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区之下的钢铁军部,任虎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奇怪的平台上,他活动了下被紧紧固定的四肢,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纯白色的墙壁,构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也不知是怎么铸造而成的,表面上竟是看不出任何衔接的痕迹。如果任虎知道一面墙壁的后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把他身体看了个干干净净,不知道他此时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统领?确定要将源液浓度提升到80%?这人可能有95%的的几率会死亡”一个军部的工作人员,不敢置信的看着冷沫,想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怎么得罪了她。 源液又被称之为进化药剂,与永恒教派的教徒不同,每一名接受改造的近卫军,都必须接受源液改造身体,才能拥有修炼源能的体质。其中有绝大部分人,因为承受不了源液改造身体的霸道,或者化成焦碳、或者身体爆裂、或者变成冰雕等等。 可以说,十万近卫军的成立,是建立在另外几万人的枯骨之上的,士兵们看着表面光鲜,其实这里面隐藏着血腥的内幕。 但是不得不否认,源液的改造是神奇的,它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源能,通过积累军功,他们可以从永恒教派得到想拥有的一切。 普通人承受的剂量大概是,10%浓度的源液,而且这里面还有可能出现死亡,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要接受接受八倍剂量的注射。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还是我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抱着胳膊的冷沫,转过了盯着屏幕的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个工作人员。现在什么人都可以忤逆自己的意愿了么? 工作人员低下了自己的脑袋,显然不敢和冷沫犀利的目光对峙,作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人员,他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在心里替里面的那个男人默哀了几分之后,他的手指迅速在身前虚拟的按键上敲打了起来,调整好了各项数据指令。 随着指令的下达,平静的cao作台,开始分解变形,探出了一个带着粗大针管的机械手臂,就在任虎愣神的功夫,刺入了他颈部的动脉。 橙色的源液,随着机械臂的推动,完整的注入了任虎的身体,工作人员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几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这是什么鬼东西?”回过神来的任虎,感受着脖颈注入的冰冷液体,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就在这个时候,源液就像爆炸的TNT,点燃了任虎身体里沉睡的血脉。 如果把任虎的血液,放在显微镜下就会发现,他的细胞正在不断的分裂重组,那一半人类一半异族的基因链,向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蜕变着。 巨大的痛楚,让任虎化成了一只择人欲噬的凶兽,他嘶吼着,拼命扭动着枷锁固定的手脚,古铜色的皮肤,在源液的作用下,慢慢变得鲜红如血,因为他身上不断升高的温度,钢铁平台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烧的火红的铁板。 火系源能就像脱缰的野马,焚烧着任虎的躯体,此时异族强大的恢复能力,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火焰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将他身体内的水分不断的蒸发,一块块死皮在脱落,露出烤成焦炭的肌rou组织。 就在任虎的身体即将崩溃时,惊醒了他体内的惊蛰,它贪婪的攫取着任虎体内的源能,不断转化成自身进化的力量。 “父亲…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似乎是进化的缘故,懵懂的惊蛰,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任虎的脑海中和他交流着。 “让这该死的火焰给我熄灭”快要失去神志的任虎,没有理会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出现另一个声音。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此时的愿望。 得到了任虎的授意,惊蛰鼓动起任虎的心脏,以一种奇特的频率跳动着。就像一个巨大的动力炉,每跳动一次,就会将暴躁的源能,不断压缩凝聚。 心脏仿佛化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在任虎的体内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恐怖的能量,让人怀疑是否随时都会发生爆裂。 任虎咬着牙,盘坐在了地上,运转起滞涩的南明离火诀,一点点将源能拉回原先的轨迹,随着源能的吸纳,任虎强大的恢复力,这时也发挥了作用,在源能的炙烤下,他的细胞不断的毁灭重生,逐渐带上了另一种源能的特性。 摄像头早已因为房间内恐怖的温度,融化成了一滩液体。看不到里面状况的冷沫,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生不出一丝高兴的感觉。 “咔嚓!咔嚓!”进化室因为高温发生故障的大门,因为冷沫的寒系源能,骤然破裂。 此时的进化室,哪里还有之前模样,在火焰的炙烤下,洁白的墙壁早已被焚毁,露出了底下散发着余温的黑色钢铁框架。地面上一团人形的火焰,依然散发着惊人的温度。 冷沫这时早已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语,因为那个男人居然还活着。冷沫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这个男人修炼的居然是师傅一脉单穿的南明离火诀。 感受到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任虎结束了修炼。火焰逐渐被他收入了身体,欣然起身的他,身高似乎也因祸得福增高了几分,至少现在他是在俯视眼前的这个女人。 任虎身体带出一阵残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冷沫的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指,钳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杀了我?”