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纷飞的桃花林间,风伯司半倚在粗壮的枝桠上,指尖随意拨弄着膝上的七弦琴,耳中听见的却无半点丝竹之音,而是她和风弋的争吵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换了几个姿势,再理了理衣袍,眼巴巴地看着她来的方向,而她走近时,又立即收回眼神,一脸淡漠地抚琴。 南月夕只闻琴声,不见抚琴人,好奇地张望着,偏偏她所在的角度恰好被一株桃花挡住了视线,硬是没能看到优雅翩然的风伯司。 风伯司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琴声都乱了些。 终于,风弋看见了他,表面女人内在男人的风弋对如此俊美勾人的风伯司自然是没任何感觉的,撇撇嘴嘟嚷道:“爬树上去弹琴,有病。” “谁?谁那么厉害?爬树还弹琴?”南月夕心里出现的就是某高手一边爬树一边弹琴的模样,话落还嘿嘿地笑了几声。 风伯司表情彻底凝固,指尖落在琴弦上,弹也不是,不弹也不是。 风吹落几片花瓣,南月夕终于在花瓣缝隙间看到了他,他白色的衣袍和这满园粉色的桃花相映,虽表情有些僵硬,但也足以让风景失色。 其实不用摆什么姿势,做什么高雅,他只是在那里,就耀眼夺目。 但因为是她,他不怎么自信,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琴,落到地上,足尖踏着花瓣,和她面对面。 擅自跑到人家院子里来,南月夕也有些尴尬,挤出个笑脸说:“鬼司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又要找你帮忙了。” “我叫白兮言。”他定定地看着她,薄唇轻启,道出他的名字。 “啊?”南月夕有些发懵,她没问他名字啊! “我叫白兮言。”他再重复了一遍。 “好了好了知道了,白兮言嘛,又不是多好听的名字,翻来覆去重复什么?”风弋越看他越不爽,没好气地冒出来答话。 白兮言赏给他一个眼神,再赏给他一个手势,把他扔出了院墙。 南月夕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迅速了吧?一句话不对就扔出去了 看来是个暴脾气,不能惹。 她使劲把笑容挤大些,谄媚地点头:“嗯嗯,鬼司大人,你名字真是好听极了!” 白兮言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背过身去,淡淡地说:“既然如此,就叫我的名字。” “这样好吗?”她就是个小鬼而已,他可是九钱鬼司。 “怎么不好?” “也没有。”南月夕轻声笑了笑,她真是变了,曾经她也是堂堂南月家大小姐,如今竟然连直呼别人的名字,都会觉得不配,实在没出息。 她深吸一口气,飘到他跟前,看着他说:“白兮言,我叫南月夕。” 她清澈明亮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模样,白兮言不由看走了神,时光再变,她的眼神都一如过往,干净不掺杂质,他有时会觉得自己能一眼看透她,有时又觉得不能。 越想越乱,他别开了脸,轻咳一声,掩去杂乱的内心,故作淡漠地问:“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