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此时皆已疲惫不堪,面前就是波涛汹涌的暗河,身后又有成群的巨大蝎子。情况不可谓不急,情急之下,我对众人吼道:“大家从这个石头桥上过河去!”说完我抱着付莹莹第一个走上横亘在暗河之上的三座汉白玉石桥中的最宽一座。管他娘的这桥历经几千年是否还能禁得住我们这些人的重量,就算是掉到河里淹死,也总好过把命丢在蝎子身上强! 众人相互扶持着也纷纷来到石桥之上,让我欣喜不已的是,这石桥虽然历经千年,却还是很结实的样子,并没有像我想象那样已经腐朽。慌乱中我仔细看了一下石桥两边的围栏,通体汉白玉的构造可谓是奢侈之际,上面镂空雕刻的飞龙戏凤在狼烟手电筒强光的晃动之下,通体洁白无瑕,好似复活了一般,一时间人影错乱,龙形闪耀,暗河的水汽升腾。如果不是身后有着一群狰狞的巨大蝎子,还真就好像置身仙境一般。 桥面之上铺着一层白色粉末,厚可及脚面。走在上面就好像是走在一层细沙上一样,双腿发出的力道被化解了一半以上,软绵绵的走的很慢。心中越是着急,脚下越是使不上劲,耳中所闻之声皆是巨蝎的爬动的“刷刷、、刷刷、、”和奔涌的暗河湍急的流水声,这声音混杂在一起又被这个天然的山洞扩大了好几倍,让人忍不住的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我脚下一空,险些跌倒,幸好肥仔在我身后服了一把,这才避免了跌落河中的危险。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俯身向下看了一下,只见黑洞洞的河水仿佛想要吞噬一切事物一般,发出阵阵怒吼。此时我们一行人已经跌跌撞撞的走到石桥中间,我本来已经受伤的胳膊由于抱着付莹莹,已然撕裂了伤口,汗水浸透衣服流到伤口处,说不出来的疼。 众人也都是累的气喘吁吁,速度也慢下来不少。狸叔更是把着石桥的围栏,整个人摊在那里,像个破风箱子一样呼哧呼哧的喘个不停。我刚想催促大家快快逃命,只听肥仔“咦”了一声,转身望去,却见成群的巨蝎全部围在桥头处,凭空对着我们舞动巨螯,发着狠,却不肯向前半步。 被我三番两次所伤的巨蝎首当其中,暴躁不已。不过它好像也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看着越走越远的我们,它愈发的抓狂,一扬巨螯把身边一只蝎子拦腰截断。其余的蝎子好似饿鬼捕食一般一窝蜂的涌了上去,争相吃食同伴的血rou。我们离得七八米远也好像听见了咀嚼的声音,不免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实在不想再看这群残忍的冷血畜生的行径,转身招呼大家快快下桥,这石桥虽然眼前并无大碍,不过一千多年前的东西,谁又能保证就绝对安全呢?还是赶紧下桥到河对岸,好歹也有个周旋的余地。 付莹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面色已经恢复红润,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众人又是一阵互相搀扶,才下了石桥。我把付莹莹交给肥仔照顾,拍亮了狼眼手电筒仔细地勘察了一下地形。 我们脚下全部都是用青石地砖铺就,平平坦坦,完全不同于对岸凹凸不平的鹅软石。十几米远外一扇巨大的石门印入眼帘,这石门高约四米左右,宽约五米多长。巍峨耸立,一股厚重感油然而生。 肥仔惊道:“老郝,这么大的石门,他娘的得多重啊?石门后面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古墓?”我点点头,按照《阴经》中地字卷说言:龙行有明暗,若日阴复阳。一龙现世成大川,一龙暗行葬帝王。明龙易得难驭驾,暗龙难求,神仙府。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天下龙脉,无外乎明显和隐晦两种,就像每天都有白天和晚上一样。明显的龙脉就像凡人能看得出来的名山大川,而隐晦的龙脉却是深在地下,只有帝王才配埋葬在这里。明显的龙脉虽然容易找到,可是很难驾驭。暗行龙脉却是个神仙洞府。自秦始皇以来,中国的古代帝王深知长生不死乃是黄粱一梦,把注意力从炼丹修身转移到身后之事上,把陵墓的建造选址看的尤为重要,无一例外的全都梦想着死后能羽化成仙。 此处正好应了那暗龙之说,暗河波涛汹涌可算得上是条暗龙,风水极佳。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陵墓所在。听我说这里就是努尔哈赤的陵墓,众人都很高兴,刚刚的疲惫和惊慌也都减轻不少。不过我悟出个道理来,越是风水好的地方,越是凶险。这风水吉地多半埋葬的都是古时候的达官显贵,帝王将相。谁都不想自己在百年之后尸体被盗墓贼毁个七零八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在墓室的机关和陷阱上不可谓不用尽其所不能,想方设法的阻止盗墓贼,更有的古墓之中的绝户机关,最后和盗墓贼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此处表面上风水绝佳,风平浪静。可谁又知道暗地里是不是也和河对岸一样,洞顶上悬挂着众多干尸,然后从干尸肚子里爬出个什么怪物把我们通通咬死在这里?的确这平静的可怕的气息,让我心有余悸。我又举着狼眼手电筒在洞顶照了一个来回,却并没有发现吊着的干尸。 肥仔见我犹豫不决,举步不前,推了我一下,问道:“发什么愣呢?既然到都到这里了,咱们赶紧过去呀!这么重的石门估计得挺难开,早知道就弄点炸药来了!”我看了一眼肥仔,道:“咱们这六个人里个个有伤,就算没伤的也是疲劳不已,不如咱们就地休息,吃点食物补充好体力也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肥仔点头称是,一把拽过狸叔背上的背包,掏出食物和清水分给众人,嘴里还叨咕着:“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嘿你说狸叔的牛rou罐头怎么他娘的就这么香呢?