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浩琛小少爷到底没能如愿留在舒侯府吃晚饭,因为他娘章大少奶奶很了解自己儿子,因此当乳娘回去跟自己少爷禀报结果时,章小少爷把伤心化为食欲,不但吃完了那四碗奶品,还吃完了各类水果,甚至连先前撤下去的面包又拿回来给他打包带在路上吃。 大人们聊完天,带着各自孩子告辞回家,章小少爷手里拿着个面包口齿不清地含泪跟睿小少爷许愿,他一定还会再来玩的。 睿小少爷眼皮抽筋面无表情地挥手告别,嘴上却说得很好听,会让厨房准备更多好吃的等他的。 得了这样的承诺,章小少爷总算喜笑颜开地走了。 闵少爷跟睿小少爷道别后,紧随在章少爷后头也出去与自己娘亲姐妹会合一道跟女主人行礼道别。 厨房的人听到客人们都走了松了口气,还真怕那个吃不足的章少爷留下吃晚饭,就那位少爷的食量,得做多少菜才够? 睿小少爷送走了客人,倒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刚想打个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坐起来,唤春芬赶紧派人去厨房看看何医婆有没有开始动手烧菜,他就怕何医婆又拿什么他不吃的东西弄几盘子摆他面前,先前叫她自主决定那是因为怕刺激到胖子,跟现在不是一回事! 小丫头飞快跑去厨房又飞快跑回来,跟睿少爷禀报,何医婆那里已经配好菜,只等入锅烧熟了。 睿少爷再问都有哪些菜,小丫头凭着记忆报出几样,睿少爷听完就xiele气,居然除了青菜之外就没他吃的菜了,这个何医婆不要那么尽职好不好? 睿少爷沮丧了一会儿,再打发小丫头去厨房,取消那些菜,只叫何医婆给他弄碗汤粉,看那胖子吃了一下午,就好像是自己吃撑了一样,根本不想吃东西。 香茹得了小丫头最新的命令,把先前配好的菜肴交给别的厨子做了给厨众吃,她自己另做了一碗海鲜汤粉给睿少爷做晚饭,并配了四碟凉菜。 睿少爷爱吃海鲜,看见海鲜就眉开眼笑,唏里哗啦吃完了晚饭,一抹嘴,叫春芬拿来床尾的双拐,说是要下床方便一下。 方便完毕又见外面天色还亮着,睿小少爷想想自己的屁股和脚都已经消肿可以不必再窝在床上养伤了,于是不肯再听乳娘的催促,叫春芬给自己换上衣裳,美其名曰“给爹娘请安”。 打着孝道的名义,睿小少爷拄着拐杖先去上房给爹娘请安,老老实实听爹爹训了一番话,再接着又被娘亲唠叨一番,好不容易精神酷刑结束,行礼退出一看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外面似暗非暗,一片晕黄色,闷在屋里好几天的睿小少爷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径直出后门来到后院享受新鲜空气。 这后院里有休息用的石凳,睿小少爷到底臀伤未痊愈,坐了一会儿觉得屁股不舒服,又烦耳边乳娘一直叫他回房,唤来春芬要她回长青院报信,他今晚就搬回自己屋去睡。 跟爹娘打过招呼后,睿小少爷拄着双拐一步一蹭的自行回到阔别几日的小院,院里的婆子丫头小厮一起出来迎接,本在自己屋里休息的香茹也一道站在队伍的后头,看着睿小少爷目不斜视趾高气扬地从自己眼前走过。 这小少爷身体素质挺不错,调皮的孩子皮rou就是要瓷实些,这才养了几天伤就下地活动,看他拄拐的动作,肯定不是第一次用拐杖了。 睿小少爷回到自己屋里休息睡觉不在话下,下人们也都各自回屋,香茹唤人打水洗脸后也爬上床去,看了一会儿书后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忙碌的一天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 四五天眨眼而过,香茹来到侯府都八九天了,睿小少爷的臀伤已经无大碍了,但脚伤还没有完全好,走路还要靠双拐,而只要睿小少爷一天不好,香茹就一天不能回皇宫,就得在侯府照顾着小少爷的一日数顿。 香茹还巴不得在宫外多呆些日子,谁知道等她回宫后下次再出差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侯府厨房食材充足,她变着花样的弄新菜。 小少爷点的菜她也做,但堂堂侯府少爷一顿饭不能只吃一个菜呀,香茹玩起拿手的花样,把小少爷不爱吃的各种食材剁成泥拌成馅,混在别的食材里做成菜,小少爷吃不出来,稀里糊涂地吃也就吃了,吃完了还说这菜有新意味道也好。 