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一下彻底把我撞懵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赶紧过来看我额头。 奶奶听到声音也赶忙跑了过来。 “哎呦!”奶奶看到我青紫的额角,红肿的额头惊呼了出来。 “老烦人,快去拿药酒来。”奶奶抱起我往堂屋走。 “唔~唔~唔~”我哭得抽抽噎噎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奶奶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给我擦药酒。 “疼。”药酒抹在鼓起的额角份外的疼,我往一边躲。 “叶子乖,抹完就不痛了。”爷爷在一旁安慰我道。 “唔,哇哇。”我不躲让奶奶抹药酒,却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不抹了!”奶奶心疼我,抱着我去了床上。 “哪门佬?哭啥子?”因为隔得近,我的哭声引来邻居们的关切。 “没得啥子大事,叶子不小心帮头撞佬。”爷爷端板凳招呼大家坐,然后给她们解释道。 “哎哟!哪门撞肋门狠哟!”婶子心疼的叫道。 其他人也忙凑过来看,然后也是担心的模样。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我哭了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奶奶告诉我葛先生来看过我了,让我今天在家里休息,不用去上课了。我自然是乐得开心,可是一个人玩了一会儿却也无聊得紧。在屋里我嫌闷得慌,就跑到屋外面玩。 我一级一级阶梯的从杆檐口往地坝跳。跳下去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从下往上跳了一遍。还觉得不过瘾,就直接往下跳,三级阶梯也不高,我轻轻松松的就跳过了。再往上跳却是太远了,最多只能跳两级阶梯。 我看了看,好像可以直接从地坝跳到杆檐口呢。我试着往上一跳,轻轻松松就站在了杆檐上,顿时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我退着跳了下去,又是稳稳落地。 我就开始直接在杆檐口和地坝的连接处跳上跳下。因为不高我跳得很轻松,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期间奶奶还出来看了我一下,还叮嘱我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放慢速度,可是等奶奶一走我又加快了速度。大抵是我跳得太快了罢,我与杆檐口的接触面越来越小,到最后我甚至脚底心只碰到了杆檐口的棱角。 “啊!”终于我的脚底打了一下滑,我的后背直直的往地坝躺去。 “咚~”一声闷响传来,我感觉什么东西再我脑子里面嘭的一下爆炸,然后晕开了。 这次,我彻底晕了过去。 “嘶~”醒来头一阵接一阵的痛,眩晕感仍旧停留在我眼前,我觉得我的脑袋此时就是一桶浆糊。 “叶子~”耳朵嗡嗡做响,声音也极是飘渺。 眼泪又是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喔~喔~”奶奶半抱起我,摸着我的头,嘴上发出哄小孩子的单音节。 过了一会感觉感觉没那么痛了,睁开了眼睛。屋里人并不多,只有爷爷奶奶,还有八祖祖。 八祖祖坐在凳子上,双手撑在拐杖上,满脸慈爱的看着我。 “八祖祖。”我张口叫她,声音却是细不可闻,或许在她们看来我只是动了动嘴皮罢。 “哎,叶儿乖。”八祖祖却听到了,笑着点头答应。 “吃桃儿。”八祖祖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打开是小小个却红艳艳的桃儿。 “阿呜。”我一口咬下去,好甜。 “我回去了。”八祖祖见我没什么事了开口要走。 “老烦人,去送娘娘(阿姨)。”奶奶叫爷爷道。 我见爷爷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不由呆了一下,是晚上了吗? “八祖祖慢走。”我叫道。 “唉,唉。”八祖祖回头应道,然后杵着拐杖往外面走。 “脑壳还疼不疼?”奶奶问我。 “不疼了。”我摇摇头。 “睡了大半天,骇死人佬。”奶奶嗔了我一句。 “嘿嘿!”我傻笑。 “你哟!”奶奶摸了一下我的头。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后背有点疼。应该是我摔下去的姿势导致的。奶奶见我要起来也不拦着,还问我要不要看电视。 我连忙点头。 打开电视是孙悟空的动画片儿。我又坐在床檐上看电视,看了一会觉得困了,就躺在了床上,后来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也忘了。迷糊中感觉奶奶用热帕子给我抹脸,热乎乎的很舒服。 “叶儿,过来。”早上我一起来奶奶就叫我去杆檐口。 我走过去奶奶就拿了个鸡蛋,绕着我的身体转来转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末了还让我哈了口气。 不一会鸡蛋煮好了,奶奶把鸡蛋剥开。直接从中弄开蛋白,然后拿着蛋黄看。我隐约听见奶奶嘴里嘀咕,果然是个鬼脑壳。 “什么?”我问。 “没得什么。”奶奶把蛋黄扣出来扔掉,然后把蛋白给我吃。 有了前车之鉴,奶奶不敢再让我单独待待着了,去哪里都带着我。我去厕所她都跟着,怕我掉厕所里。我们那里厕所都是四四方方的蓄粪池,掉下去还是很容易的。 总之,因为奶奶的谨慎,早上相安无事。 中午外婆来了,我很是欢喜,想蹦达却被制止了。 外婆先是看了看我的头,问我还疼不疼。 我摇头。 然后外婆从兜里掏出一条漂亮的裙子,我一下子开心得不得了。拎着裙子转圈圈,却一下子被外婆拉住了。 奶奶见有外婆照顾我,就去张罗响午饭了。 我在这边嘻嘻哈哈的跟外婆玩儿,早忘了头上的伤了。直到奶奶叫我们吃午饭,我还意犹未尽。 吃过午饭奶奶和外婆坐在杆檐口聊天。我抱着一截甘节(甘蔗)啃,甘节的疙瘩多,我啃不动,就叫奶奶帮忙。刚开始奶奶还帮我啃,次数多就烦了,就让我自己啃。我抱着啃了半天还是不行,就想办法,瞄到磨子上面有一把刀,是刚刚奶奶砍甘节用过的,便有了主意。 因为我身高不够,我就爬上磨盘,然后跪在上面。我把甘节放在磨顶,然后用刀砍那个疙瘩,可是甘节滚来滚去我砍不到。我就用手扶着甘节,还调整好了方向,我举起刀砍了下去。 甘节的疙瘩没有砍去,我却把自己的手指头砍掉了。因为我刚刚扶着甘节的时候,忘了收回我伸着的食指。血不断的冒了出来,留到了甘节上,流到了磨子上。 “婆婆。”我惊呼。 婆婆和外婆都吓到了。婆婆刚忙背起我就往邹平娃(赤脚医生)家里跑,外婆紧随其后。去到邹平娃家,他赶忙给我包扎,我看他把我仅连着点皮的食指头撒了些药粉,然后包了起来。 全程我都没有哭,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痛。 包扎好再给我包了几道药就可以回家了。路上婆婆背着我,我伸着包得臃肿的指头,遇到耕作的熟人都会关切一下。婆婆会停下来跟她们聊一会儿,所以这一路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