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枫溪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歉意,“今日回来听闻你被抓到宫中?” 白苒唇角勾笑故意叹了口气,“有一个见色忘友的朋友,可真是替自己感到难过。” 花枫溪一听白苒这话中话,睁大了眼,满是迷茫,呆颚瞬间,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怎么就成为她眼中的见色忘友之人。 花影一反平日里的淡然,狡黠一笑,“师傅,您就好好跟主子赔礼,我去练剑。”说完想泥鳅般的溜了下去。 “赔礼?” 花枫溪拿起酒畅饮了几口,充满狂野的邪魅气质中,偷着一股直爽的男子气概,余光扫了白苒一眼,嘀咕着,“我干嘛要赔礼?” 白苒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优雅拿过花枫溪手中的酒坛,“雅乐酿的桂花酒真香醇!” “喂,你给我留点!”花枫溪赶紧夺了过去。 花枫溪认识白苒这么久以来,自然也了解她,“说吧!肯定有事。”他抬眼,直视她的双眼,眸子乌黑深邃。 白苒点点头:“雪嫣公主找我,她要我协助她当女皇。” 白苒没预料他非但不惊讶还悠然自在,有了一丝兴趣,双眼微微眯着:“你难道知道?” 花枫溪老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白苒一愣,“那你怎么都不惊讶,还这幅表情?” 花枫溪勾唇笑了笑:“皇子争夺皇位的事,这是很正常,只不过这公主也来争夺,让我不知道说什么而已。” 接着又问道:“你答应她了?” 白苒拿起酒坛,仰头饮下醇香的桂花酿,动作带着英姿飒爽的干脆利落,雪晒在酒气的蒸熏中,微染淡红之色,让人看了不由怦然心动。 “不答应就是死,两者之间,我当然选择前者。”白苒微微一笑。 和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合作十分危险,但却是立足南邵国的一条捷径。她是个冒险派,与平平坦坦的弯路相比,她更喜欢崎岖的捷径,这样更显得有意思。 “你需要我做什么?”花枫溪爽快的问道。 白苒嬉笑的细瞧着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你花家财力雄厚,我需要你帮我制造大量的兵器,暗地里招兵买马!” “你说你,你要和公主造反,干嘛要扯我进去,你扯我进去就算了,我花家千万口人的性命都扯进去!”花枫溪知道白苒有这能力,但是始终太冒险了,他不敢保证这个雪嫣公主当上女皇后,南邵国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 “嘘!”白苒小声的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便说道:“你这么大声干嘛?你是想让整个南邵国的人都听到呀!” “既然敢做,还怕人知道吗?”花枫溪一脸坏笑的说道 白苒哭笑不得,“那你偷偷去**的事,要不要告诉雅乐呢!” “你小声点!”花枫溪惊讶的捂住白苒的嘴。 白苒用力的将他推开,“你干嘛?想谋杀呀!” 花枫溪急忙解释道:“我那是去谈生意,你可别跟雅乐说。” “喔………..原来谈生意要去那种地方谈呀?”白苒意味深长的笑着。 “真的谈生意,不信你可以去问艺雨。”花枫溪脸色一副着急样,却生不起气来,只能哭笑不得。 白苒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你去谈生意,不玩你了!” 花枫溪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去哪种地方的?你跟踪我?” 白苒手一扬,不屑的说道:“谁有那闲功夫跟踪你呀!我是顺便路过,见到你和一群富商进去而已。” 花枫溪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帮雪嫣公主的好处是什么?” 白苒微微一笑,深深地看向花枫溪,朱红色的唇微微一张,冷冷吐出一句话:“没好处!”慢慢悠悠的一句话,说的真切。 花枫溪有些急了:“白苒,你,你什么脑子?我不做亏本生意。”没有好处,还出人力物力,钱没赚到不说,万一连累花家上千口性命,这生意太亏本了。 白苒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低头对花枫溪道:“我是那样的人么?说着扬着手中的一把银票递给花枫溪,”这里有十万,是用来制造兵器,招兵买马之用,之后不够,你再跟我说。” 花枫溪噗嗤笑了出来,而后哈哈笑着。 “白大小姐,十万?是用来制造兵器,招兵买马,那我的酬劳呢?花枫溪苦着脸,一脸的不痛快。 白苒撅了小嘴,“给你!”白苒将腰间的金牌依依不舍的递给花枫溪,这金牌是雪嫣公主的丫鬟小月交给自己的,自己放兜里还没有捂热乎,就要送出去,真舍不得。 “免死金牌?”花枫溪惊讶的接过金牌。 “这不是酬劳,这是给你的保障!”