厨众没人敢跟睿少爷说实话,只有厨房总管跟卢嫂子报告过,卢嫂子又跟夫人讲了,夫人背着睿小少爷偷偷地赏了香茹一个赏封,让她继续这样做菜,家人对睿少爷挑食偏食的毛病其实已经头疼很久了。 那胖得叫人担心的章浩琛小少爷和闵将军家的孙少爷距上次见面后,仅隔了四天就一块结伴打着补课学习的名义又来侯府找睿小少爷,三位小少爷坐在长青院正房小后院的榕树荫下,只是实际看书的只有睿少爷和闵少爷,闵少爷是很认真地给睿少爷补他这么多天落下的功课,而章小少爷只看了两页书就抛下书本狂吃点心,压根就把读书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此后又是隔了四天,章浩琛少爷和闵少爷二人再次来到侯府跟睿少爷补习他落下的功课,同前次一样,认真读书的只有舒闵二位少爷,章少爷还是只顾着吃,越吃越觉得应该把何医婆弄自己家去,伺候这个老挑食的家伙太浪费了。 香茹发现这个四天规律,好奇跟人打听,这才知道原来对八岁以下的学童,每当有射课的那天只上半天课,根据课表安排就是隔四天歇半天,八岁以上的学童除了过年五天假外基本上就是全年无休了,碰到重要节日最多提前下学而已,才没有前世孩子那么多的双休日寒暑假。 知道了这些信息后,香茹觉得自己大概理解睿小少爷调皮得发指的原因了,趁着还没被功课淹没,能玩赶紧玩,将来想玩都没时间和机会玩了。 这样一想,香茹倒想起件事来,就是临出宫前邵太医跟她说的有关睿少爷偷跑出府的秘笈,小少爷从那能摔死人的外墙头上跳下来竟然只是扭到脚,一个小毛孩子还不至于有那飞天遁地的本事,怎么就那么大胆地敢往下跳呢? 想起这事香茹就懊悔自己记性真差,怎么到这时候才想起这茬,于是又找人打听。却没想到问过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晓得路人来报告少爷受伤时,少爷已经躺在墙根下抱着伤脚一脸痛苦,搬回家后不论侯爷和夫人怎么问少爷都没问出来受伤的过程,只知道是跳墙弄的,为此侯爷把少爷好一顿抽,而这事暂时就成了未解的谜。 这样的答案香茹听得不过瘾,但又不敢直接跑去问睿少爷,这是人家溜家的独门秘笈,能轻易示于人前的就不是宝贝了,香茹只能把这份好奇压在心底,去厨房考虑下一顿该给睿少爷做什么。 夏天即将过去,最热的伏天如期而至,每时每刻都热得人焦躁不安,香茹每次从厨房出来都恨不得去冰窖蹲半个时辰。 小姐和少爷天天吵着要吃冰,香茹琢磨几日,用奶油做出了硬得跟砖头一样的冰激凌,直接取名叫奶油冰砖,把小姐和少爷哄得眉开眼笑,各自发出邀请请朋友来家里参加消暑大会,吃冰砖。 两位小主人在各自院里招呼朋友之时,女主人则在自己房里收到了关于何香茹生平的调查报告。 仔细看完,女主人砰的把这几张纸拍在桌上,卢嫂子挥退屋中其余下人,上前拿起那份报告细读一遍,看后也是略皱起了些眉头。 “没想到这丫头身世怪可怜的,继母虐待,父亲不管不问,明明是医家女儿却进了厨房,当时的厨房姑姑又是他们家远房亲戚,这不明摆着就是不希望这丫头提前回家么。要是儿子倒还好理解,不过是个女儿,何必做这么绝。”卢嫂子愤恨叹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那个丫头品性极好,现在又知道了这些事,更是心疼。 “好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我们要划算的是怎么让那丫头离宫后还能回京城来。”长公主拍拍桌上的纸,“幸好我还派人去问了她师傅师叔,知道了她的心思,不然我才不费这神呢。” “要那丫头留在京城最便利的办法就是在京城给她找门亲事,这事交由她师傅师叔那些人去办一定办得漂漂亮亮,医药行当里有得是能配得上那丫头的好儿郎。” “亲事倒不难,但是当年家境好的时候都舍不得给这女儿吃穿,现在家里落魄了,还指望他们给这女儿出嫁妆么?姑娘家出嫁要是没有嫁妆,会被夫家欺负死的,总不能给她找一个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的独户吧?” “呀,那该怎么办呢?” “还是得她自己攒嫁妆才行啊,难题就在怎么让她回家后再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