要是来上两口北京二锅头就更舒坦了!”说完还故意朝着狸叔吧唧吧唧嘴,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狸叔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捡了一盒罐头,坐到一边吃去了。 我叮嘱林小小喂付莹莹喝了点清水,又帮小胖子白易上了点云南白药,这才坐到肥仔跟前。肥仔递给我一盒已经打开的牛rou罐头,小眼睛瞄了一下众人,发现没人注意我俩,这才小声在我耳边说到:“我捡到金子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嘴里嚼着的一口牛rou罐头差点喷到他脸上,赶忙喝了口清水往下压了压。这才问道:“你小子在哪捡的金子啊?别捡了一块破铜烂铁你就当成金子了!”见我不信,肥仔放下手里的牛rou罐头,煞有介事的在怀里摸出一块黄橙橙的物件来递给我。 我接过肥仔递过来的物件,拿在手中仔细观瞧,两个火柴盒大小见方的印章,上有龟形雕刻,精美绝伦,通体散发黄橙橙的光芒。虽然物件较小,可是拿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翻转过来,印章下面不知雕刻的是什么文字。 我忽然想起来,找到‘蝎丹’的时候,肥仔猫腰不知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由于当时急于用‘蝎丹’为付莹莹治病,也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想,肥仔当时就是在地上捡起了这个印章。 见我拿着印章看个不停,肥仔憨笑这问道:“老郝,你看这东西是金子吧?”我把印章还给肥仔道:“看样子应该不是俗物,你收好了,等回北京脱大背头找个行家帮着鉴定鉴定。”肥仔小心翼翼地接过印章,重新揣回怀中。我不禁有些感慨,看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学习一下古董鉴定方面的知识,他娘的不能光凭着一腔子热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生入死的到最后倒些个不值钱的冥器那可就犯不上了。 由于剩下的食物不多,众人也不敢多吃,简单胡乱地吃了一口,准备向石门处进发。付莹莹也幽幽地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非常虚弱。林小小又喂她喝了点清水,休息了片刻就准备动身。 仍旧由我和肥仔打头阵,彪子和狸叔照顾着付莹莹三人。一行六人,缓慢地朝着石门靠拢过去。走的越近,那巨大的石门给人的压迫感就越大,我拎着工兵铲子的手心不免沁出一层细汗。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这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埋藏着的危险却是巨大的。 幽暗晃动的防风蜡烛的烛光摇曳不定,晃得人心烦意乱。走在我身旁的肥仔忽然一只脚陷入一块青石地砖之中,整个人失去重心,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我刚要把肥仔扶起来,只听见耳后一阵凄厉的破风声朝我袭来,我下意思的向下一蹲,只感觉头皮一凉,一只长箭贴着我头皮就飞了过去,饶是我胆子不小也被惊出一身冷汗,他娘的如果不是我的反应力还算灵敏,恐怕明年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肥仔兀自躺在地上破口大骂:“他女乃女乃的,感情这古代人也搞这豆腐渣工程?肯定是偷工减料了,哪有这么不经踩的?差点没把我摔死哎呦呦我的屁股,老郝,拉我一把。” 除去摔倒的肥仔,其他的人都看见了刚才贴着我头皮飞过去的长箭,都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再触动什么机关。我也不敢大意,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被肥仔踩得塌陷了的青石地砖,只见上面青石地砖的边沿刻着一道浅浅的印记,而它周围的地砖却全部都是刻着两道痕迹。我恍然大悟,心中暗骂自己过于浮躁,明明知道这里十有八九离得墓室不远,还这么大意。明显这是奇门遁甲中的奇数迷阵,如果外人不懂其中原理,只是一味的随便乱走,恐怕连石门都靠近不了就会被刚才那样的长箭射成筛子。想到这里,我不禁愈发的佩服那个修建墓室之人,想必他一定是个通晓奇门遁甲和周易风水的能人异士。 旋即我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跟在我身后走,千万别踩刻了一道痕迹的地砖!”说完我一手举着防风蜡烛,一手拎着工兵铲子仔细地看着地砖。生死攸关的大事可马虎不得,虽然到石门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远,可我们还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摸索到了石门跟前。 刚才贴着我头皮飞过去的长箭,还兀自落在石门跟前,黑色的箭身散发着森森寒光,要人胆寒。肥仔摸了摸巨大的石门,叹了口气道:“完了,看来咱们也就只能望门兴叹的份了” 肥仔所言不虚,离得近了更显示出着石门的沉重来,两扇门上还分别刻着一对兽面衔环,一股威严阴森的气息直袭心头。如果想要打开这石门估计单凭我们现在的装备是万万不可能的。想要回到来时候的路口也不可能,一群狂躁的蝎子正在那里等着拿我们当点心,当真是前无出路,退无退路,难道老天真要让我命丧于此?正懊恼不已之际,只听见狸叔一阵喊叫:“丢他老母,那那红色的雾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