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人打了个寒噤,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几乎是本能地就想张嘴呼救;安王手疾眼快,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头在她耳边说:“宝儿,是我,你别出声,好吗?”
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鼻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甄宝人极度惊恐的小心肝才渐渐放缓;一气之下,她早将眼前的男人是个王爷忘了个一干二净,一咬牙,从被子里一伸脚胡乱踢了柴思铭一脚,“……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吗?!”
好巧不巧,刚好踢在安王小腹下某处的关键部位,幸亏甄宝人被裹得像个粽子,手脚施展不开,又没用上全力;否则凭着她每日苦练瑜伽的身手,这一踢绝对虽不至于伤到他,也够他难受一会儿的。
凭着常年练武人的直觉,安王一伸手隔着被子握住了那只玲珑的脚丫,咬着牙蹙着眉,强忍不适,贴着甄宝人耳边诱哄说:“宝儿,真的是有要紧的话要和你说,不是有心的,乖,不要生气了,嗯?”心里说你个小丫头,胆子可真肥,踢哪儿不好,偏偏踢在这里,今夜……嗯,无论如何得找补回来。
“人都进来了,这会儿又没别人在,有什么话你就说呗,这样抱着我干嘛?搞得像是绑架一样!”甄宝人这口气仍未全消,但语气已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伸出手指捅捅安王的胸口,示意他先放开自己。
“咳咳,你这里外面有婆子巡夜,说话着实不方便,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安王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将她带出去,自然不会答应。
“……”甄宝人本能地就想反对,可是她也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话到嘴边便改了,“就算要出去,你也得让我先穿好衣服吧?”
“不用麻烦了,难道你和我要从甄府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吗?宝儿放心吧,我的马车就在外面,绝不会冻着你的!”安王轻笑一声,根本不容她反对,边说边小心用被子将甄宝人裹好,只露出一张小脸。
“喂,就这样走了可不成!万一秋芝过来看我,不见了我肯定会出事儿!”甄宝人发现安王抱起她就要走,赶紧推他说。
“见了这个应该知道了吧?”安王想了想,取下腰间镌刻着“安”字的蟠龙玉佩,轻轻放到了榻几之上最显眼处,然后弯腰抱起甄宝人,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路长生一见安王抱着甄宝人出来,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不敢再啰嗦,只管在前头领路,一边四下警惕着,两人急匆匆往木香小筑的方向奔去。
来到木香小筑的后门,几个贴身侍卫早已打开角门,安王抱着紧闭着双眼的甄宝人上了车,剪短地吩咐道:“去别院,快!”
路长生一言不发跳到车前,抖动缰绳,驾着车子往王府别院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安王低头看着柔顺乖巧的歪在自己怀里的甄宝人,呼吸间全是她馥郁的气息,只觉得情思如潮,忍不住抬起一只手,柔情万千地将她散乱着的青丝往里拢了拢,一时感觉像做梦。
甄宝人也不禁抬头看他。
安王今日外面穿了一件大氅,里面穿了一身儿暗红色燕居服,衣料看不出来,但柔软服帖,上绣着黑色的暗纹图案。
黑色交领之内,露出一圈儿白色的里衣,这身衣服安稳恬静,不若平日所穿的亲王服饰那样霸气十足,倒把他整个人衬出一种慵懒的味道。
甄宝人抬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一时有些恍惚。坚持了一会儿,脖子有些酸疼,头也开始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