任虎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泛着阵阵寒光,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解决掉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冷沫拼命的针扎着,双手掰着任虎好似铁钳一般的手指,窒息的感觉一波波的袭来,体内的源能被这个男人压制的死死地,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然而就在她绝望的等待生命结束的时候,任虎随意的将她的身体,丢在了一旁的地上。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女人!”任虎转生走入了通道,一丝不挂的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让他有些难堪。 此时软倒在地上的冷沫,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原本对任虎的怨恨,也在这时烟消云散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师傅一脉相传的诀法,那么他和师傅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任虎进入了一间屋子,屋子里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套制式的近卫军军装,只不过衣领上没有金色的军衔。 人靠衣服马靠鞍,剪裁得体的黑色近卫军军装,穿在任虎的身上,将他本就刚毅的身躯,衬托的更加英武不凡。 因为源能液的缘故,任虎的瞳孔,变成了绚丽的橙色,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试衣镜中的自己,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苦笑。尽管惊蛰完美的隐藏了他身上的一切,但是头发依然是扎眼的白色,想来今天好像是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 “那个谁…选拔还没有结束,能不能快一点”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的冷沫,忍不住走进了试衣间。不想再次看到任虎时,和之前相比,似乎判若两人。如果之前说任虎是一个落魄的乞丐,此时他就是一个衣着光鲜的贵族。 “我不叫那个谁!”任虎心虚的拉了拉自己内衬的衣领,之前的行为已经有了自恋的嫌疑。 “那你叫什么?”冷沫妩媚一笑,好似融化的冰山,再没有了之前的冷冽。 “刃虎…刀刃的刃,老虎的虎”任虎重复着自己的假名,不禁,想起了那个一路同行的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云仙儿还好么?” “仙儿在军部她父亲那里挺好的,我叫冷沫,你未来的上司,欢迎你的加入!”冷沫将自己光洁如玉的手,伸到了任虎的身前。如果有熟悉她的人看到她此时的动作,估计会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怪不得!名字就是个冰山!轻轻握了下冷沫的柔荑,心里揣测着这个女人,为什么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走吧!还有好几个项目没有做完,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了”冷沫不知道此时任虎的想法,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还真是麻烦”任虎心里嘟囔着,跟在了冷沫的身后。 每一个近卫军选拔,都必须经历三个程序,第一个是接受源能改造,第二个是源能属性分析,第三个则是源能强度测试。只有经过这三项测试,才能成为一名近卫军的新兵。 源能属性分析的地方不是很远,任虎站在了一个奇怪的机器上,按着冰冷电子音的提示,他抬起手臂伸入了一个圆筒,机器转动了着锁紧了他的手臂。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入了他的皮肤,紧接着他眼前的虚拟屏幕上,显示出了分析的结果。 “怎么可能?”分析出的结果,让冷沫愣在了当场,因为任虎除了火系之外,还拥有另一项隐藏的源能—不死! “这个不死源能是什么?”检测完毕任虎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疑惑的问着一旁的冷沫。 “不死是源能体系中一种奇特的存在,往往拥有这种源能的人,意味着拥有强大的恢复力和战斗力,在战场上意味着你拥有了比异族还要可怕的再生能力。而且…你是第一个同时拥有两种属性的近卫军”冷沫回答了任虎的问题,心里暗道:即使在永恒教派中也是第一次出现。 源能测试的地方,要比之前冷清的分析点,多出了不少人来,可以看到,一个个挥汗如雨的近卫军士兵,穿着汗衫做着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喂!哥们你这小体格,还是换一个吧!”一个壮的好似一头犀牛的男人,想要制止任虎的动作,在他看来不是拥有力系源能的任虎,选择最重的一个测试机器,无疑是白痴的行为。 测试机器是一个带有握把的金属秤砣,运转之后便会产生各种数值的重力。 秤砣上显示的数值是三十吨,然而对于任虎来说,这个重量还不及那条大蛇重些,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单手抓住秤砣的握把,直接平举过了头顶。 “喂!你做火系的强度测试,跑到力系这里干嘛?”冷沫无奈的找了半天,才在这里发现了任虎。 “哦…这就过去”随手丢下了手里的秤砣,不想脚下的水泥地面,因为他的动作砸出了一个两三米的深坑,龟裂的缝隙,一直蔓延到了那个壮汉的脚下。 “他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神吗?”连同壮汉在内的十几个人,下巴已经掉到了地上。 等到所有的测试完毕,任虎跟着冷沫又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要不要把芸儿留在这里?”冷沫看着一旁沙发上熟睡的苏芸,有些不忍心将其叫起。 “不用了我抱她回去”说着任虎从沙发上轻轻抱起了苏芸。小家伙睡得很死,小小的脑袋,在任虎的肩膀上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记得明天来军部报到,这是你的军衔”冷沫将一个刀剑交叉的军衔,放入了任虎的口袋。 ………… 夜已经很深了,七区远处的一栋建筑里,武铁恭敬的站在一个人的边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人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可以听出是一个男人。 “回主上,任虎已经成功通过了选拔,明天就会前往军部报到”武铁低着头,回答了那人的问话。 “很好!记住和他拉近关系,最好能成为他的朋友”黑影轻轻挥了挥手自己的手,示意武铁离开。 “属下告退”随着武铁的离开,屋子又陷入了一如既往的黑暗。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未来究竟会怎样?诶”那人自言自语的说着,站在落地窗前的他,眸子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