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你来挖,把我的心挖出来。”他的话,沉着有力,眼神中的坚定,仿佛做好一切准备,就算成为她的刀下魂,也无怨无悔。
瑞士刀的刀柄轮廓,铬疼了她的手心,桑雅心里眼里都是拒绝,“我又不是医生,这又不是演科幻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司寒枭摁住她要送掉刀子的手,严肃拢着眉宇,“你不敢,下不了手,那我帮你。”
说着,他包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胸膛移去。
桑雅眸色一紧,用力拉扯着他的手,“司寒枭,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我想你想疯了,爱你爱疯了,我忘不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既然我欠你一颗心,就让我以心抵心,抹掉你的伤痛!”
他毅然决然地拿着她的手,握紧其中的刀尖,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他言语间的低吼,宛如压抑许久的困兽,现在抵达了爆发点,把情绪如火山爆发出来。
桑雅紧张而又用力,和他相抗衡着。
眼看刀尖快要抵达他的以衫,桑雅快速的拉住他的手,吼道:“司寒枭,你是个疯子,快住手!”
最后,锋利的刀尖割破了他的衬衫,桑雅心急地往他手腕咬了一口,他松了力度,她趁机甩掉他的手,把瑞士刀扔得远远的。
她娇颜彻冷,盯着他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冲他大骂,“你以为在演戏吗?这一刀下去,你的命就没了,冲动是魔鬼,我不想我的伤痛,染上你的鲜血,何况……”
她嗓音微微一顿,带了些哽咽,“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桑雅很生气,气他不惜命,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那么轻,那么渺小。
他不是还有仇恨要报吗?
司寒枭垂眸,目光落在被桑雅扔掉的瑞士刀上,刀面反光出锋利的光泽,映入他的眼。
他胸口那一块的衣服,被割破了,掩映着起伏不停的胸膛,那隐约可见的小麦色肌-肤,肌理清晰,此时处于绷紧状态,宛如主人的心境,丝毫不能放松。
“还有,你死了,奶包怎么办?你不是要替年哥和温晴照顾他吗?你死了,你母亲和外公岂不是冤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重任吗?你死了,谁帮他们讨回公道?司寒枭,你理智点。”
桑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也许这只是他一时冲动,意气用事,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该随便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司寒枭愕然,久久地盯着她,她的一字一句,如一盆冷水,从他脑袋往下泼,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一阵怅然,俨然而生。
趋于平静的司寒枭,心湖拉开阵阵波澜。
他离开了床边,走出去阳台,点了根烟,缕缕青烟刚刚燃起。
桑雅平复了一下心绪,跟着他走了过去,强行把他的烟拿走,不悦道:“不要再抽那么多烟,喝那么多酒,这对身体不好。”
司寒枭看向她,深邃的眼神,如汪洋大海,攒动着愁绪,“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是晋野告诉你的?”
一条线索捋下来,他想起在岛上,她曾说过的话,“所以,看星
星月亮那晚,是他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桑雅从没想过隐瞒,坦白道:“对,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瞒着我。”
如果,她早点知道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阻碍。
司寒枭,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小雅,我……”司寒枭有苦难言,他垂眸,阳光投落的光晕,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金光笼罩着他立体的五官,一丝一缕地照亮他的面部表情。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那么悲伤,无形的包袱,压在他宽阔的背上,让人好想为他分担,好想好好拥抱他。
桑雅明白,这一路走来,他所背负的责任,如一条残酷的鞭子,不断鞭策着他一直前行。
她心疼,心疼一个从十岁开始,就要承受人生剧痛的小男孩,勇敢了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早些让她知道这一切?
她走过去,把他抱住,平静的女嗓带着一丝责怪和怜惜,“司寒枭,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把你的痛苦告诉我?”
司寒枭埋首在她颈窝,鼻息嗅着她属于她的香气,一缕缕慰藉着他干涸的心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保护你。”
人,知道越多,就要承受越多,危险也会越多。