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光头手指的位置,是一个被众多人围在中间的男人,他身穿盔甲,站姿威风,身旁画着一匹昂首踏步的马匹。拥挤的人群后,是好几排手持武器、整齐划一的部队。 从壁画来看,这画中是不是成吉思汗有待考证,但一定是一位威武霸气的将军。 壁画的另一侧,刻画着一大群身着古装的人,正围在一个大坑周围,旁边摆放着几张放满了贡品的桌子和一张高台,高台上一个人正跳着舞。而大坑里,则是一排被捆住双脚的人,一个个挣扎着想要从里面爬出来。 林森联想到之前他们穿过的那个坑洞,里面的人和这幅壁画中刻画的如出一辙,看起来这幅壁画描绘的就是当时萨满举行祭拜仪式的场面。 他还在看这面壁画的时候,光头已经从右侧的过道侧身走了过去,在另一面叫他:“林教授,这里还有。” 林森穿过去,发现这堵墙两面都有壁画,在位于正面的墙体上画着截然不同的场景。 如果说反面是描写献祭的惨无人道的以免以及一位受人尊敬的将军观看的一面,那正面则是一幅让人心身敬意的画面。 只见壁画正中央,那位威武的将军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端坐在椅子上,身旁围坐着一排同样身着铠甲的人,再往后则是严阵以待的部队,后面是站着围观的百姓,最后是一群被绳子隔开来的人,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样子和前面的人有极大的反差。在他们正前方,是用精细线条描绘出的美轮美奂的喀纳斯湖,周边高峰耸立,云雾缭绕,别有一番仙境之意。只是宽阔的喀纳斯湖面,两条巨龙腾空而起,和一只露出水面半个身子的巨型生物搏斗起来,那生物头是鱼头,身上带着鳞片,却生得两只前爪,正用这两只爪子抓着其中一条龙不放。即便是从壁画上看,也能体会到现场那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林森看出了些门道,对光头说:“画中的人,正在欣赏双方的搏斗,你看这里,桌子上摆满了食物,证明他们是一边吃一边看。只是这最后一群人,难道是奴隶?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和前面的人格格不入。” 光头对最后的问题没有意见,倒是对观看湖面上生物的搏斗产生了诧异:“我怎么觉得这种画面哪里看见过?”他想了想,接着说:“我知道了,这和那种斗兽场面一样。” 没错,林森心底应许,这简直就是坐山观虎斗。 “这三个生物,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饲养的?”光头第一次看的如此入神,问道。 林森不可否认,于是说:“这些都是历史性问题了,想要弄清楚靠这幅壁画是根本做不到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太大。首先,从其他地方获得的线索表明,当时的人对这两条龙、以及这个生物是怀着崇敬的心态的,如果是他们饲养而成,他们根本不可能会去祭拜它们。其次,我们可以看出,这两种生物天性残暴,我怀疑以当时,或者说以现在的人工饲养能力是根本做不到饲养它们的可能性的。” 说着说着,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些排在最后还被隔离开的人,会不会是和前面的人意见相反的图瓦人?正是因为他们不喜欢这种场面,也不同意祭拜这几个生物,才会被分隔开来,说不定最后还成为了献祭的牺牲品? 光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激动起来:“林教授,我们到终点了,前面有光!” 一听可以从这个地下空间出去了,林森也安奈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几步,看见在他们前面是一段更加陡峭的台阶,台阶的尽头是一小撮他们看起来极为刺眼的光亮。 这条台阶周围都是一些绿色植物,像爬山虎一般依附在墙壁上,看样子他们现在确实已经离开了湖底,在一座大山内部。想不到,古时候的人竟然有这种能力,硬是开山挖掘,将路一直通到了喀纳斯湖底的位置。 再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他们俩踏上台阶,准备往上朝着光亮离开这里。 谁料到,前脚刚踏上陡峭的台阶,从他们身后的黑暗中便传出一阵低沉的吼叫,挺起来像是老虎的叫声。 光头警觉地回头,这声叫声只出现了不到一秒钟,他疑惑地问林森:“你听到了吗?” 林森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在他们身后,是那堵刻满了壁画的石墙,再往后就被石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根本看不清楚。那一声吼叫低沉而有力,它的出现应该不是他们俩的幻觉,至少不可能两个人同时听错。 “我们走。”林森想到之前的白蛇,觉得这里出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为过,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可当他们没走几步,那种吼叫声又出现了,这一次他们比之前听得更加清楚,好像这个发生吼叫声的物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不敢细想,他们只能加紧脚下的步伐,但这台阶的横截面很窄,同样也很抖,一只脚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站立上去,这影响了他们向上走的速度。 这时,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传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横在中间的那堵墙就开始摇晃起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在墙后他们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正有什么东西在猛烈地撞击这堵墙。 砰。砰。 “快走快走!”光头喊道。 这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时间用手电筒去照身后发生了什么,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黑暗中,撞击声不间断地传来。 可越是这时候,这股声音给他们带来的精神压力越大,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撞击墙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身后传来雷霆般的声音。 他们意识到,那堵墙终于支撑不住了,轰然倒塌。 吼叫声再起。 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光头啊地叫了一声,朝后照了一下。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台阶最底下,凝望着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