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稍稍冷静下来,我感觉手里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还拎着鸡蛋,可能是刚才跑地太快的缘故,它们现在在剧烈地晃动着,就像一个个圆滚滚的人头,被抛来抛去。 我干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去望这些鸡蛋。 它们里面藏着什么吗?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我手动了动,就把一个鸡蛋拿了出来,放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冒出些黄水和蛋清来,还有一小团白色的絮状物。 说实话,和其他的鸡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还是感到奇怪,比如,这个鸡蛋的壳儿怎么那么热,还有,这些白色的絮状物明显证明这些鸡蛋是受过精的,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卖?我再敲开两个鸡蛋,也都和之前那个一样,蛋黄上都有小白点。 那小白点像人眼睛里的眼白,在直愣愣地望着我。我吓得赶紧扔了,往周围看了看,都是些宽阔的草地,除了三三两两窜在这儿的野生动物,就什么也没有了,连跑到哪儿来了都不知道,一种孤寂感顿时淹没了我。 我想起了爷爷,想起了那个消瘦的身影,下身穿着短裤,上身是灰色的简单衬衫,口里还刁着跟大烟,吧嗒吧嗒地抽着。 “爷爷!”我忍不住叫了一声,低头看看,却发现跑过来几只野狗,它们在我身边嗅了嗅,耷拉着头、流着口水,然后就冲着那几个敲碎的鸡蛋,过去一会儿就把它们舔完了。 吃完了还跑过来望着我,我把丢在一旁的鸡蛋也扔了过去。鸡蛋袋没落下,就让它们叼走了。还甩了甩尾巴,撒着欢走了。这些狗挺可爱的。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样呆了好久,屁股都坐麻了,我站起来,头有点晕,周围都在打转,我把爷爷的那本《南疆志异》拿了出来。这本书,在村长给了我之后,我就没看过一眼,不是因为忙着安葬的事,而是,对村长看了书上的解蛊办法后,病没好反而变得更重,耿耿于怀。 现在,遇到了那个卖鸡蛋的女人,我真的害怕了,想多学点东西了,就把书拿了出来,把上面的灰尘剔了剔,开始看起来。 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潦草地画了些痕迹,还有一副不清楚的油彩画,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到第二页,才看的清楚,但爷爷没读过书,字写得歪歪斜斜的,也还很难认。看了半天,我才认出来,说,这本书如果能给有缘人看见,那会带来莫大的帮助,如果不是有缘人,只会带来灾祸。 我就郁闷了,爷爷什么时候学会抹浆糊了,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而且有缘人是什么人,是和爷爷关系近的人?还是南疆这边的人?真是。我迫不及待地继续看下去,后面说,古有巫蛊降人,今有南疆蛊术,都为一方之大,虽历言传闻,蛊为天地之蔽,但其可琉璃、造化、兴吾术之道也……此书学通,必可如我蛊门。 然后再翻下去,就是具体的蛊术,比如怎么制蛊、用蛊。 到看到最后一页,我脑袋瓜又犯疼了,爷爷在里面说什么,此书不经三年,不可学成。 这是个什么理?那要在两年尾的时候,我刚好碰到一个厉害角色,又敌不过,不献出了自己的命呢?最悲剧的还不是这个,是在我献出命后,别人发现,书后面就记载着怎么对付那个我对付不过的人的办法。 不行,我不能按爷爷写的这办法来,那样太慢了。 我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本书快点吸收下来,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婷婷。婷婷还在巫阴谷呢,要毫无本领地过去,迟早狼狈出来。 胳膊上还刻着的这个字,时刻提醒着我,你不能放松。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凉飕飕的风吹了过来,吹地我身上寒毛直冒,怎么又吹风呢,我紧了紧衣服,把两只手团在胸前。 南疆的天气真是变化快,刚才还闷着,这会儿就吹风了。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忽然,一个闷雷被老天咳了出来,还不断地咳了一个又一个,“轰轰轰”,就是不下雨,我都为它憋地慌了。但想到待会真的咳出来了,雨估计就下下来了,再想躲就来不及了,我就赶忙找找,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