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萧与慕子涵的脚步声在学校的走廊里匆匆响起,砰的一声,一扇已经掩上的教室门被古萧粗鲁的一脚踢开。 两道视线在接触到地上躺着的女式手机时,同时凝固了。 古萧的眼睛黑实实的,仿佛里面有化不形的nongnong物质,沉重得如永无改变的地心引力一般。慕子涵的眼神也是如箭一般的尖锐,盯着地上静静的躺着,明显是被人就地遗落的手机,他的唇线抿得死紧。 慕子涵上前一步,把手机捡起来放在手上观察。 “这上面有其中一个失踪女孩的来电号码。” 古萧将手机从慕子涵的手里接过。 “这是覃梅园的号码!”“曲灵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那个东西,它竟然来到了这里!” 在仓库前没有堵着吴贝莉等几个女生,亲眼见着她们在眼前消失,现在曲灵的手机又被遗落在这里,并且人无踪迹,一想到这两点,古萧的心里就如大火焚烧一样的烧灼了起来。 “X的,绝不让那个家伙得逞,一定要把它的真身揪出来!” ******** 身体缓缓的下落,仿佛在水里缓缓的下沉着。周围触不到一件东西,挣扎也没有用,于是就干脆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自由的下落。 周围一片漆黑。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我眼皮泛上了困意,渐渐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确实是往地底下沉落的话,以这时间来算,我应该是沉到地底的深处了。 但是在地球的内部,绝不是这样如深海底下的黑暗,况且我呼吸无阻,说话的时候声音也能在周围传荡开去,所以我知道这里不是地底。 终于下落停止了。 我的双脚接触了坚硬的地面,我的身体也慢慢的蹲了下来。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四方形的狭窄中。 这是什么地方呢?我好像已经不是在水中了。 旁边和身后都如一块黑实的板子一样将我阻隔了起来,伸出手去摸,摸到的是冰冷如岩石的触感。那是绝对推不动的,我不想白费力气。 头顶上则是我刚刚落下的方向,但我既然落了下来,就无法再升上去。于是我也放弃了往上寻找出路的想法。 在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慢慢的,光点往上下两个方向延伸,渐形成一条细小的竖立着的光线。光线出现在前方的右侧一方,长度到达一扇门所有的高度后,即停止了延伸。 我伸出手在光线的左方黑暗处碰了一碰,触手是比其他的冰冷要稍暖和些的温度,硬度也不如其他方向的那么坚硬,手感类似于木质的门。 这个木质的门仿佛是松动了,我稍使了一些力,“门”就往外推开了。 这竟真的是一扇门。 我霍地一喜,更用力的往外推去,同时踏进了门打开后展开的世界。 眼前一片明亮。 灯光从旁边的天花板上照过来,空气中飘浮着一种熟悉的特殊味道。 这里是……厕所? 厕所两字刚浮现脑中,眼前的明亮就被一片黑影罩住了。 吴贝莉,陈奥婷,李安妮,邓君,以及就近刚失踪的覃梅园与早前就失踪了的莫谣等六人团团围在我的身前,呈现一个半圆包围的趋势。 “曲灵,听说你一直缠着古萧?”吴贝莉见我朝她们的脸上一一望了过去,遂扬起下巴质问着说道。 她的气势逼人,那审问的高傲姿态,那站立的姿势,以及几个人所站成排的顺序……何其相似? 我蓦然间转头,发现身后自己刚出来的黑暗空间里面,正正的摆着一个洁白的抽水式马桶。 再抬头,头顶哪里有什么黑暗而深远永远触不到边际的空间?那里只有一块吊着白灯的花式天花板吊顶。 是我重回了时间之前,还是误入了时空的遂道?数天前在厕所里遇见堵截我的吴贝莉几人的情影,竟然又再一次的出现了。 而我在教室里沉陷入地底的那一段记忆,究竟是梦还是真实? “敢不承认?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放学后你悄悄的跟在古萧的身后,刚才还在外面纠缠着古萧,都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么让人讨厌!” 邓君从旁发出尖利的指控声。这一幕像是已经看过的电影再一次一点一点的重新播放。我知道接下来她们将要打我给我一个教训,我也知道自己是如何借用厕所间的工具进行反扑。 我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偷偷瞄向厕所里应该放在角落里的清洁工具——厕刷。 随着一声“不知羞耻的女人,我们教训她”的发出,已经被我瞄准好了的厕刷顺利的进入了我的手中。 一切,就像电影的重播。 我将厕刷挥动起来,阻挡了她们的进攻计划。我趁隙从中间穿越而出,奔跑到卫生间的门口。 将手握在卫生间的门把上,一拉开我可以逃到学校的走廊上去。她们这样的私下行动是不敢追出卫生间的范围的。 我冲出了卫生间,朝自己的教室方向走去。 我猜想,待会儿回到教室的时候,梁晓蕊几人就会围上来“关切”的问候我…… 可是,当我的脚步迈入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惊住了。 重播的电影,在这一时刻,出现了不同。也就是从这一时刻起,电影,不再是重播,而是展开了新的故事进展。 在我的脚步迈入教室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原本喧哗的人影忽然间呈透明状消失。桌椅摆放成矩阵列的教室里,空无一人。 本应该在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围上来的梁晓蕊等人,更无踪迹。 “嘿嘿嘿,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你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的双脚被连在地上,如同刚刚从地里生长出来的植物一样。 她的眼睛里,白色的眼球中泛出冰冷的血气,仿佛对我充满了仇恨,又仿佛是,贪焚的注视着眼前,逃不掉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