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了,能把手电筒都给吓掉?”满是灰尘的阁楼之中传出了一声女人的调笑。她在笑自己那前一秒还在逞英雄,后一秒却因为挂在横梁上的一幅画像而把手电筒吓得到地上的男友。 男人听到女人的话缓缓的回过了头。 男人手电筒落到地上,再不能照亮男人的视线。不过女人的手里也有一个手电筒,她为了避免男人的眼睛不适将光打在了男人的胸前。这样也足够让她看清男人的面容。 但让她无法理解是此刻她竟然从男人的眼中看出了惊恐。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怎么了?”她不禁再次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依旧死死的用带着惊恐的目光盯着他,并且退后一步。 “你、是谁?”他问道。 “我?”女人迷糊了,“我是谁?你怎么了?都交往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女人的话里依旧带着别开玩笑的语气,但这丝毫没让男人的神色舒缓。 他们已经交往了两年,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可是如果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女朋友,那油画上那个早应该已经死去的女人又是谁? 还是说,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想把自己引到这个鬼屋里来? 男人忽然想起了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们是来拿东西的,不,准确的来说是偷。 来偷这个房子里的古董。 他想起来如果不是她告诉自己这个鬼屋里的古董很可能是真的话他今晚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一个算不上证据的证据忽然在男人的心中落实,并且不断的扩大,他已经彻底忘了那些关于这件鬼屋的照片全是自己给她的。在这之前她根本就对这个鬼屋一无所知。 可是怀疑一旦出现,他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男人的心里转瞬就只有那些荒谬的怀疑,他再也听不进去女人说的话。恶狠狠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明显被男人突然的转变给吓得一愣。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还是说自己身后有人,他是在对自己身后的人说话? 想到这里女人的心情也紧张了起来。 来到这里来偷东西是因为缺钱,她很缺钱。于是抱着反正这里的东西也没有人要的的想法来到了这里。 可偷始终是偷,哪怕是有着再冠冕堂皇,再不得已的理由也终究是偷。 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她不敢想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坐牢?赔钱?被学校开除?也许这辈子也就毁了! 女人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她想要回头看,可就在她回头的那一个瞬间,一股大力从她的前方袭来。毫无往日温柔之意的将她推到在了地上。 男人将女人推到在地上后,坐在她的身上,面目变得狰狞。 想害他?不管是人是鬼,都不可能! 想着男人就用手将女人的双手死死的钳住,可没等他再进行接下来的动作,后脑就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这一下砸的很重,重得男人都开始头脑发晕,就连眼睛的画面都有了重影模糊起来。但他还是根据刚才那坚硬而冰冷的触感判断出了什么。 是那副油画! 他的身后只有那个相框能有这样的效果! 可这完全就不符合物体自由摆动的力度,这一下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拿着相框狠狠的砸了自己一样。 害怕女人有同伙男人立刻回过了头,可是除了那个仍在摆动着的相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由于刚才那一下相框上出现了一些裂痕,导致里面油画上的女人的笑在男人手中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的照射下变得扭曲。一双美丽如秋水般的眸子也变得怨毒。 她狠狠的盯着他,在绳子的牵引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像是一个没有人身体的女人头颅,带着诡异的笑容向他缓缓的飘来,越来越近。 就在油画飘到男人的眼前,之间距离不到两厘米,男人甚至能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阴冷的时候,他终于承受不住的尖叫一声,顾不上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阁楼。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女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手电筒已经被男人拿走,现在只能借助之前男人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的光芒隐隐的看到半空中摆着相框,但具体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现在她也根本没有心情去看清,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就朝着男人追去。 可能是在跳下阁楼的时候摔伤了腿,当女人追到男人的时候他才刚跑到楼梯旁。 他看到女人朝自己跑来立刻慌张的大叫:“别过来!滚!不许过来!” 女人停下了脚步,她彻底的明白,刚才男人害怕的不是别的,就是自己。 “你是怎么了?”女人不明白,她不明白明明之前恩爱的人为什么一眨眼就视自己如洪水猛兽。她没做什么会让人害怕的事情啊?他没有理由会害怕自己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女人尽量的让自己的笑容温和,想要缓解男人的情绪,一步步慢慢的走近。 可在男人的眼中此刻的她哪怕是笑也是带着别有目的的冰冷的,他看着她向自己走来,想起的却是刚才只有头颅向自己飘来的那一幕。 他仓皇的要跑下楼梯,逃出这个房子。可是慌乱间脚下一空,他整个人瞬间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不省人事。 不久后救护车赶了过来,再之后是警车。 男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女人消失得毫无踪迹。 在警方的勘验之中,在这个灰尘扑扑,连只蚂蚁走过都无处遁形的房子里他们只找到了男人的脚印与指纹,一个手电筒,一个用来装东西的登山包。 男人的死因是由于滚下楼梯时头部碰到硬物,造成脑内出血。 于是这被判定为一起笨贼盗窃却不慎失足害了自己一条性命的普通案件。 一切结束。 老旧的洋楼房门再一次被合上,它失去了最后一丝光线,屋中的一切再次回到到永远的黑暗之中,躺在床上的江漓缓缓的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