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艹蛋的事情就是,在你看来吊到无法直视的东西,结果在别人眼里就仿佛是路边的石块一样稀松平常。 当旅店老板娘摇着扇子跟张老道和珠儿打招呼的时候,我的心理就大大的浮现着“卧槽”两个字。 珠儿明明就是张老道养的小鬼,此时却背着个艳红色的书包,穿着短衫,像个平常要去上学的小女孩一样。而旅店老板娘则是拿了块糖,正在逗她玩。 我想了想,也没打算深究,毕竟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这个张老道深研鬼道,只是让小鬼像普通人一样大白天行动,不值得为止恐慌。而且他还住在这里,珠儿在他的控制下,不会做害人的事情。 张老道看我下楼,自然也是寒暄一番。看到我身后人形态的六条,也是稍稍致意。我听房东老头说过,修道者对妖怪客客气气的很少,在许多道士眼里,妖只是辅助修行的工具,甚至是玩具。试想一下,你会对扳手和变形金刚很客气么? 这么一想,这个张老道果然是个很不错的人。 戴梦兰和刚刚起床的杨旭也跟着下了楼,互相引见一番之后。我们一行五人……不,是三人一猫一鬼,就这么踏上了前往事发地点——那个能听懂动物说话的小男孩家中。 小男孩家倒是不远,和我们下榻的旅店只隔了三条街。这小区也不大,目测是八十年代统一建造的5层楼小区。小男孩家在二楼,张老道显然是知道这里的。 张老道将昨天的法衣换下,换上一身黄色的道袍,估么着今天也是要大干一场了。 敲开他们的家的门,迎接我们的是这小男孩的母亲,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位母亲的面相,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那时候我还因此认为她在作假,故弄玄虚。 但是现在的我心里很清楚,郯城的怪事太多了,而且我个人觉得,这些怪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至于依据嘛……我看过800多集的柯南而炼出的直觉算不算? 那母亲看到一身道袍的张老道,显然是有些不悦,然而,当她看到身后扛着相机的杨旭和戴梦兰这一对记者之后,立刻笑脸相迎,将我们引进了客厅。 戴梦兰显然是要做到她杂志记者的本分的,开始跟这个小男孩的mama攀谈起来,也算是暖暖场。 而我则是快速的扫了一眼他们家的布局,气从北进西出,格局狭长,好似作茧自缚,容易形成有害的阴气。生活在阴气重的屋子里,人会很轻易的感到疲惫。而家里的主人似乎是意识到这一点,在客厅的东南角摆了一盆植物。 只不过这盆植物已然干枯,完全看不出种的是什么。 一般而言,风水师看风水会先判断这家附近的土壤品质,然后咨询家主的生辰八字,再做出贴合实际的布局。但实际上,只要稍稍留意一下房间的气息流动,就能很清楚的判断这家居的安排是否合适。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对于气息的感知能力还是相当强力的。这房间里的气息在狭长的玄关和那盆植物的阻断下,大多凝滞在客厅,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我听到卧室的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一个脚上吸着拖鞋的小男孩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他看起来莫约10岁,穿着红背心,蓝睡裤,要上缠着一条奇怪的绳子,我不知那绳子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腰带。毛茸茸的小平头,趁着一张白皙的小脸蛋,一副居家小少爷的模样。 “怎么又是记者啊。”小男孩一符不耐烦的表情说道。“妈,我今天又不能去上课啊。” “龚进,怎么说话呢!”小男孩的mama厉声呵斥道,然后转过身来,冲戴梦兰赔笑:“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见怪啊。” 不懂事个毛啊,小小年纪知道去上课,这才是祖国的栋梁啊! 不过,10岁左右的男孩还是很听话的。正好卡在两个叛逆期中间。龚进很听话的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我们坐了下来。 看他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们带动物来了么? 戴梦兰似乎也是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这么重要的道具,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而杨旭则就像不关自己的事情那样,摆弄着手中的摄像机。 没办法,六条你就牺牲一下吧。 我伸出手,顺着六条的背部向下探去,摸到了她的尾椎,然后轻轻的按了一下。 “啊……呜!”六条轻轻一抖,销魂的呻吟着。 当六条还是只普通的猫的时候,这里就是它最喜欢被摸的地方。 “爽!”龚进立刻回答道。 啧啧,我还没问呢,恭喜你都学会抢答啦。 这个时候,我发现,龚进白皙的脸庞上,突然爆出了一根青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的血管中鼓动一般。 这个现象出现了不到1秒钟,但还是被我和张老道捕捉到了。 “是蛊么?”我有些不确定的想张老道问着,而他则是一言不发,然后,像是在下什么决断一样,摇了摇头,对我说道: “是虫妖。” “虫妖……”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我曾听房东老头说过,虫妖力量普遍不强,但是危害极大,又很容易潜伏,普通人一旦招惹上,非死即伤,很少有人善终。 当小男孩的母亲和戴梦兰杨旭他们还差诧异那声猫叫的时候,珠儿已经打开她背后的背包,开始布置施法的道场。 珠儿的动作相当灵活,三下五除二,一个迷你的法场就这么被她布置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放在六条腰上的手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就像是有东西在六条体内敲打着我的手一样。 “怎么了?”我向六条问道。 “啊?没什么啊?”六条则是一脸纳闷的看着我。 龚进的母亲显然是被张老道和珠儿的突然之举吓到了,她可从来没想过,竟然招来了真家伙。她有些犹豫的看着戴梦兰,却发现戴梦兰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刚刚布好的法场,而杨旭则是在一旁煞有介事的摆好了摄像机。 “请问你们是在做节目么……”龚进的母亲的声音有些发抖。 戴梦兰刚想否认,但是我却摇了摇,一口答应道:“安心吧,我们只是在做节目。” 紧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我的话,你接下来将看到的,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