白苒淡淡的说道。 花枫溪一耸肩,“成,有了这宝贝,我办事就安心了!” 白苒收敛了笑容,严肃的说道:“花非的武功现在如何!” 花枫溪手中的折扇摇了摇,不紧不慢的说道:“她习武很认真,但是武功最多能够保护自己,可保护不了你,对付普通的小贼是没问题,不过她的轻功是他们四个中最好的一个,可能女子骨骼天生柔韧性就比男子好,所以学起来也方便。” 白苒咬了咬唇,凝视了阁楼中花非的房间,心中却有点犹豫不决。 “我想在雪嫣公主身边布一个眼线,我选中花非!”白苒缓缓的说道,眼中滑过一丝淡淡的不舍。 “呵呵,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如此安排,就让她去吧!”花枫溪淡淡挑眉,坐在屋顶,欣赏着星空月色。 “花河和花夜分别安插在大皇子二皇子身边!” 白苒手中接过空中落下的一瓣花瓣,醉意的嗓音,缓缓落下。她不知道这决定会不会让自己后悔,毕竟他们才这么小,就安排他们传达消息,甚至会性命堪忧。 她淡淡的声音,在花枫溪听到她心中的不舍与为难。毕竟那四个孩子是她的属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教好他们的武功,让他们能够保护自己。 “我还有事,先走了!”花枫溪矫健的身姿,翩然飞起,消失在黑夜中。 白苒站在屋顶,目光打量着南邵国的夜景,看着喧喧嚷嚷的人流,络绎不绝的穿流而过,心中有了几分红尘繁华的感慨,安居一隅之地的百姓,天下纷乱也似乎与他们无关。 南邵国的夜晚,好生繁华,白苒一人慢悠悠的来到大街上。 放眼望去,一片鲜艳夺目的花灯,错落悬挂桂花树之上,这些花灯的种类繁多,叫人目不暇接。有龙凤灯,白兔灯,金玉灯,蝴蝶灯,花灯形状各异,金色云纹装饰及各色流苏,显得五彩缤纷,争奇斗艳。 一张张小纸条,悬挂在绳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灯谜。轻轻的飘荡在风中,看上去格外好看,灯谜之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道两侧摆着各色小摊,叫卖的声音,充满了喧绕的烟火气息。竹把子上满眼的葡萄果,山楂果等等许多种类的冰糖葫芦,闪耀在炫目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诱人。 “这个看上去味道不错!我给两串!” 白苒随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前,笑着说道。 “好嘞!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一定好吃!” 小贩满脸笑意的给白苒打包好两串冰糖葫芦,两种口味都不相同。 白苒当即付了钱,目光如玉的凝视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走在热闹的夜市中,悠闲的逛逛街,上次没有买到的小饰品,这次准备去把它们全买回来,她喜欢享受花银子的感觉。 “轰隆隆!” 锣鼓声,富有节奏的响彻而起! 随着龙灯过来,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四周充满了喜庆的气愤。 当龙灯经过白苒身边的时候,突然爆炸,冲天的火光,席卷着nongnong的杀气,熊熊烧烧。 一片手持刀剑的黑衣人,杀进了火海中。 所有的人都吓得四散而逃,然而那些黑衣人动作狠辣务必,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一律灭杀,不留活口。 看着满街的混乱惊惶,有人跌倒有人受伤所有的人都乱成了一锅粥,远处在厮杀着,空气中飘荡着被踩踏而起的尘土味夹杂着血腥味。 当白苒见到那些黑衣人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时候,她无能无力,不过这些人似乎冲她而来,对她穷追不舍。 白苒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再慢一步,她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居然一出手就这么狠,老百姓都杀,这趟浑水与性命在一线之间。。 可是还没等白苒松下一口气,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姑娘真是好运气!” 白苒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正手握尖刀向着她而来! 看来这次选择了雪嫣公主作为依靠,以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 本以为黑衣男子肯定会立即发难,谁知他却突然盯着白苒娇美的面容yin笑起来:“说起来刚刚若是就那样死了,倒还真有点可惜了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不如先便宜了我。 