用穿云梳,他便想弄死我了。而他见掌门等几人一直关注自己,不好亲自下手,便使手段逼自己出来。

姚依银一直注意着徐屿,见他听到朱仁展这个名字时,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于是,姚依银问道:“你真的认识他?你怎么可能得罪了他呢?”

徐屿老实回答道:“我是以穿云梳杀掉鼎圭的,那穿云梳,是我在轩坊市买回来的。据卖梳的掌柜说,他是焰心门的弟子……”

说到这里,徐屿便没有说下去,因为此时,他见到姚依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姚依银没有存心隐瞒徐屿,便把自己的表情显于脸上,此时她道:“四十年前,朱仁展恰好修炼到养神期。那时候,他的父亲,是轩绝派的太上长老。而朱仁展,也凭着他父亲给他的二件法器,在外面……反正做了好些不光彩之事。听说,当时他被人打成重伤,还毁掉一件法器!想来,便是当时的焰心门掌门所为了……五年后,也即是三十四年前,由于朱仁展的父亲,没能在他五百岁之前修炼到元婴期,无奈坐化!”

姚依银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继续说道:“当时,我们派由于没有太上长老坐镇,之前朱仁展又依仗着他那金丹后期父亲的威名,在外面惹事生非,弄得天怒人怨……”

姚依银说到“天怒人怨”时,脸上露出一丝恼怒。

徐屿心道:“以姚依银平淡的心性,既然她说出‘天怒人怨’这个词,便说明朱仁展做了非常多坏事!”

“由于轩绝派没有太上长老坐镇,我们便被加南几派,甚至婕国的其余二派压制,损失很大!正当轩绝派大部分弟子惶然不安时,轩绝派当时的掌门,现在的太上长老,却在当年突破到了金丹期,成为轩绝派新的太上长老。于是,轩绝派便空出了掌门一职。”

徐屿心道:“朱仁展一定是没有当上掌门,便怀恨在心了!”

姚依银看一眼徐屿,淡淡道:“朱仁展之恨不止如此!朱仁展的父亲没有坐化之前,一直对前掌门很好,希望他当上太上长老后,便照顾自己的儿子,让朱仁展担当新任掌门!这件事,是所有的院主,都知道的。可是前掌门突破到金丹期后,却没有推举朱仁展,而是让当时的锘院之主沈嶂当上掌门一职!朱仁展找太上长老评理,太上长老却对朱仁展说……”

徐屿露出一副注意的神情。

岂知姚依银如漩涡般的双目,忽然射出两道金芒,盯着徐屿的眼睛,淡淡道:“你身上的的戾气太重,我恐轩绝派被你带入深渊!”

徐屿被突然而来的威势吓了一跳,心道:“这话你跟朱仁展说,你盯我说干嘛?”

姚依银故意捉弄徐屿似的,说完这句话后,便把锐利的目光收了回去,道:“朱仁展为人心胸狭窄,他已决心杀你……唉,我们护得你一时,护不了多时,你以化装毒药走吧!”

徐屿恍然大悟:“掌门之所以立即派我出来,原来便有这个打算……这样一来,掌门既可以向被朱仁展离间的门下弟子交代,又可以让我有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可惜了,掌门恐夜长梦多,连筑基材料也没有赠我,要不然的话,我便多上几分筑基的把握了!”

岂知徐屿的念头刚落,便见姚依银从她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小布包。

姚依银把布包递给徐屿道:“掌门答应给你五十份筑基材料,可我这里只有二十份,你拿着吧!”

徐屿心中感动,接过布包,想了想,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不过,没有任何根据,也没有理由!”

姚依银知道,徐屿此人胆大心细,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于是,姚依银作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徐屿深深地吸一口气,道:“我可能知道这场战争的原因!”

姚依银骇然站起,急道:“你说!”

徐屿犹豫了一下,觉得掌门和姚依银对自己着实不错。于是,徐屿下定决心,道:“是一座灵石矿,在洪荒!”

姚依银没有问徐屿是如何知道此事,她向徐屿深深一揖,看着徐屿的眼睛,郑重说道:“这个消息,可能会在最紧急的关头,救下整个轩绝派!”

徐屿点点头,大步而去!

待徐屿走远后,姚依银才收回看着院门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希望小家伙的运气好一些吧!唉……消息应该是真的,怪不得加南四国如此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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