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我也不急,老老实实趴在奶奶背上。没一会药劲儿上来我又迷迷糊糊的犯困。刚包好手医生就让我吃了道药,吃药的时候倒哭了鼻子。因为药太苦我不愿意吃,最后还是医生把药碾成粉末,加水加白糖化开我才吃的。 等我舒舒服服地睡醒过来,却看到床檐上坐着几个人,第一反应却是吓了一跳。 “叶子,你终于睡醒佬哟!再不醒我们又要回去了。”不等我大叫,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就开口说话了。 我定神看了看,是何俊、高博文还有姚姚。是听奶奶说过高博文他们来过几次,不巧的是那时候我都在睡觉。 “叶子,你哪门肋么不小心哟!前前后后都四五次了。”姚姚佯装生气的说道。 “嘶~一言难尽啊!”我故作深沉的别过脸。 “嗯,看她现哈像里样子,应该是没得问题佬!”高博文撑着下巴说道。 我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为啥子你最近肋么倒霉?”姚姚悄悄的问我。 “是哦!”我才反应过来。 确切的说,从前天晚上我就开始倒霉了。 先是帮何俊拿纸撞到门,然后是晚上撞到墙,再然后是脑壳绊到地上,最后是刀砍到手指。这霉倒得有点频繁啊!一件接一件的。 “好像是从前天开始哩!”何俊道。 “叶子,你想一想这两天有没有啥子奇怪里感觉?”高博文想了想也如是问我。 “奇怪里感觉?”我有点木然。 突然脑子灵光一闪,却什么都没抓住。 “莫急,慢慢想。”看我着急的样子,高博文安慰到。 听了他的话我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开始回忆。 “从撞到头开始,等我婆婆回来,出去卡(掐)紫苏。对了,就是卡紫苏里时候。”我念叨着,然后开始大声。 “卡紫苏里时候哪门?”高博文急问。 “我觉得一直有人在看我。”我如是说。 “然后啊?”不等高博文说话,何俊又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吃饭,吃完饭洗脚洗脸,然后跑里时候撞到墙上了。第二天上下跳里时候好像看到有人,那时候我婆婆出来我就忘了认真看。今天下午砍甘节里时候甘节一直滚来滚去,我就用手掌(扶)到起,掌里时候好像又有人在看我,我就抬头看,啥子都没得。然后我就砍甘节,忘了手还在上面。”我大概把事情理了一下,说得乱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是说,有人一直看到你?”高博文听懂了,问我。 “嗯,特别是受伤里时候。”我点头说着。 “啊!是不是熊旮婆哟!”姚姚惊呼。 “哪门可能。那是假……”何俊当即反驳姚姚的话,却在后面顿住了。 虽然我们都极力想忘记,可是那天确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黑云上面里东西了。是不是熊旮婆不敢确认,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一时间屋里很安静,我们谁都不敢说话。 “要不~”终于还是何俊开口想打破这个沉默。 “要不我们去娘子山找熊旮婆,让她放过叶子。”何俊鼓了鼓勇气说道。 “算了,不可能里事,再把你们搭进去就惨了。”此时我心里已经认定是熊旮婆所为了,嘴上却是拒绝的。 “嗯,也不一定是熊旮婆做哩!”高博文附和。 “哎哟!你们先回去,明天还要上课,我要睡瞌睡佬。”我思绪有点乱,怕他们商量去娘子山,索性对何俊他们下了逐客令。 “要得嘛!”高博文率先往门口走。 何俊还想说什么却被姚姚一把推出去了。 “叶子,起来吃点东西。”奶奶进屋来叫我。 “哦。”睡了一下午,我肚子确实是饿了的。 就一点稀饭和酸萝卜,我却也吃得津津有味。果然,人饿了吃什么都香。 “来,吃道药。”我刚放下碗奶奶就对我说道。 我不情愿的撇嘴。 “乖,吃了明天带你赶场。”奶奶诱惑道。 听到要去赶场,再不情愿我都把药吞了。只是味道太苦,差点又给吐了出来。 “走,去你婶子那里。”奶奶拿了衣服披我身上说。 “要不要我背?”爷爷问我。 我摇头。 然后就由奶奶牵着我走。可能是天太黑了,在路上我屡次踢到东西差点摔倒。不过,还好都有奶奶拉着我。 “云英儿,叶子醒佬。我带她来看看。”奶奶看到婶子喊道。 婶子早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这是她平时给人算八字才有的姿势。 “过来我看看。”婶子让我过去,检查着我的身体。 “晓得哪门里哟!刚刚来里时候专门想打筋斗(摔跤)。”奶奶叹气道。 “肋是我跟叶子画里符,你让她带起。”婶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桌上的符推给奶奶。 “看不看得出是啥子?”爷爷问。 婶子摇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嘛!我们回去佬!”爷爷站起来背着手往回走。 奶奶自然牵着我跟上。 一路上我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不明所以。 第二天奶奶喊我起床去赶场,破天荒的没有走路,而是搭的车去。路上我很兴奋,不停的东张西望,奶奶可是很少带我赶场的。 “hong~hong~”一声龙吟从大河里传来,好像是巨龙在打着喷儿。 看车上的人的表情,我确定我不是幻听。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龙?我暗自思索。 因为一直在纠结龙的事情,我竟没了赶场的兴趣,一直任由奶奶牵着我走。最后连什么时候回家的我也没注意到。 “走,我们走井庵边去淘菜。”奶奶招呼坐在杆檐口撑着脸颊的我道。经过这两天的事,她已经彻彻底底地不敢让我一个人独处了。 井离我家并不远,百余步的样子。井在小路边,挨着井的小路绕了个弯儿,好像把井圈了一部分。井的入口处是竹子,竹子过去便是井。井的左边紧挨着竹子的是稻田,右边则是小路。可能是长年被水滋润的缘故罢,井与小路的连接处是一片烂呼呼的稀泥。 奶奶打了井水在井的左边洗菜,吩咐我站井右边的小路上。不为别的,奶奶怕我掉井里去。 我站在小路上百无聊赖,低头想看看奶奶在淘什么菜。可是不管我怎么低头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一点都不真切。 “砰~”可能是我把头低太狠了罢,竟然一头栽进稀泥里面。 好在泥很松软,里面也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所以我这次没有受伤,只是变成了一个泥娃娃。 奶奶哭笑不得,把我从泥里拔了出来,就近打水给我洗头上的泥浆。我老老实实蹲着,任奶奶给我洗。 本来我是站着的,可奶奶看我摇摇欲坠的样子怕我一头立水田里,就让我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