白苒目光冰冷地看向黑衣男子,心中不断在做着权衡,努力地回想起如何去笑,面容上缓缓绽出一抹笑容。 带着清纯的**,若有若无的**,瞬时就点燃了黑衣男子身上所有的欲念! “贱人!笑的这么勾人!”说着就要朝白苒扑了过来! 白苒脸上的笑容一收,从衣袖中摸出一包迷粉就撒了出去!还好去找柳无言商谈花影跟他学毒术的时候,顺便要了几包毒粉,为自己傍身。 男子不愧是个练家子的,在白苒出手的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虽然还是吸进去了一点,可是却也没有中招。 顿时面露凶光,恶狠狠地一边扑来一边叫道:“贱人!居然敢算计我!” 白苒后退了几步到了围墙边,到最后若是实在没办法,宁可死也不要被羞辱,她白苒无故穿到这里,还没结婚生子,绝对不会让这种人碰到她一根寒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支飞刀破空而来,带着腾腾的杀气直逼男子后心处! 男子一惊,想要躲开却是来不及了,堪堪侧过身,护住了心脉,可是飞刀还是穿透了男子的左肩! 虽然也被这突发状况惊了一下,可是随即就反应过来。 “趁你病,要你命!” 几步上前,白苒猛地夺过男子手中的尖刀,看都不必看,一刀直击心脏处,未免意外,在右胸处又补了一刀! 男子突地睁大三角眼,仿佛不敢置信般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子,白苒手下不停,拔出尖刀后又在男子的身下一挥! 顿时,男子面容抽搐了几下,带着滔天的怨气,“砰”地一下向后倒去。 白苒的心砰砰直跳,这可是第一次杀人,她恍然的呆颚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鲜血淋淋的尸体,让她作呕。 她拿着血淋淋的尖刀却不敢放松,警惕的大喝道:“是谁?出来!” 顾邵风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张俊俏的脸庞,两道nongnong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是我!”顾邵风突然在看到男子裤裆中央一大滩的血迹时,忍不住抖了抖:这女人真凶残!就是这样看着也觉得很疼好吗? 原来在街上看到白苒,想跟她道歉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想暗杀她,他只能一路尾随着保护她。 可是后来,在慌乱人群中失去了白苒的身影,没成想,才找了一会儿,就听到另一处有说话的声音,稍稍靠近才发现白苒。 白苒见是顾邵风,不由得微微放松了下来,手上一松,那柄尖刀便掉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死尸,白苒不禁心有余悸、脸色惨白。 “知道是谁要杀你吗?”顾邵风将黑衣人的面纱揭开,在他身上搜寻一番。 “我哪里知道?”白苒瞥一眼顾邵风,又缓缓的收回目光,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当他翻找到一个令牌的时候,忽然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宫里的人?”顾邵风脸色有些诡异,转头来看她,那眼神诡异的不住变换着,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里翻涌的思潮,看着她的目光却依然有些惊诧讶异。 白苒挑眉,眼眸中出现一抹思绪,瞬间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顾邵风低头看了眼已经死在地上的那个男子,嘴唇蠕动一副难以启齿的纠结,最终质疑的眼眸看向白苒说道,“他是大内侍卫!” 白苒低头看他,高高扬起的眉梢也逐渐平复缓和下来,便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的轻启粉唇发出一个微微张扬的浅吟:“哦!” 她的反应太平淡太沉静,顾邵风在旁边看着不由得一阵目瞪口呆,心里的感觉那真是既纠结又惊诧,还有忍不住的有那么一点抓狂。 “宫里的人杀你,你究竟得罪了谁!”顾邵风不由一怔,连忙开口询问。 白苒不由打一个激灵,蓝眸中浮现了一抹深色,平静而淡漠的声音从口中溢出,传入到他的耳中,“我没有得罪谁!这事不用你管。” 她收回视线,甚至都没有再去多瞥一眼黑衣人的尸体,转身就走,朝着依然热闹并没有被这边的事故影响太多的远处走去。 而白苒显然是并不再继续的关心这件事,想杀她的人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查,她相信,这一次那些杀手没有完成命令,必然会有第二波的,所以她就等着杀手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