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良心!记得本姑娘!”燕琥珀三两步走到了淮安的面前,“你受伤了?”燕琥珀一眼就看见了淮安手中缠绕的布条渗出了鲜血,“给我瞧瞧。” 琥珀一手拽住了淮安的手,解开了布条,“这伤口怎么那么深?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啧,这是我爹在我离开药仙谷的时候给我的一瓶极品金创,上药一个时辰,伤口便能痊愈。”说着,琥珀打开一个葫芦状的药瓶,撒了些粉末在淮安的伤口之上。 “你俩认识?”恭尔有些疑惑,燕琥珀看起来是个不凡之人,身上的衣着、饰品更是价值不菲,其中提到的药仙谷,更是天下第一神医——燕夏的居所,莫非,这燕琥珀是燕夏之女? “当然认识!我爹,燕夏燕神医,可是在六年前救过淮安的性命!我更是淮安第一个好朋友,燕琥珀!”燕琥珀有些自豪,毕竟燕家的名气,可谓是享誉这坤原大国的。药仙谷和药师学院,更是由燕家所管辖的两大名震四海的之地。燕夏也就是药师学院的院长,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 一份回忆霎时涌上了淮安的心头,六年前,因为他的父亲淮南想要淮安修习武道,无奈淮安却连一丝真气都汇集不了,无奈之下,淮南只得以自身的真气输给淮安,揠苗助长。但意外的是,淮安体内却有着一缕微弱但极为强韧的真气涌动,进而导致了两股真气相冲,导致淮安险些丧命。 幸得茅山学院的院长丘明及时将淮安送去了药仙谷,幸得燕夏以药师绝学“九xue还阳”之术搭救一名,且断言淮安体内的那一缕真气绝非凡人所修,更断定了淮安的体质不凡,但更多的却还是需要淮安自己去解开。在这之后,淮安便随着丘明去了茅山学院,修道六年。 燕琥珀,便是燕夏之女,——也就是淮安救命恩人之女。淮安在药仙谷休养那几天,幸得琥珀跑前跑后的照料,才能恢复很快,也在淮安被赶出淮家,逃到定安城又被城中百姓认定为灾星之后,除了他父亲与乔叔之外,给他带去第一缕温暖的人。 “你这是要去参加坤原榜的比试?”淮安问道,“听说,药师学院的学生,向来不用比试,佼佼者都会收到各大家族或是中域院发来的英雄帖进去么?” “嗨,别别提了。我看了那么多医术医书,把脉问诊什么的理论我全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但......你也知道,我力大无穷且有金刚不坏之身,对于那些什么煎药、炼丹,只懂理论,却难以把握火候。只能炼造一些很低级的药品,我爹越来越觉得我不是修医道之人。这不,我就来试试看能不能凭着我这一身钢筋铁骨进去中域院呗。” 淮安不由得想起了琥珀对决石蟒的场景,那时候的琥珀还是六岁女童,却能以一己之力抵御石蟒的攻击,六岁便能承力千斤,偏偏琥珀从未修行武道内力,这一副身子骨令众人都奇怪极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恭尔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以白色手帕捂着嘴,咳得脸色似乎更白了,拿下手帕,上面的鲜血令淮安和琥珀都有些震惊。 “天呀,你这病这么严重?”琥珀有些吃惊,“来来来,本姑娘给你把把脉。”说完,琥珀拉过了恭尔的手,把起脉来。 “啧,你这病,似乎是三四岁落下的病根子。”琥珀眯着眼,表情有些严肃,“你这脉象奇怪得很,不像人,也不像妖怪,但又有些紊乱,真是奇了怪了,我琥珀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脉象。” 恭尔看了看琥珀,收回了手,“嗨,看了多少郎中都治不好了。我这病啊,难治。” “有什么病是我爹爹治不好的?等参加完坤原榜的比试,我带你回药仙谷,叫我爹给你看看便是!”琥珀有些气急,这人怎么这么自暴自弃起来了?“喏,这是我爹爹炼造的丹药,从你脉象看了,是伤了肺,这丹药对于内伤的愈合是有奇效,你先吃下去,虽说不能完全治好,但也能好个五分。” 恭尔有些犹豫,毕竟琥珀对于他来说,还是个“生人”。远在他乡,陌生人赠的药,真的吃得么?“嗨呀你就放心吧。我燕琥珀一向行侠仗义,绝不做那些害人的事儿!”琥珀似乎猜到了恭尔所想,一把揽过恭尔的头,将那丹药喂了下去。 丹药下肚一瞬间,恭尔觉着自己肺部的经脉似乎真的好了很多,他看了看淮安,又看了看琥珀,不禁暗自心想,“这人类,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么”。 “怎么样?我燕家的东西可好?”琥珀看着嘴角有些笑意的恭尔,得意洋洋了起来,与此同时,好奇心也起来了,对着恭尔说道,“你也是要去参加坤原榜的对决?” “正是。”恭尔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快,莫不是她也准备嘲笑我一番么?脸色有些苦笑。 “那可真好,我琥珀上路有伴儿了!”琥珀大笑一声,“遇见老朋友,又有新朋友,我爹还担心我自己去不了呢,我偏偏就要取个好成绩给他老人家看看,我燕琥珀就算不修医道,也照样成材!” 恭尔万万没想到,这燕琥珀竟未嘲笑他来,心中有些安慰起来,与这两个人类相处......似乎还算不错。 “菜来啦!”小二风风火火地端上了几盘佳肴:盐焗鸡、凤尾虾、腐乳通菜、酱骨架,还有一大碗的紫菜蛋花汤,飘香四溢,一壶上好的女人红一上,三人皆觉得肚子饿了起来,“您三位吃好、喝好,有什么事招呼我便是!阙掌柜嘱咐了,您二位是今儿的贵客,食宿就给您免了!”小二对着淮安与恭尔说道,一口流利的京腔令三人都嗅到了皇都的气息。 “你俩食宿免了?这么好?!”琥珀惊呼一声,“发生什么了?快给我说说,让本姑娘乐呵乐呵。” “不过就是小事一桩,没什么说的。”淮安心里只想着吃饭,懒得跟琥珀解释太多,盛了三碗汤,自己先喝了起来。琥珀有些无趣,随手拿起了酱骨架吃了起来,“哇,不愧是阙家的客栈,这骨架太好吃了!鲜rou一品即化,rou的鲜美混合着酱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酱骨架呢!小二我还要一盘!” 阙无名站在掌柜处看着这三人,笑了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可谓是“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在晨”。 淮安看着桌面一堆酱骨架的骨头,再看了看燕琥珀,“琥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能吃?”不知为何,虽然淮安与琥珀已经六年未相见,但这一次相见丝毫没有“生人”之感,相反的是一份安心与温暖,令淮安觉得,就算再怎么开玩笑,琥珀也还是六岁那年遇到的那个小伙伴。 “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琥珀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明日上路,我还要打包一份!” 淮安不禁笑了笑,琥珀的天真与无邪,令他有些羡慕。看来燕夏在这些年,将她保护得很好,才免受这世间恩怨的侵扰,相比之下,淮安太多心事,太多纷扰,明明是一副少年的面孔,却有着一双忧郁而成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